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关的暖光灯把苏晚的影子拉得很长,她蹲在鞋柜前,帆布包敞着口,那封泛黄的 “小糖豆亲启” 信封躺在最上层,和她刚买的橘子糖罐并排放在一起,像两个跨越十五年的约定。
指尖反复划过信封上稚嫩的字迹,苏晚的心跳还是没平复。老槐树下陆时衍酒后的呢喃还在耳边 ——“怕你不看,怕你忘了我”,可真把信带回了家,她却突然犹豫了。
拆开它,好像就把那个十五岁蹲在树下哭到天亮的自己,和现在握着幸运符号戒指的自己,狠狠叠在了一起。那些没说出口的等待、误会和牵挂,会不会都藏在这薄薄的信纸里?
她把信封抱在怀里,走到阳台。老槐树的影子在夜色里若隐若现,风卷着槐树叶的清香飘进来,勾起更多回忆 —— 十五岁那年的清晨,她攥着陆时衍留下的缺角橡皮,在树洞里摸了整整一个小时,只摸到几片潮湿的糖纸,以为他真的就这么不告而别。
原来他留了信。原来他也和她一样,把心事藏在了最熟悉的地方。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亮起的瞬间,“陆时衍” 三个字跳了出来。苏晚的指尖顿了顿,划开微信:“到家了吗?信…… 你要是不想拆就别拆了,里面没什么重要的,就是小时候瞎写的废话。”
“没什么重要的”?
苏晚看着这七个字,突然笑了。她太了解陆时衍了 —— 他越说 “不重要”,就越说明里面藏着他最在意的心事。就像小时候他说 “橘子糖吃多了牙疼”,却总把最大的那颗塞给她;就像他说 “朋友而己”,却把画着幸运符号的伞留了十年。
这番话,反而让她拆信的决心更坚定了。
她回到客厅,把信封放在茶几上,找来一把小剪刀 —— 怕手撕坏了字迹,特意选了最钝的那把。剪刀尖轻轻挑开信封封口时,她的手还是有点抖,像在拆一份小心翼翼的时光礼物。
里面果然不止之前在树下看到的那几张信纸。除了写满少年心事的信页,还有一张对折的画纸,和一片压得平平整整的槐树叶 —— 比古寺捡到的那片更绿,显然是当年新鲜时夹进去的。
苏晚先展开画纸,忍不住笑出了声 —— 上面画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小人,一个举着橘子糖,一个背着书包,旁边写着 “小糖豆和时衍哥哥”,背景是老槐树和图书馆,树洞里还画了个小小的信封,标注着 “秘密”。
是陆时衍画的。笔触稚嫩,却把当年的场景画得清清楚楚。她想起小学时他总在作业本背面画她的样子,被老师发现后,红着脸说是 “不小心画的”,原来从那时候起,他就习惯用画笔记录和她有关的一切。
接着,她拿起信纸,逐字逐句地读起来。少年的字迹从一开始的工整,到后来越来越潦草,甚至有几处被眼泪晕开的墨痕:
“今天陆爷爷说要送我去国外,我躲在槐树后面哭了好久,怕以后见不到你,怕你忘了我们一起埋糖罐的约定。”
“我问便利店老板要了最大的橘子糖,藏在树洞里,和信放在一起,糖没化,就代表我还会回来。”
“昨天看到你在图书馆画设计图,画的是我们说过的‘橘子糖书屋’,我把你的草稿偷偷藏起来了,以后回来和你一起改。”
“对了,陆爷爷让我给你带句话:‘槐叶落时,鼎归其位’,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他说你爸爸会懂,让我一定要记下来告诉你。”
苏晚的眼泪掉在信纸上,和当年的墨痕重叠在一起。“槐叶落时,鼎归其位”—— 这不就是族谱地图上 “槐叶为记” 的另一种说法吗?陆爷爷早就把双鼎的线索,通过少年的他传递给了自己。
她翻到最后一页,突然发现信纸背面还有几行小字,是用不同颜色的笔补写的,应该是后来想起什么又加上去的:“今天在机场看到一个穿警服的叔叔和陆爷爷说话,好像叫‘老李’,说要帮我们守着图书馆,不让坏人靠近。”
老李?
苏晚的心脏猛地一跳 —— 李警官的全名是李建国,老城区的人都叫他 “老李”!当年和陆爷爷说话的,竟然是他?那他为什么一首隐瞒这件事?他接近他们,到底是为了保护,还是为了打探鼎的下落?
