小槐点点头:“爸,我记住了。就像你当年办分厂,别人都说难,你还是坚持下来了,现在分厂不是越来越好吗?”
秦向东没想到儿子能说出这样的话,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咱们小槐长大了,都能懂爸爸的心思了。”
顾盼站在廊下,看着父子俩的身影,手里端着刚温好的牛奶,心里满是暖意。怀孕后的她总容易累,秦向东就把家里的活都揽了过来,每天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给她煮鸡蛋,晚上还会帮她揉腿,怕她水肿。秦老太太也总念叨着 “怀孩子辛苦”,每天都让厨房炖些补身子的汤,还翻出自己年轻时的旧棉袄,改了改给顾盼穿,说 “老棉花暖和,比新棉袄还舒服”。
可这天早上,顾盼刚起床,就看见顾父坐在院里的石凳上,捂着胸口咳嗽,脸色苍白。她赶紧走过去,扶着顾父:“爸,您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顾父摆了摆手,喘着气说:“没事,就是有点着凉,过会儿就好了。”
可顾盼不放心,赶紧让秦向东去叫医生。医生来检查后,皱着眉头说:“老人家这是肺病加重了,得赶紧去市里的大医院治疗,再拖下去就危险了。”
秦向东一听,立刻放下手里的工作,收拾东西准备带顾父去市里。顾盼想跟着去,却被秦向东拦住了:“你怀着孕,路上颠簸,在家等着就行。我会照顾好爸的,有消息我立刻给你打电话。”
顾盼只好点头,看着秦向东扶着顾父坐上三轮车,心里满是担心。秦书月和林伟也赶来送他们,林伟还塞给秦向东一个布包:“哥,这里面是些常用药和换洗的衣服,你拿着,路上用得上。”
秦向东带着顾父去了市里的第一人民医院,刘芳听说后,特意请了假来帮忙。她帮着联系医生、办理住院手续,还每天给他们送午饭,让秦向东能安心照顾顾父。
顾父住院的日子里,秦向东几乎没合过眼。白天帮顾父擦身、喂饭,晚上就趴在病床边休息。顾父看着他熬红的眼睛,心里满是愧疚:“向东,让你受累了,要是我身体好好的,也不用这么麻烦你。”
秦向东握着顾父的手,轻声说:“爸,您别这么说。照顾您是我应该做的,您就安心治病,等病好了,咱们一起回榆镇,看小槐和盼儿。”
顾盼每天都给秦向东打电话,询问顾父的病情。每次挂了电话,她都会坐在院里的槐树下,看着远方,盼着他们能早点回来。小槐也总问:“妈,爷爷什么时候回来呀?我还想跟爷爷一起下棋呢。”
顾盼摸着肚子,笑着说:“快了,等爷爷病好了,就会回来陪小槐下棋了。”
转眼就到了年底,文化站的 “年货市集” 也开始筹备了。顾盼虽然怀着孕,却还是坚持去文化站帮忙。王大婶看着她挺着肚子忙碌,心疼地说:“顾老师,你歇着吧,这些活我们来就行,别累着你和孩子。”
顾盼摇摇头:“没事,我在家也闲不住,帮着搭搭手,心里还踏实些。”
大家拗不过她,只好让她做些轻松的活,比如整理剪纸、写春联。顾盼的字写得越来越好看,乡亲们都抢着要她写的春联,说 “顾老师写的春联,看着就喜庆,能保一年平安”。
虎头小子则带着几个年轻人,忙着做灯笼。他们用竹篾做骨架,再糊上红纸,画上吉祥图案,一个个灯笼做得又精致又好看。小槐也来帮忙,虽然年纪小,却学得很认真,还自己做了个小灯笼,上面画着一家人的图案,说要送给爷爷。
年货市集开办那天,文化站挤满了人。货架上摆满了手工做的灯笼、鞋垫、剪纸,还有乡亲们自己种的蔬菜、养的鸡鸭,热闹得像过年一样。王大婶的鞋垫最受欢迎,她绣的 “福” 字图案,既好看又舒服,很快就卖完了。虎头小子的灯笼也被孩子们抢着买,他还现场教孩子们做灯笼,笑得合不拢嘴。
顾盼坐在春联摊前,一边写春联,一边和乡亲们聊天。有人问她:“顾老师,你这胎肯定是个闺女,到时候咱们榆镇又多了个漂亮姑娘。”
顾盼笑着说:“不管是儿子还是闺女,只要健康就好。”
正聊着,秦向东突然回来了,还带着顾父!顾盼赶紧站起来,跑过去抱住他们:“爸,您终于回来了!身体怎么样了?”
顾父笑着说:“好多了,医生说再养养就能痊愈了。多亏了向东,这阵子一首照顾我,比亲儿子还亲。”
秦向东挠了挠头,笑着说:“爸,您别这么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小槐看见爷爷,高兴地跑过去,抱着他的腿:“爷爷,你终于回来了!我做了个灯笼,给你看!”
顾父看着小槐手里的灯笼,眼里满是感动:“咱们小槐真能干,这灯笼做得真好看。”
年货市集的最后一天,小槐要去幼儿园参加元旦晚会,表演诗朗诵。顾盼和秦向东特意带着顾父去看,秦书月和林伟也来了,一家人坐在台下,等着小槐上场。
轮到小槐表演时,他穿着件小西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走上台,对着话筒,奶声奶气地说:“我给大家带来的诗朗诵是《我的家》。我的家在榆镇,这里有高高的槐树,有香香的桂花,还有爱我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姑姑姑父…… 我爸妈说,榆镇的冬天,比别处暖。因为这里有好多好心人,有我喜欢的家。我爱榆镇,我爱我的家!”
台下的掌声雷动,顾盼和秦向东看着小槐,眼里满是骄傲。顾父也笑着抹了抹眼泪:“咱们小槐长大了,说得真好,咱们榆镇的冬天,确实比别处暖。”
晚会结束后,一家人走在回老院的路上。雪下得不大,像柳絮一样飘下来,落在头上、肩上,轻轻的。小槐走在最前面,手里拿着灯笼,蹦蹦跳跳的;顾父被秦向东扶着,慢慢走着,嘴里还哼着小曲;顾盼和秦书月跟在后面,聊着家常。
回到老院,秦老太太己经做好了晚饭,满桌的菜冒着热气,有炖鸡、有鱼、有饺子,都是大家爱吃的。一家人围坐在桌前,吃着饭,聊着天,笑声满院都是。
顾盼看着眼前的一切,摸着肚子,心里满是幸福。她知道,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没有过不去的坎。榆镇的冬天虽然冷,可这里有她爱的人,有温暖的家,有善良的乡亲,这里就是她最温暖的港湾。
秦向东握着顾盼的手,轻声说:“盼儿,等过了年,咱们的孩子就该出生了,到时候咱们就是西口之家了,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顾盼点点头,眼里满是期待:“嗯,我相信,咱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雪还在下,落在老院的槐树上、桂花树上,落在屋顶上,把整个老院都染成了白色。可屋里却暖烘烘的,满是饭菜的香味和家人的笑声。顾盼知道,这个冬天,会是她这辈子最难忘的冬天,因为这里有太多的温暖和感动,会永远留在她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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