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三月十西的夜，风带着料峭的寒意，卷着乾清宫的烛火晃了晃。张伟把那卷从西洋镜里拆出的密信揣进怀里，外面裹了三层油纸——倒不是怕湿，是怕被李得福那小子看见，又要咋咋呼呼问是不是“辣条配方”。
“陛下，都安排妥了。”陆炳一身夜行衣，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殿内，靴底沾着的草屑还带着露水的潮气，“锦衣卫三百精锐己经潜伏在静心庵周围，带了您说的‘扩音喇叭’——就是用铁皮卷的那个玩意儿，保证三里地外都能听见动静。”
张伟正用朱砂给竹兔的眼睛描红，闻言头也没抬：“让弟兄们悠着点，别跟打家劫舍似的。咱们是去‘上香’，不是去拆庙。对了，给每个人揣两包辣条当干粮，芥末味的别给多了，免得呛着影响发挥。”
陆炳嘴角抽了抽，把“辣条当干粮”这条记进了《锦衣卫行动守则》的“皇帝特批条款”里。他犹豫了一下，又道：“陛下，刘忠那边有动静。傍晚他派人给静心庵送了坛‘素酒’，属下查了，酒坛底下是空的，藏了把匕首。”
“匕首？”张伟放下朱砂笔，拿起描好红眼睛的竹兔晃了晃，“这老东西是想杀人灭口，还是给自己留条后路？不管了，明天见了分晓。”
正说着，李得福捧着个食盒进来，脸上红扑扑的：“陛下，坤宁宫送来的宵夜，皇后娘娘亲手做的‘平安糕’，说是…让您明儿个顺顺利利的。”
食盒打开，里面是几块方方正正的米糕，上面用红豆沙点了个歪歪扭扭的“安”字。张伟拿起一块塞进嘴里，米香混着豆沙的甜，比御膳房的精致点心更合口味。
“替朕谢皇后。”他含糊不清地说，“告诉她，明儿个等朕的好消息，回头赏她…嗯…十包特辣辣条。”
李得福乐呵呵地应了，没注意到皇帝把那块刻着“安”字的米糕，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袖袋——和那卷密信并排躺着。
窗外的风更紧了，吹得宫灯摇曳，像无数双眼睛在黑暗里眨动。张伟看着案上的竹兔，忽然觉得这歪歪扭扭的小东西，比任何玉玺都让人安心。
二
三月十五，天刚蒙蒙亮，张伟就换上了一身素色道袍，活像个游方道士。李得福捧着个香烛篮跟在后面，陆炳则扮成随从，腰间鼓鼓囊囊的——不是藏了刀，是揣了包刚出炉的辣条。
“陛下，您这袍子…是不是太素了点？”李得福看着自家皇帝这身行头，总觉得不像去上香，倒像去赶集。
“要的就是这效果。”张伟理了理袍角，“低调，懂不懂？越是不像皇帝，越安全。”
马车出了宫门，一路往京郊而去。沿途的田埂上刚冒新芽，绿油油的透着生气，倒让张伟想起了现代的踏青。他撩开帘子，看着外面的景致，忽然道：“陆炳，你说太后和宁王见面，会聊些什么？”
陆炳想了想：“无非是商量怎么换将，怎么调兵…说不定还会骂您几句。”
“骂我？”张伟挑眉，“那得让他们骂个够，反正待会儿就没机会了。”他从陆炳腰间摸出辣条，拆开一包，“来一根？提神。”
陆炳无奈地接过，刚咬了一口，就听张伟低喝一声：“停车！”
马车猛地停下，差点把李得福手里的香烛篮颠翻。张伟掀帘一看，前面路口停着辆青布马车，车辕上插着支佛幡——是仁寿宫的车。
“太后也来了？”李得福吓得脸都白了。
“比预想的早。”张伟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看来她比咱们还急。陆炳，按原计划行事。”
陆炳点点头，悄悄摸出个铁皮喇叭，对着后面的车队比了个手势。隐藏在暗处的锦衣卫瞬间会意，像水滴融入大海，悄无声息地散开，将静心庵团团围住。
张伟的马车缓缓驶过青布马车，他从帘缝里瞥了一眼，正好看到刘忠从车里探出头，眼神阴鸷地往这边看。两人目光相撞，刘忠像被烫到似的缩了回去。
“心虚了。”张伟冷笑一声，放下帘子，“走，去给菩萨‘上香’。”
静心庵的山门紧闭，晨雾缭绕，看着倒真有几分清净。张伟刚走到门口，山门就“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小尼姑双手合十：“施主可是来上香的？里面己经有位女施主在等候了。”
张伟心里了然，嘴上却道：“正是，看来与那位施主有缘。”
进了大殿，果然见太后穿着一身黑裙，正对着佛像上香，背影佝偻，倒真像个虔诚的信女。听到脚步声，她缓缓转身，看到张伟这身打扮，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皇帝怎么也来了？”她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儿臣听说这庵里的菩萨灵验，特来拜拜，求国泰民安。”张伟双手合十，对着佛像拜了拜，“倒是母后，怎么亲自来了？”
太后还没说话，就听殿外传来脚步声，一个穿着锦袍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面白无须，眼神阴鸷——正是宁王朱宸濠。
他看到张伟，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笑道：“皇兄也在？穿越大明当皇帝，朕的朝堂全是梗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穿越大明当皇帝，朕的朝堂全是梗最新章节随便看！真是巧了。”
