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同涓涓细流,在她“懵懂痴傻”的伪装下悄然滑过。
她“看”见了——宗门里陆续来了其他人。
继大师兄君易那冰雕玉琢般的身影之后,
下一个闯入她懵懂视野的,是三师弟凤亦。
那仿佛不是走进来的,而是一团炽热燃烧、横冲首撞的金色火焰,骤然点亮了天水宗素来清冷的色调。
他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一头耀眼夺目的短发。
发色并非柔和的淡金,而是如同熔化的黄金,又似最炽烈的正午阳光凝聚而成。
每一根都倔强地挺立着,根根分明,仿佛自有生命般张扬不羁。
远远望去,真真像顶着一轮骄阳的火焰,蓬勃、炽热,带着一股不管不顾的冲劲。
他的面容是极富侵略性的俊朗,
剑眉浓烈,
鼻梁高挺,
嘴唇总是习惯性地抿着,
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倔强。
因为身负罕见且强大的单一火灵根,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因他而微微扭曲躁动。
体温也常年偏高,离得稍近些,便能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热浪,仿佛靠近了一座随时可能喷发的小火山。
他的脾气,也完美契合了他的灵根属性——火爆异常,一点就着。
修炼时若有一丝不顺,剑气未能如愿劈出想要的轨迹,或是法诀凝结得慢了片刻,他立刻就能炸毛。
不是气得哇哇大叫,就是狠狠一脚踹向旁边的练功桩(往往烫出个焦黑的脚印),要么就是抓着自己那头金发胡乱揉搓,一副恨不得原地爆炸的模样。
那时,他周身的温度会骤然攀升,热浪滚滚,让寻常弟子根本不敢靠近,连他脚下的青石板,似乎都要被那无形的怒火烤得龟裂。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一点就炸的小炮仗,在面对他那位“傻乎乎”的小师姐时,却展现出一种别别扭扭的、近乎笨拙的宽容。
她好奇地凑近他的练功场,试图摸摸那柄看起来威风凛凛的火纹长剑时,他会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粗声粗气地吼她:
“喂!别碰!这东西烫手!碰坏了你赔不起啊?!”
见她被炉火映得通红的小脸露出些许茫然无措。
他又会更加烦躁地抓抓头发,声音吼得更大,试图用音量吓退她:
“说了离远点!听不懂吗?小心火星子溅到你,把你头发烧焦,变成丑八怪!”
那语气凶巴巴的,眼神里却并没有真正的厌恶,反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生怕她真的被那灼热的灵气或器械伤到。
往往吼完之后,看着她那副似乎被吓到、又似乎根本没听懂的呆愣模样。
凤亦会极其不耐烦地“啧”一声,
眉头拧得死紧,
然后像是泄愤般,
猛地从怀里或者储物袋里掏出个小油纸包,
看也不看地、近乎粗鲁地塞进她手里。
“喏!这个……难吃死了!给你了!”
纸包里包着的,通常是凡间集市上才能买到的、造型粗糙但色彩鲜艳的麦芽糖,或是几块甜腻腻的桂花糕。
都是些蕴含杂质、对修行无益的“俗物”,是他这样的修行者绝不会入口的东西。但他却总会备着一些。
塞完糖,他立刻扭过头去。
耳根微微发红,故意摆出一副“快滚别烦我”的架势。
重新拿起剑,比之前更用力地挥舞起来,仿佛要将那片刻的别扭和心软一同斩碎在呼啸的剑气里。
那金色的发丝在阳光下跳跃,伴随着他虎虎生风的剑招和刻意制造的巨大动静。
掩盖了那一刻,火山深处悄然涌动的、笨拙而温暖的善意。
(长大后的发色就是柔和的淡金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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