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顺着轩辕的手臂往下淌，一滴一滴砸在姜璃心口，像是某种古老的仪式被重新点燃。他没去擦，也没想止住，反而将伤口撕得更深，任由鲜血沿着两人交握的手蜿蜒成线。
那血线刚触到她胸口，姜璃的身体猛地一颤。
不是幻觉，也不是残影。她的皮肤从半透明转为实色，像是被重新填上了人间的温度。与此同时，她心口浮现出一道暗金色的符文，形状像是一颗被锁链缠绕的心，缓缓旋转着，与轩辕胸口的混沌体产生共鸣。
“心契……”轩辕低喃，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就在这瞬间，对面的刑天发出一声闷吼，像是被无形的锤子砸中了头颅。他踉跄后退半步，面具“咔”地裂开一道缝，从里面渗出黑红相间的液体。
紧接着，裂缝扩大。
“哗啦——”
面具碎了。
露出的那张脸，和轩辕一模一样。
眉骨、鼻梁、唇角的弧度，甚至连左耳上那道小时候被刀划过的旧疤，都分毫不差。唯一的区别，是那双眼睛——漆黑如渊，里面翻滚着七千次失败的怒火与执念。
轩辕盯着那张脸，忽然笑了：“我说怎么越打越熟，原来是你啊。”
刑天没说话，但他的胸口剧烈起伏，仿佛有两颗心脏在同时跳动。一黑一金，一静一狂，彼此撕扯。
轩辕抬起手，用指尖蘸了自己还在流的血，在空中缓缓写下了一个字——“心”。
血字悬浮，微微发亮。
他闭上眼，开始调整呼吸，让心跳频率一点点贴近对面那个“自己”。一下，又一下，越来越同步。
当两人心跳完全重合的刹那，刑天猛然仰头，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你逃不掉的！每一次轮回，我都会更接近完美！你改不了命，救不了她，杀不了我——因为我就**是你**！”
声音层层叠叠，像是从无数条时间线上同时传来。有少年意气风发的宣言，有中年癫狂的怒吼，也有老年垂死的低语。七千次失败的记忆，全被压缩在这具堕落之躯里，成了黑渊最锋利的刀。
轩辕睁开眼，嘴角还挂着血，却笑得更狠了：“所以你不是敌人，是结局？”
他往前踏了一步，血脚印一路延伸：“那我问你，你赢了吗？”
刑天没答。他的身体开始扭曲，黑气从七窍中溢出，像是某种规则正在崩坏。
轩辕又问：“你比我强，比我狠，比我能忍。可你现在站在这儿，不还是没走出去？”
他猛地抬手，指向姜璃：“她每一次死，你都看着。你比我多活七千年，结果呢？连她的手都没碰过一次吧？”
刑天的拳头攥紧，指节爆响，却没再动。
轩辕咧嘴：“所以你不是完美的我。你只是……不敢赌的我。”
话音落下，两人之间的心跳共振突然增强。那股力量顺着血线倒灌回姜璃体内，她心口的符文骤然大亮，金色锁链从皮肤下蔓延而出，缠上轩辕的手臂，与他体内的混沌纹路交织在一起。
“双生烙印……激活。”零最后留下的数据碎片在空中一闪而逝，留下这句残音。
现实世界，东荒极北。
陨龙渊深处，龙王正盘踞在寒潭之上，鳞片泛着幽蓝冷光。突然，它全身一震，双瞳骤缩。
“心契共鸣……”它喃喃道，“初代预言……应验了。”
下一瞬，我，弑天者，重铸整个纪元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我，弑天者，重铸整个纪元最新章节随便看！龙王仰天长啸，声浪震碎千丈冰层。它抬起前爪，撕开虚空，从体内逼出一颗龙珠。珠子通体赤红，内部有三道光影沉浮——一块残钟、一柄断剑、一截斧刃。
“集齐三物，方可破咒。”龙王低语，将龙珠用力掷出。
龙珠划破空间，落入时空裂隙边缘，静静悬浮。
轩辕余光瞥见，瞳孔一缩。
混沌钟残片、天帝佩剑、盘古斧刃……这三样东西，分别代表着开天、封神、弑祖的意志。它们本不该共存于同一时空，更不该被同一人掌控。
可现在，它们的影像就在那颗龙珠里，缓缓旋转。
“原来如此。”轩辕低头看着自己还在流血的手，“不是改命，是溯源。”
他忽然想起小时候，大长老曾带他去过一处禁地。那里立着三座石碑，碑上没有字，只有三个凹槽。大长老说：“等你找到那三样东西，再来这里。”
那时他不懂。
现在懂了。
要破的不是天道，不是轮回，而是最初的“局”。
他转头看向姜璃。她依旧闭着眼，但呼吸己经平稳，手指不再虚浮，而是实实在在地搭在他腕上。那枚心契符文在她胸口微微发烫，像是在提醒——她回来了，这次是真真正正地回来了。
“等你醒来，我得告诉你件事。”轩辕轻声说，“你那个‘我们能一起走出去’的梦，不是预言，是命令。”
他抬手，将龙珠抓在掌心。滚烫，几乎握不住。
可他没松。
“刑天。”他忽然开口，“你说你是完美的我。那你告诉我，完美的人，会记得她喜欢吃什么吗？”
刑天沉默。
“她爱吃甜浆果，讨厌辣。下雨天喜欢把鞋脱了踩水坑，笑起来左边酒窝比右边深一点。”轩辕低头，用拇指擦了擦她嘴角，“这些事，你记得吗？”
没有回答。
刑天的身影开始模糊，黑气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排斥，一点点退回黑渊深处。他最后看了轩辕一眼，那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像是恨，又像是羡慕。
“你会回来的。”他留下这句话，彻底消散。
裂隙中的光流渐渐平息，乱流退去，只剩下轩辕和姜璃站在原地，手 still 交握。
轩辕低头，看着自己心口的伤口。血还在流，但混沌体己经开始缓慢修复。他没急着疗伤，而是把龙珠贴在姜璃额前，让那三件遗物的影像映入她识海。
“等你醒，咱们就出发。”他说，“先去拿剑，再去取斧，最后……把钟拼回来。”
他顿了顿，笑了下：“这次不靠改命，也不靠轮回。咱们就堂堂正正，走一条没人走过的新路。”
姜璃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
像是回应。
远处，那片曾被零占据的虚空，忽然泛起一丝微弱的蓝光。极其短暂，转瞬即灭。
轩辕没察觉。
他只是把姜璃轻轻抱起，转身朝裂隙出口走去。
龙珠在他手中发烫，三道光影愈发清晰。
混沌钟残片突然轻轻震动了一下，像是在回应什么。
轩辕的脚步微微一顿。
他低头看去。
残片表面，浮现出一行极小的字，像是用血刻上去的：
“别信龙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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