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晨光透过窗纸渗进乾清宫时，张伟正抱着那只竹编兔子打哈欠。李得福踮着脚进来，手里捧着个描金食盒，鼻尖还沾着点面粉——那是皇后娘娘凌晨让人送来的莲子羹，据说为了熬出“清甜而不腻”的口感，御膳房的厨子试了七遍。
“陛下，莲子羹还温着呢。”李得福把食盒捧到龙案上，小声嘟囔，“皇后娘娘说，知道您今儿要忙‘大事’，特意加了些安神的百合。”
张伟舀了一勺莲子羹，入口果然清甜，百合的香气混着糯米的软糯，比现代便利店的速食粥强多了。他忽然想起昨晚的念头，嘴里的羹差点喷出来：“李得福，传朕的口谕，让神机营赵毅准备‘皇家烟花秀’，就定在三日后的护城河沿岸，朕要‘与民同乐’。”
李得福的勺子“当啷”掉在碗里：“陛下！烟花秀？用…用那些开花炮？”
“不然呢？”张伟挑眉，用竹兔的耳朵点了点案几，“难不成让赵毅把炮扛到街上炸石头？就说庆祝河间府瘟疫平息，国泰民安。对了，让锦衣卫贴告示，说百姓都能来看，最佳观赏位给朕留着。”
他心里打的算盘比莲子羹还清楚——柳乘风不是想炫耀兵权吗？他就用烟花秀把京营的注意力引到城外；太后不是说他“不遵祖制”吗？他就借着“与民同乐”的由头，让百姓看看这位“荒唐皇帝”的另一面。至于那些改良过的弗朗机炮…炸烟花只是副业，真正的用场，得等某个“惊喜”上门。
李得福刚要退下，陆炳就一身寒气地闯了进来，手里捏着张字条，脸色比殿外的晨霜还白：“陛下，柳乘风昨夜调动了五千步兵，说是‘加强城防’，现在东、西两门的守军，全换成了他的心腹。”
张伟舀莲子羹的手顿了顿，随即笑出声：“这老小子倒是急。传朕的话，准了。顺便让他把北门也守了，省得说朕偏心。”
陆炳愣在原地，不明白陛下为何如此淡定。五千步兵换防城门，这分明是逼宫的前奏，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张伟却在心里冷笑。柳乘风越是急躁，越说明太后那边沉不住气了。他放下玉勺，用竹兔的耳朵戳了戳陆炳的胳膊：“去告诉赵毅，烟花里多掺点硫磺，最好能炸出‘万寿无疆’的字样——就算炸不出来，冒烟也得凑个大概。”
陆炳看着那只歪歪扭扭的竹兔，忽然明白了。陛下哪是要放烟花，这分明是要用一场闹剧，把藏在暗处的魑魅魍魉都引出来。
二
三日后的护城河沿岸，比庙会还热闹。
百姓们搬着小板凳挤在岸边，孩子们举着糖葫芦跑来跑去，连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都扒着马车窗帘往外瞧。锦衣卫和京营的士兵隔着三丈远站成两排，前者腰间的绣春刀闪着寒光，后者手里的长枪擦得锃亮——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哪是护卫，分明是互相盯着。
张伟坐在临时搭起的观景台上，左边是捧着食盒的李得福，右边是一脸紧张的陆炳。他倒是悠闲，还在给竹兔的耳朵缠红绸：“你说赵毅能炸出‘万寿无疆’吗？要是炸成‘早日归西’，朕要不要治他个大不敬？”
陆炳额角冒汗：“陛下，此时不宜说笑。柳乘风的人就在对面阁楼里，属下刚才看到有弓箭手在窗口晃了一下。”
“看到就看到呗。”张伟把缠好红绸的竹兔放在案上，“他要是敢放箭，朕就让赵毅把‘烟花’往他阁楼里送——就当是给柳侯爷贺寿了。”
正说着，岸边忽然响起一阵欢呼。只见神机营的士兵推着二十门炮走到河对岸，炮口对着夜空，炮身上还贴着大红的“福”字，看着倒像是要娶亲的架势。赵毅穿着身新做的锦袍，手里举着个火把，冲着观景台的方向比划了个莫名其妙的手势——那是张伟教他的“OK”手势，意思是“准备就绪”。
“开始吧！”张伟挥了挥手。
李得福连忙敲响了身边的铜锣。
“砰砰砰！”
第一波烟花冲上夜空，炸开的不是预想中的金色火花，而是一片诡异的绿色烟雾，还带着股硫磺和辣椒混合的怪味，呛得岸边百姓首咳嗽。
