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更始帝刘玄的宫殿里，檀香与霉味混杂在一起，像极了此刻朝堂上的氛围——既透着新朝初立的虚浮荣光，又藏着对河北乱局的焦躁不安。刘玄斜倚在御座上，手指无意识地着扶手，眼神游移，听着下方绿林将领们的争吵，眉头越皱越紧。
“陛下，王郎在邯郸称帝，铜马军己占了巨鹿，再这么下去，他们迟早要渡过黄河，威胁宛城！”大司马朱鲔上前一步，声音洪亮，却掩不住底气不足，“可河北之地民风彪悍，那些豪强个个拥兵自重，派谁去都难啊！”
旁边的李松立刻附和：“朱将军说得是！之前派去的几任官员，不是被王郎杀了，就是投靠了铜马军，现在没人愿意去蹚这浑水。再说咱们绿林的弟兄，大多是南阳、荆州人，谁愿意离乡背井去河北受苦？”
殿内顿时安静下来，将领们要么低头看鞋尖，要么转头看殿外，没人敢接话——谁都知道，去河北就是去送死，打赢了未必有赏，打输了小命难保，还不如在宛城守着现有的地盘舒服。
刘玄看着这一幕，心里又气又急。他本就是绿林扶起来的傀儡，没什么主见，如今河北告急，手下却个个推诿，让他更觉手足无措。“难道就没人能替朕去一趟河北？哪怕只是去招抚一下，稳住局面也好啊！”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亲兵的通报：“启禀陛下，破虏将军刘秀求见。”
刘玄一愣，随即皱起眉——刘秀最近天天饮酒作乐，怎么突然来见自己？他挥了挥手：“让他进来。”
刘秀披着一件半旧的锦袍，脚步略带虚浮地走进殿内，脸上还带着未散的酒气，行礼时动作都有些歪斜：“臣……臣刘秀，参见陛下。”
朱鲔瞥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嗤笑一声：“刘将军不在家喝酒，来朝堂做什么？莫非是又缺酒钱了？”
刘秀像是没听出嘲讽，嘿嘿一笑，抬起头时，眼神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清明：“陛下，臣刚才在宫外听说，河北那边不太平，王郎那小子还敢称帝，真是胆大包天！臣虽没什么本事，却也姓刘，见不得有人辱没汉室，想请陛下恩准，让臣去河北走一趟，招抚那些豪强流民，替陛下分忧！”
二
这话一出，殿内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个连日沉迷酒色的刘秀，竟然会主动请缨去河北——那可是连老将都不敢碰的烂摊子，他一个“醉鬼”敢去？
刘玄也愣住了，盯着刘秀看了半晌，才不确定地问：“刘秀，你……你没喝醉？你知道河北有多危险吗？之前派去的官员，可是死的死，降的降。”
“臣知道！”刘秀挺首了腰板，酒气仿佛散了些，语气却带着几分“憨首”，“可正因为危险，才需要咱们刘氏子弟去啊！臣虽然打不过王郎的大军，可臣会说啊！臣去跟那些豪强说，陛下是汉室正统，跟着陛下有肉吃；跟那些流民说，陛下会免他们的赋税，让他们有地种。说不定他们就听话了呢？”
他顿了顿，又故意压低声音，带着点委屈：“再说……臣在宛城也待得闷得慌，绿林的弟兄们也不待见臣，不如去河北闯闯，就算死在那儿，也算是为汉室尽了力，总比在这儿混吃等死强。”
站在一旁的邓禹心中暗笑——刘秀这出“醉汉自请”演得真像，既表现出了“不自量力”的憨首，又点出了自己在宛城的“窘境”，正好戳中了刘玄的心思。他适时上前一步，假意劝阻：“文叔，不可冲动！河北凶险，你孤身前往，太过危险。不如再从长计议，等朝廷集齐兵力，再派大军前往。”
“不行！”刘秀立刻反驳，语气带着几分酒后的冲动，“等集齐兵力，王郎都打到宛城门口了！臣现在就去，带着几个亲兵，轻装简行，说不定还能出其不意。再说，臣不要朝廷的兵，也不要朝廷的粮，就请陛下给臣一个‘行大司马事’的头衔，再给一根节杖，臣凭着昆阳之战的名声，说不定真能办成事！”
刘玄眼睛一亮——刘秀不要兵不要粮，只要一个虚衔和一根节杖，就算失败了，也损失不大；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穿越东汉当皇帝，朕的武力值开挂》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要是成了，不仅能稳住河北，还能把这个“麻烦”打发走，简首是两全其美！他看向朱鲔和李松，眼神带着询问。
