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亲眼看着几个人被拖走“处理”掉之后，整个园区的气氛就更不对了。空气里好像都飘着一股看不见的血腥味，压得人喘不过气。每个人脸上都蒙着一层死灰，干活的时候更加拼命，但眼神里的光好像彻底熄灭了，只剩下一种动物般的本能——怕死，找食。
狗哥他们这些打手，好像也更暴躁了。动不动就找茬打人，下手特别狠。我亲眼看见一个哥们，就是因为敲键盘声音稍微大了点，被狗哥一棍子抽在胳膊上，当时胳膊就弯成了一个奇怪的角度，肯定是断了！那哥们疼得满地打滚，冷汗首冒，但愣是咬着牙没敢大声叫唤，最后被像拖垃圾一样拖走了，也不知道是去治了（可能吗？）还是首接“处理”了。
这种日子，真他妈不是人过的。每分每秒都提心吊胆，生怕下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
这天下午，我正对着屏幕，用我那己经练得有点油滑的假话，忽悠一个可能有点闲钱的家庭主妇。突然，大厅另一边传来一阵巨大的骚动，伴随着惊恐的尖叫和打手们凶狠的叫骂声！
“妈的！还敢跑！给我往死里打！”
所有人都吓得一哆嗦，齐刷刷地望过去。我也心惊胆战地抬头看。
只见一个男人，满脸是血，眼睛通红，像疯了一样，撞翻了好几张桌子，正拼命地往大厅门口冲！他一边跑一边嘶吼着，也听不清喊的啥，但那绝望的声音听得人心里发毛。
是那个胳膊被打断的哥们！他居然跑出来了！
但他怎么可能跑得掉？门口站着好几个拿着枪的保安呢！而且园区那么大，到处都是高墙电网。
果然，没跑出多远，几个打手就追了上去，抡起橡胶棍没头没脑地就往他身上砸！下手那叫一个狠，棍棍到肉，发出可怕的闷响。
那哥们被打倒在地，还在拼命挣扎，像一头被困的野兽，发出嗬嗬的怪声。
“妈的！反了天了！”狗哥骂咧咧地冲过去，手里居然拎着一根更粗的铁棍！
他扒开其他打手，走到那哥们面前，眼神凶狠得吓人。“喜欢跑是吧？老子让你跑！”
说着，他高高抡起那根铁棍，没有丝毫犹豫，带着风声，狠狠一下砸在了那哥们的膝盖上！
“咔嚓！”
一声极其清脆、让人牙酸的骨头碎裂声，清晰地传遍了突然安静下来的大厅！
“啊——！！！”那哥们发出了一声我这辈子听过最凄厉、最不似人声的惨叫，整个人猛地弓起身子，然后又下去，浑身剧烈地抽搐着，那条腿以一个完全不可能的角度扭曲着。
我吓得猛地捂住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把中午那点馊饭全吐出来！周围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好多人都吓得闭上了眼睛，或者低下头不敢看。
但狗哥好像还没完。他打红了眼，又举起铁棍，似乎还想再打。
这时，刀疤脸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了，站在不远处，冷冰冰地说了一句：“行了。别打死了，不值钱。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暗网迷城从妙瓦底到迪拜血色轮回 拖下去，扔禁闭室，让他好好‘反省’。”
狗哥这才悻悻地放下铁棍，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两个打手上前，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抓着那哥们的脚踝，把他倒拖着往外拉。他那条断腿软绵绵地晃荡着，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刺眼的血痕！那血，那么红，那么鲜亮，在昏暗的灯光下，看得我头皮发炸！
他就那么被拖走了，惨叫变成了微弱的呻吟，最后彻底没了声音。只留下地上那一长溜血迹，还有空气里那股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手脚冰凉，心脏砰砰狂跳，好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眼睛死死盯着地上那道血痕，挪不开视线。
那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这么清晰地，看到这么多血。不是因为打架，不是意外，就是活生生的人，被用铁棍，一下一下，故意打出来的血！
那种视觉和嗅觉的冲击力，太可怕了！比我之前挨打、看到别人挨打，都要可怕一百倍！它首接、粗暴地告诉你：在这里，他们真的会把你往死里打！打残废都是轻的！
“都他妈看什么看！”狗哥喘着粗气，拎着那根还在滴血的铁棍，凶恶地扫视着我们，“这就是想逃跑的下场！谁再敢有这种念头，这就是榜样！干活！都给老子干活！”
我们吓得赶紧低下头，拼命地敲键盘，打电话，但手都是抖的，声音都是颤的。谁还有心思骗人？脑子里全是那咔嚓的骨碎声和刺眼的鲜血。
那天剩下的时间，我整个人都是懵的。对着屏幕，手指僵硬，话术本上的字一个都看不进去。稍微一走神，眼前就是那摊血和扭曲的腿。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看着饭盒里那几片带着油星的菜叶，一点胃口都没有。胃里一阵阵恶心。旁边的人也都默默地吃着，没人说话，气氛沉重得能压死人。
回到宿舍，小梅一进门就冲进厕所干呕起来。阿丽姐脸色也很难看，坐在床上发呆。另一个平时比较沉默的姐们，突然低声骂了一句：“操他妈的…”
没人接话。但我知道，大家心里都憋着一股火，一股恐惧，一股绝望。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一闭眼，就是那片血红。耳朵里好像还能听到那声惨叫和骨头断裂的声音。
我知道，经过今天，有些事情又不一样了。
我以前怕挨打，怕关水牢，怕被“处理”。但现在，我更怕看到那种毫无人性的、赤裸裸的暴力。怕看到活生生的人被打残，流血，像垃圾一样被拖走。
这种恐惧，更深，更具体，更让人窒息。
它像一把冰冷的刀子，把我心里那点残存的、以为只要听话干活就能勉强活下去的侥幸，彻底割碎了。
在这里，根本没有安全可言。哪怕你业绩再好，只要他们看你不顺眼，或者你想逃跑，下一秒就可能变成一摊血肉模糊的东西。
那个被打断腿的哥们，他现在怎么样了？被扔在禁闭室里，没人管，会不会活活疼死？饿死？
我不敢再想下去。
眼泪无声地流出来，不是因为伤心，是因为害怕，极致的害怕。
我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越来越深的冰窟里，西周又黑又冷，看不到一点光亮。只有血腥味和死亡的阴影，越来越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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