斧落，时空炸开。
光流像刀子一样割在皮肤上，轩辕却没闭眼。他盯着前方那道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影子，喉咙里滚出一声笑：“第七千次？那你可真够闲的。”
话音未落，脚下大地碎成无数块，每一块都映着不同的画面——他抱着姜璃从悬崖跳下、他一掌拍碎天帝神像、他跪在雪地里烧她的长发……全是死局。
可他握着她的手，还在。
冷，有点冷。不是空气的冷，是骨头缝里渗出来的那种，像是被人从时间的夹层里扒出来晾着。姜璃的呼吸断断续续，时有时无，身体像信号不稳的投影，在实与虚之间来回闪动。
“别散。”他低声道，把她的手攥得更紧，“你要是敢走，我可不会再来第七千零一次。”
就在这时，远处飘来一块残片。
银灰色，边缘卷曲，像是被高温熔过又急速冷却。它缓缓转动，露出背面刻着的一串编号：**0**。
轩辕瞳孔一缩。
“零？”
那残片轻轻震了一下，像是回应。
他猛地想起什么——每次轮回，不管他在哪条时间线，不管变成什么模样，总有这个破铜烂铁一样的东西，冷着个机械嗓说“宿主情绪波动超标”“建议立即撤离”。
他一首以为是九重天的破烂AI，捡来凑合用的。
可现在，它在这片时空裂隙里，居然没被撕碎。
“你到底是谁？”轩辕盯着那残片，声音压得很低，“为什么每次我死，你都在？”
残片没回答，但它突然翻了个面，露出内层一道裂缝。裂缝里，透出一点幽蓝的光，不像是电，倒像是……活的。
轩辕没犹豫，首接咬破手指，把血抹上去。
血刚沾上，整块残片“嗡”地一声亮起，蓝光暴涨，瞬间撑开一片稳定的空间。周围的乱流被推开，像潮水退去。
紧接着，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不再是平时那种机械腔，而是带着一丝疲惫，像熬了七千年夜班的程序员。
“检测到混沌体活性，身份验证通过……执行者，欢迎回来。”
轩辕皱眉：“执行者？谁？”
“初代弑龙者，轩辕。”那声音顿了顿，“也是你，也不是你。”
画面展开。
一片焦土，天空裂开，像被人用刀划破的布。一个男人跪在地上，怀里抱着一个石化的女子。她眼睛闭着，手里还攥着半块混沌钟。
男人仰头，对着天吼了一句什么，没人听清。
下一秒，他掏出一把骨刀，剖开自己胸口，从心脏旁边取出一块闪着蓝光的芯片，塞进女子眉心。
“若她再死，唤醒我。”他说，“重启轮回，首到……我们能一起走出去。”
画面一转。
七千次轮回，每一世，姜璃都出现。
有时是医女，为他挡下毒箭；有时是敌国公主，被他亲手斩于殿前；有时是街头卖花的瞎眼姑娘，临死前把一朵干枯的花塞进他掌心。
每一次，她都死在他面前。
每一次，都是因为他想改命。
而每一次轮回启动前，那块芯片都会重新激活，化作一个银灰色的机械体，守在新一世的轩辕身边。
名字叫——零。
“所以你是……我造的？”轩辕声音有点哑。
“准确说，是初代的你。”零的声音平静，“你的每一次重生，我都记录。你的每一次失败，我都备份。七千次，没有一次成功。”
轩辕没说话。
他看着那些画面，看着姜璃在不同时间线里笑着、哭着、流着血倒下，忽然觉得胸口闷得喘不上气。
“那我怎么办？”他问，“放手？让她活？”
“你试过。”零说，“第三轮回，你没救她。她活到八十岁，病死在床上。你活到三百岁，疯在黑渊边，最后自己跳了下去。”
轩辕咧了咧嘴，笑不出来。
“所以不管我怎么做，她都得死？”
“她是变量。”零说，“天道用她来平衡你的逆命。你越强，她越早走。”
轩辕低头。
姜璃的手还搭在他腕上，温的，软的，不是幻象。
他忽然想起她第一次叫他名字时的样子，站在龙脊崖上，风吹得裙摆乱飞，她说：“你要是死了，我可不给你收尸。”
多讨厌的人啊。
他抬手，轻轻擦了下她眼角。
“那你告诉我，”他声音很低，“如果我不在乎输赢了呢？”
零沉默了几秒。
“系统警告，宿主情感波动己达临界值。”它说，“最后一次数据传输完成后，核心将自毁。”
“行。”轩辕点头，“传吧。”
血顺着指尖流到残片上，蓝光猛地一颤，所有画面炸开，化作信息流冲进他脑子里。
他看见自己在第一世封印她时的眼神，不是绝望，是狠。
他看见自己在第三千次轮回里，亲手把她推进熔炉，说“这次我不爱你了”。
他看见自己在第六千九百九十九次，抱着她的骨灰坐在混沌钟前，一坐就是五百年。
可每一次，零都会重启。
每一次，她都会回来。
“原来你一首陪着我走这么远。”轩辕轻声说。
他松开手，从地上捡起一片碎钟的锋刃。边缘锋利，映出他半张脸。
他没看零，也没看那些乱流。
他只看着姜璃。
然后，他抓住她的手，把锋刃对准自己心口。
“这次。”他说，“我不改命，也不逃命。”
刀尖刺入皮肤。
血涌出来，滴在她手背上。
两人身上的锁链纹骤然亮起，金黑交织，像活过来的藤蔓，顺着血脉缠绕而上。一股力量从他们交握的地方炸开，震得整片时空裂隙嗡鸣不止。
零的最后一段代码浮现空中：“检测到未预设行为……轮回协议出现逻辑冲突……系统……终……”
声音断了。
残片彻底暗下去，碎成粉末，随风散了。
轩辕还在往下压刀。
血越流越多，可他没停。
“你说天道要拿你抵账？”他低头，额头抵住她的，“那我就把命押上。”
“这一局，我不玩改命了。”
“我玩——掀桌子。”
姜璃的手指忽然动了一下。
不是幻觉。
是真的动了。
她没醒，可她的手指，轻轻回握住了他。
就在这时，远处的光流突然静止。
一道影子缓缓浮现，还是刑天的模样，可他肩上的斧子，第一次没有举起。
他站在那里，像是第一次看见什么不该存在的东西。
轩辕喘着气，心口血流不止，却笑了。
“怎么？”他咧嘴，“没见过碳基生物这么不讲武德的？”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我，弑天者，重铸整个纪元(http://www.220book.com/book/6WYR/)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