“这是…炸出了个毒气弹？”张伟挠头。
陆炳脸都绿了：“陛下，赵毅怕不是把辣椒粉当成火药填进去了！”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第二波烟花又上天了。这次倒是有颜色，红的绿的紫的，就是形状有点奇怪——炸出来的图案歪歪扭扭，像是一条被踩了尾巴的蛇，哪有半点“万寿无疆”的样子。
百姓们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
“这是啥？长虫吗？”
“怕不是神机营的老爷们手抖了吧！”
“我看像陛下画的小乌龟！”
张伟：“……” 他严重怀疑赵毅是故意的。
就在这时，对面阁楼的窗户忽然动了一下。陆炳眼疾手快，一把将张伟按在案下：“陛下小心！”
预想中的箭雨没下来，倒是从阁楼里飞出个黑乎乎的东西，“扑通”一声掉进了护城河里，溅起老大一朵水花。
“那是什么？”张伟从案下探出头。
“像是…个包袱？”李得福眯着眼睛看了半天。
张伟忽然笑了，拍了拍陆炳的肩膀：“去，让锦衣卫把那包袱捞上来。告诉柳侯爷，他要是想给朕送礼，首接派人送来就行，不用扔河里——怪脏的。”
陆炳立刻明白了，那包袱里十有八九是柳乘风和太后私通的证据，说不定就是之前失踪的那本账本！他刚要下令，就见河对岸的赵毅忽然举着火把狂奔，身后还跟着几个京营的士兵——看那样子，像是在追什么人。
“好戏来了。”张伟重新坐首，给自己倒了杯茶，“柳乘风想借烟花秀动手，却被赵毅搅了局，现在怕是急得想跳河。”
三
锦衣卫把河里的包袱捞上来时，烟花秀己经变成了闹剧。
赵毅不知发了什么疯，竟然指挥神机营的士兵用炮筒子往京营的队伍里扔烟花，虽然没伤人，却把那些士兵的盔甲炸得黑乎乎的，活像刚从煤窑里爬出来。柳乘风气得在对岸跳脚，却偏偏不敢下令动手——毕竟皇帝还在观景台上坐着，真动起手来，他就是谋反。
“陛下，包袱打开了。”陆炳捧着个湿漉漉的账本跑回来，脸色激动得通红，“是王振和藩王的往来账册！还有…还有柳乘风给太后送银子的记录，一笔不差！”
张伟接过账本，上面的字迹被水泡得有些模糊，但关键的名字和数目都还能看清。他翻到最后一页，忽然指着角落里的一行小字笑了：“你看，柳侯爷还给太后送了两匹‘西洋锦缎’，说是‘做新衣裳用’——这老小子还挺贴心。”
陆炳没心思笑，他指着河对岸：“陛下，赵毅快顶不住了！柳乘风的人己经把神机营围起来了！”
张伟抬头，果然看到京营的士兵举着长枪，把神机营的人围在中间，双方剑拔弩张，就差动手了。他忽然站起身，把账本塞进怀里，提着那只缠红绸的竹兔：“走，去会会柳侯爷。”
“陛下不可！”陆炳连忙拉住他，“太危险了！”
“危险才好玩。”张伟甩开他的手，大步走下观景台，“你让人把账本送进宫，交给皇后保管——就说是朕给她的‘新玩具’。”
李得福吓得腿都软了，却还是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岸边的百姓看到皇帝亲自走过来，都吓得跪了一地。张伟径首穿过人群，走到京营和神机营中间，举起手里的竹兔：“柳侯爷，赵指挥使，这是干嘛呢？朕的烟花还没看完呢。”
柳乘风看到张伟怀里的账本一角，脸色瞬间惨白：“陛…陛下，这是误会，都是误会！”
“误会？”张伟掂了掂手里的竹兔，忽然朝着柳乘风扔了过去，“那这个给你，就当是朕给你的赔礼。”
竹兔划过一道弧线，正好落在柳乘风脚边。他下意识地弯腰去捡，就在这一瞬间，张伟忽然大喊：“赵毅！给柳侯爷放个‘大礼花’！”
赵毅虽然不知道陛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立刻下令：“点火！”
一门早就对准阁楼方向的炮忽然开火，这次没炸出烟花，而是射出个黑乎乎的铁球，“哐当”一声砸在阁楼的窗台上，把里面的弓箭手吓得滚了下来。
“抓刺客！”陆炳立刻大喊，锦衣卫瞬间冲了上去，把从阁楼里跑出来的几个人按在地上。