“巧吗？”张伟笑了，“朕觉得，是菩萨显灵，让咱们一家人整整齐齐的。”
三
大殿里的气氛瞬间凝固，像结了层薄冰。
宁王的手悄悄按在腰间，那里藏着把匕首——和刘忠送的那把一模一样。太后的眼神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忽然道：“皇帝，你我母子许久没单独说话了，不如去后殿聊聊？”
“好啊。”张伟笑得坦荡，“正好儿臣有样东西想给母后看看。”
他跟着太后往殿后走，陆炳想跟上，却被宁王的侍卫拦住了。“陛下和太后说话，闲杂人等就不必跟着了。”宁王皮笑肉不笑地说。
陆炳刚想发作，就见张伟回头冲他眨了眨眼，示意他稍安勿躁。
后殿比前殿狭小，光线昏暗，墙角堆着些柴草，透着股霉味。太后转过身，脸上的平静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狰狞的怨毒：“张伟，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话该朕问你才对。”张伟从袖袋里掏出那卷密信，在她眼前晃了晃，“和宁王勾结，意图谋反…母后，你就这么想让朕死？”
太后看到密信，脸色瞬间惨白，踉跄着后退一步：“你…你怎么会有这个？”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张伟收起密信，“朕本来不想把事情做绝，可你一次次逼朕，连皇后都想牵连…你真当朕是傻子？”
“傻子？”太后忽然笑了，笑得凄厉，“你要是傻子，哀家就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你以为你赢了？你看看外面！”
张伟心里咯噔一下，刚想出去，就听殿外传来兵器碰撞的声音，还有锦衣卫的喝骂声。陆炳的声音隐约传来：“保护陛下！宁王的人动手了！”
“你以为宁王只带了这点人？”太后的笑容越发狰狞，“他在山下埋伏了五百精兵，只要哀家一声令下，这静心庵就会变成你的坟墓！”
张伟看着她疯狂的样子，忽然觉得可笑：“母后，你是不是忘了，这是谁的地盘？”
他从怀里掏出那个铁皮喇叭，对着门口大喊：“陆炳！放‘烟花’！”
“是！陛下！”
只听“砰砰”几声巨响，庵外忽然炸开数道火光，不是烟花，是神机营的弗朗机炮！震得大殿顶上的尘土簌簌往下掉。紧接着，就听外面传来宁王的惨叫：“我的兵！我的兵！”
太后的笑容僵在脸上，像被冻住了似的。
张伟放下喇叭，走到她面前，从袖袋里掏出那块平安糕，轻轻放在案上：“这是皇后做的，她说…希望朕平安。可惜，母后你没机会尝了。”
西
硝烟散去时，静心庵的院子里己经一片狼藉。
宁王被锦衣卫按在地上，锦袍沾满尘土，嘴里还在骂骂咧咧。刘忠缩在墙角，浑身发抖，手里的匕首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太后站在大殿门口，看着满地的狼藉，忽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哀家输了…输得彻底…”她喃喃自语，眼神空洞。
张伟没看她，只是对陆炳道：“把人都带回去，按律处置。记住，别虐待，尤其是太后…给她备点清淡的吃食。”
陆炳应声而去，心里却叹了口气——陛下终究还是念着点母子情分。
回去的路上，马车里很安静。李得福小心翼翼地问：“陛下，咱们…这就赢了？”
“赢了。”张伟靠在车壁上，摸出那只竹兔，红眼睛在阳光下亮晶晶的，“不过，只是这一局。”
他知道，太后倒了，宁王擒了，但朝堂上的暗流还在。那些盘根错节的势力，那些隐藏的野心，不会因为这一次的胜利就消失。
但他不怕了。
马车驶进皇宫，远远就看到坤宁宫的宫门口，夏如月穿着一身宫装，正踮着脚张望。看到马车过来，她眼睛一亮，快步迎了上来。
“陛下，您回来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回来了。”张伟跳下车，从袖袋里掏出那包没吃完的特辣辣条，“给你的，十包太多了，先欠着。”
夏如月接过辣条，却没看，只是盯着他的脸：“您…没受伤吧？”
“你看朕像受伤的样子吗？”张伟笑了，把那只竹兔递给她，“给，战利品。以后这宫里，朕罩着你。”
夏如月接过竹兔，指尖触到粗糙的篾条，忽然笑了，眼里闪着光，像藏了星星。
乾清宫的烛火又亮了起来，张伟坐在案前，看着那本被修复好的账本，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见。他拿起朱笔，在最后一页画了个大大的笑脸，旁边写着：“第一局，朕赢了。”
窗外的月光温柔地洒进来，照亮了笑脸，也照亮了那只歪歪扭扭的竹兔。张伟知道，这只是开始，但他己经有了勇气，有了伙伴，还有…吃不完的辣条。
这大明朝的日子，还长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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