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御花园的青石路上，血腥味还没散尽。
龙御天踩在碎裂的玉牌上，红衣下摆沾着几点暗红的血渍，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嚣张。他手中把玩着一柄镶金匕首，刀尖挑着个锦盒，盒里是刚从“不听话”的户部尚书身上剜下的玉佩——那老臣不过是劝他收敛杀伐，就落得个抄家问斩的下场。
“都说本国师疯？”他轻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残忍，匕首一旋，锦盒“啪”地砸在地上，“比起那些藏着掖着的伪君子，本国师倒是活得痛快。”
周围的侍卫全都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谁都知道，这位当朝国师是皇帝亲封的“护国仙师”，修为深不可测，性子却乖张暴戾，前几日还因为御膳房的汤太咸，就把厨子扔进了蛇窟。
就在这时，一阵淡淡的草药香混着冷冽的气息飘了过来。
“杀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臣，也值得国师这么得意？”
声音清冷如冰，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众人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青衣的女子缓步走来，发间别着一朵墨色的毒花，腰间挂着几个绣着蛇纹的小囊，怀里还抱着一只毛茸茸的白色小奶狗，狗爪子上沾着点泥，正不安地蹭着她的手臂。
是毒姬幽荼荼。
她是江湖上有名的毒师，没人知道她的来历，只知道她能以毒杀人于无形，也能以毒救人于将死，脾气古怪，独来独往，连皇帝都要让她三分。
龙御天挑了挑眉，收了匕首，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她：“毒姬倒是稀客，怎么？来宫里给本国师送毒药的？”
“我可不敢送。”幽荼荼走到他面前，停下脚步，低头摸了摸怀里的小奶狗，“万一国师吃死了，宫里的蛇窟没人喂，岂不可惜？”
侍卫们吓得脸色发白——敢这么跟龙御天说话的，幽荼荼还是第一个。
龙御天却不怒反笑，往前凑了凑，红衣擦过幽荼荼的青衣：“哦？那毒姬今日来皇宫，总不是为了看本国师杀老臣吧？”
“我来寻‘毒瘴草’。”幽荼荼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他的靠近，语气冷淡，“听说御花园西北角的废井边长了几株，正好用来炼药。”
她顿了顿，扫了眼地上的血迹和碎玉，又补了一句：“不过看国师这阵仗，怕是把毒瘴草都吓得不敢长了——毕竟，再毒的草，也没国师的脾气毒。”
“有意思。”龙御天眼底闪过一丝疯狂的笑意，他抬手，想去摸幽荼荼怀里的小奶狗，却被她侧身避开。
“国师还是别碰它的好。”幽荼荼冷冷道，“它昨天刚舔过我的‘蚀骨散’，万一沾到国师的手，蚀穿了皮肉，可别怪我没提醒。”
小奶狗像是听懂了，对着龙御天“汪”了一声，龇了龇没长齐的小牙。
龙御天收回手，指尖着下巴，盯着幽荼荼看了几秒：“毒姬既然要找毒瘴草，不如跟本国师做个交易？”
“我没兴趣和疯子做交易。”幽荼荼转身就走，怀里的小奶狗晃了晃尾巴，“杀菜鸟没意思，有本事跟我去毒瘴林找真凶——听说混元灵珠失窃，那边的戾气最重，说不定能找到点线索。”
她这话一出，龙御天的眼神瞬间变了。
灵珠失窃的消息被神界封锁，人界知道的人寥寥无几，幽荼荼能说出这话，显然不简单。他原本对灵珠失窃没什么兴趣，可一听到“毒瘴林”“真凶”，骨子里的好斗和疯狂就被勾了起来。
“毒瘴林？”他眯起眼，声音低沉，“你怎么知道那里有线索？”
“猜的。”幽荼荼头也不回，“毕竟，能偷灵珠的人，总不会像国师一样，只会在皇宫里杀老臣取乐。”
“好！”龙御天突然大笑起来，拍了拍手，“本国师就陪你去一趟毒瘴林！要是找不到线索，本国师就把你的小奶狗扔进蛇窟！”
幽荼荼停下脚步，回头看他，眼神冰冷：“要是找到了线索，我就把你的匕首换成毒针——让你以后杀人，都得沾点我的毒。”
小奶狗像是在附和，又“汪”了一声，这次的叫声里多了几分底气。
龙御天挥手示意侍卫们跟上：“没问题。不过，本国师有个条件。”
他指了指幽荼荼怀里的小奶狗：“这小东西挺有趣，等从毒瘴林回来，借本国师玩几天。”
“可以。”幽荼荼毫不犹豫地答应，“只要你能活着回来——毕竟，毒瘴林里的魔物，可不像老臣那么好杀。”
说完，她不再理龙御天，抱着小奶狗径首走向御花园西北角。青衣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花木丛中。
龙御天看着她的背影，眼底的疯狂笑意更浓。他舔了舔嘴唇，对身后的侍卫道：“备马！跟本国师去会会毒瘴林的魔物——顺便看看，这毒姬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侍卫们不敢耽搁，赶紧应声去备马。
御花园的血腥味渐渐散去，只剩下地上的碎玉和几滴暗红的血渍。风一吹，花木摇曳，像是在无声地叹息——一个疯批国师，一个毒舌毒姬，这趟毒瘴林之行，怕是不会平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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