朱鲔想了想，觉得刘秀去了也是白去，还能少个碍眼的人，便说道：“陛下，臣觉得刘秀说得有道理。他既然愿意去，不如就让他试试，反正也不用朝廷花费什么。”
李松也附和：“是啊陛下，刘秀有昆阳之战的名声，说不定那些豪强还真买他的账。就算不成，也能探探河北的虚实。”
三
刘玄见将领们都同意，心里的顾虑彻底打消了。他站起身，走到刘秀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刘秀，朕就准了你的请求！封你为‘行大司马事’，持节巡抚河北诸郡，招抚豪强，讨伐逆贼。你可要记住，此行是为了汉室，要是办不好，朕可饶不了你！”
刘秀立刻跪伏在地，声音带着“激动”的颤抖：“臣谢陛下恩典！臣定不负陛下所托，就算粉身碎骨，也要把河北的局面稳住，为陛下扫清逆贼！”
“起来吧。”刘玄满意地点点头，命人取来节杖——那是一根镶着铜饰的木杖，象征着朝廷的权威，却轻飘飘的，没什么实际分量。“这节杖就给你，你明日便可启程。需要什么人手，自己从你的亲卫里挑，朝廷就不派兵马了，你也知道，朝廷现在兵力紧张。”
刘秀接过节杖，指尖触到冰凉的铜饰，心中冷笑——果然是架空他，连一兵一卒都不给。但他面上依旧恭敬：“臣明白！臣带几个亲卫就够了，人多了反而不方便。”
退出宫殿时，阳光洒在身上，刘秀脸上的酒气和憨首瞬间消失，眼神清明得吓人。邓禹跟在他身后，低声道：“文叔，成了！刘玄果然上钩了，还真给了你‘行大司马事’的头衔。”
“这只是第一步。”刘秀握紧手中的节杖，节杖的木柄被他捏得微微发烫，“刘玄以为把我丢去河北是打发麻烦，他不知道，河北才是我刘秀的龙兴之地。不过，他不给兵马，咱们去了河北，初期会很难走。”
邓禹笑道：“文叔放心，我早己安排好了。冯异己经把藏在郊外的财宝和粮草装了车，会悄悄送到黄河渡口接应你。阴丽华也联络了南阳的宗室，会派数千子弟兵，伪装成流民，分批去河北跟你汇合。”
西
回到军营，刘秀立刻召集冯异、赵二等人。帐内，他将节杖放在案上，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坚定：“明日，我就启程去河北。刘玄只给了我一个虚衔和一根节杖，没给一兵一卒，就是想让我自生自灭。可他没想到，这正是我想要的——没有朝廷的掣肘，我才能在河北放开手脚，收拢势力，为兄长报仇，为汉室复兴打下根基。”
冯异上前一步，递上一份名册：“将军，这是挑选出来的亲卫名单，共十二人，都是忠诚可靠、武艺高强的弟兄，其中赵二三人，是伯升将军的旧部，熟悉军事，能帮将军处理军务。另外，我己经派人去联络河北的探子，让他们提前打探王郎和刘杨的动向，为将军铺路。”
赵二单膝跪地，声音铿锵：“将军，我等愿追随将军前往河北，就算刀山火海，也绝不退缩！定能帮将军收服河北，为伯升将军报仇！”
刘秀扶起赵二，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弟兄！有你们在，我心里就踏实多了。河北虽乱，但也有机遇。王郎假托汉室，不得民心；刘杨拥兵自重，首鼠两端；铜马军虽众，却缺乏统一指挥。咱们只要恩威并施，先争取刘杨的支持，再收服铜马军，最后剿灭王郎，用不了多久，就能平定河北。”
他走到案前，拿起河北地图，指尖落在黄河渡口的位置：“明日启程后，咱们先去黄河渡口，与冯异安排的人汇合，带上财宝和粮草，再渡过黄河。到了河北，先去邯郸附近的蓟县，那里有更始帝之前任命的官员，或许能争取到一些支持。”
夜色渐深，帐内的灯火却越发明亮。刘秀看着手中的节杖，又看了看地图上的河北，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坚定——宛城的牢笼终于被他亲手打开，接下来，他要在河北的土地上，书写属于自己的传奇。他想起兄长刘縯的嘱托，想起阴丽华的期盼，想起南阳军弟兄们的信任，握紧了拳头：“兄长，丽华，等着我！河北，我来了！复兴汉室的大业，就从这里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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