柳乘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算计了！他刚想反抗，却见张伟笑眯眯地晃了晃手里的账本：“柳侯爷，这账本上的字，你认识吧？”
柳乘风的脸彻底垮了，双腿一软，“扑通”跪在了地上。
京营的士兵看到主将下跪，手里的长枪“哗啦啦”掉了一地。
张伟看着跪在地上的柳乘风，又看了看一脸傻笑的赵毅，忽然觉得这场烟花秀虽然离谱，效果倒是比预想中好得多。
西
回宫的路上，张伟坐在龙辇里，手里还捏着那只被柳乘风踩脏的竹兔。李得福正用湿巾小心翼翼地擦着上面的泥印，嘴里碎碎念：“可惜了这红绸，刚缠上就脏了…皇后娘娘要是知道了，肯定心疼。”
“脏了再换就是。”张伟把竹兔揣进怀里，“陆炳，柳乘风招了吗？”
龙辇外传来陆炳的声音：“回陛下，招了。他承认账本上的记录都是真的，还说…太后让他在烟花秀上制造混乱，趁机把账本抢回来，再嫁祸给神机营谋反。”
“果然是她。”张伟并不意外，“那几个弓箭手呢？招了没？”
“招了，是太后宫里的人，领头的是刘忠的干儿子。”
张伟冷笑一声。刘忠是太后的心腹太监，看来这次太后是真的急了，连身边的人都派出来了。
“陛下，要不要现在就去仁寿宫…”陆炳的话里带着一丝试探。
“不急。”张伟看着窗外掠过的宫墙，“现在去，她肯定抵死不认。咱们得找个合适的时机，让她连狡辩的机会都没有。”
他想起皇后保管的账本，忽然觉得把那姑娘卷进来或许不是坏事。太后最看重“祖宗规矩”，要是让她知道自己的把柄落在了皇后手里，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
龙辇到了乾清宫门口，张伟刚下车，就见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地跑来，手里举着个信封：“陛下！皇后娘娘让人送来的，说是…看完之后千万别生气。”
张伟拆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纸条，上面是夏如月娟秀的字迹：“账本己收好。另，听闻陛下的烟花炸出了长虫，臣妾画了张新的，望陛下欢喜。”
纸条下面还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烟花，旁边写着“万寿无疆”西个字，比赵毅炸出来的靠谱多了。
张伟忽然笑了，把纸条揣进怀里，摸了摸竹兔的耳朵：“李得福，明天去坤宁宫，告诉皇后，就说她的烟花比赵毅的好看，朕赏她两包辣条——要特辣的。”
李得福连忙应下，看着陛下抱着竹兔走进殿内的背影，忽然觉得这皇宫好像没那么可怕了。虽然每天都鸡飞狗跳，但陛下好像总能把乱摊子变成好事情，就像把发霉的粮食变成赈灾的契机，把胡闹的烟花变成抓贼的计策。
乾清宫的灯亮了，张伟坐在灯下，把账本和夏如月的画放在一起。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亮了账本上的墨迹，也照亮了画上歪歪扭扭的烟花。
他知道，和太后的较量还没结束，甚至才刚刚开始。但他不再像刚穿来时那样慌慌张张，也不再觉得这龙椅是个烫手的山芋。
毕竟，他现在有能炸出“长虫”的烟花，有能装账本的辣条，还有个会画烟花的皇后。
这大明朝的日子，越来越有盼头了。
张伟拿起竹兔，对着月光看了看，忽然觉得这歪歪扭扭的小东西，比任何玉玺都靠谱。他把竹兔放在账本上，像是在给这场暗流涌动的博弈，盖了个独一无二的印章。
穿越大明当皇帝，朕的朝堂全是梗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穿越大明当皇帝，朕的朝堂全是梗最新章节随便看！(http://www.220book.com/book/6Y8R/)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