就在这时,手机又震动了,还是陆时衍发来的微信:“是不是拆了?别笑我写得傻,那时候实在不知道怎么说……” 后面跟着一个脸红的表情包,还是她去年画给他的橘子糖造型。
苏晚看着微信,又看了看信上 “穿警服的叔叔” 那句,突然觉得后背发凉。她拨通陆时衍的电话,声音带着急:“陆时衍,你还记得信里写的‘穿警服的老李’吗?是李警官!当年他就认识你爷爷,却一首瞒着我们!”
电话那头的陆时衍沉默了几秒,突然说:“我刚收到陈默的消息,李警官带着排爆专家提前去了古寺,说‘先排查炸弹,确保安全’,但陈默觉得不对劲,偷偷跟了过去,发现他和一个陌生男人见面,手里拿着的,是我们族谱里的地图!”
苏晚的手瞬间冰凉:“他果然是内鬼!他要提前拿鼎,还要销毁契约!”
“你别慌,我现在就过去接你,我们赶在他得手前到古寺!” 陆时衍的声音很沉,“另外,陈默说那个陌生男人的背影,和当年张哥的哥哥很像 —— 就是老鬼背后真正的老板,也是十年前放火烧老宅的人!”
挂了电话,苏晚抓起信封和画纸,塞进帆布包就往外跑。刚到楼下,就看到陆时衍的车停在路边,他正站在车旁等她,手里拿着两颗橘子糖,看到她,立刻跑过来:“别害怕,我们这次一定能揭穿他们的阴谋。”
“嗯。” 苏晚接过橘子糖,剥开一颗放进嘴里,甜意让她稍微冷静了些,“信里说‘糖没化,就代表你还会回来’,现在糖还甜,我们的约定也一定会实现。”
车子往古寺驶去时,苏晚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突然想起信里的一句话:“等我回来,我们就在图书馆门口种一棵新的槐树,让它陪着我们慢慢变老。” 她侧头看向陆时衍,他正专注地开车,侧脸在路灯下格外清晰,和信里画的那个背着书包的少年,渐渐重叠在一起。
“陆时衍,” 苏晚轻声说,“等这件事结束,我们不仅要种槐树,还要在树洞里埋一封新的信,写着‘我们做到了,永远不分开’。”
陆时衍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侧头对她笑:“好,还要放两颗橘子糖,一颗你的,一颗我的。”
就在这时,陆时衍的手机突然响了,是陈默发来的视频通话。接通后,屏幕上出现的是古寺铜钟下的场景 —— 李警官正拿着工具撬鼎,旁边的炸弹倒计时只剩一小时,而他身边的陌生男人,果然是张哥的哥哥张宏!
“苏晚,陆时衍,你们别过来!” 李警官的声音透过屏幕传来,带着疯狂,“鼎和契约都是我的!老城区的开发权也是我的!你们再过来,我就引爆炸弹!”
苏晚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倒计时,突然想起信里陆爷爷的话:“槐叶落时,鼎归其位”—— 她摸出帆布包里的槐树叶,突然明白 “归位” 不是指鼎的位置,而是指鼎身上的幸运符号!
“陆时衍,把青铜鼎碎片给我!” 苏晚伸手去拿副驾驶上的碎片,“李警官不知道,鼎身上的幸运符号才是打开契约的关键,不是鼎本身!我们可以用碎片引开他的注意力!”
陆时衍立刻把碎片递给她,加快车速:“还有半小时到古寺,我们兵分两路 —— 你假装送碎片过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我和陈默从后门绕进去,拆除炸弹!”
苏晚点点头,握紧手里的碎片和槐树叶。她知道,这场终极对决,不仅是为了鼎和契约,更是为了爸爸和陆爷爷的遗愿,为了那些藏在信里、树洞里、橘子糖里的回忆和约定。
车子快到古寺时,苏晚的手机收到一条陌生短信,是李警官发来的:“想救陆时衍,就一个人带碎片来铜钟下,否则我先杀了他的人。” 短信附带了一张照片 —— 陈默被绑在柱子上,嘴里塞着布条,脸色苍白。
“他们抓了陈默!” 苏晚的声音发颤,“我必须一个人过去!”
“不行!太危险了!” 陆时衍想停车,却被苏晚按住手,“相信我,我有信里的线索,有幸运符号,一定能拖延时间,等你绕到后门!” 她摸出一颗橘子糖塞进他嘴里,“吃了糖,就有好运气,我们很快就能见面。”
陆时衍含着糖,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终于点头:“小心,我五分钟后就到后门,随时保持联系。”
苏晚推开车门,握着碎片往古寺门口走。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像十五岁那年等待陆时衍的样子,却比那时更坚定。她知道,门后是陷阱,是危险,但也是真相大白的终点,是守护回忆的最后一步。
而古寺铜钟下,李警官正举着枪,盯着门口的方向,张宏则在一旁摆弄炸弹的引线。他们不知道,苏晚手里的槐树叶,才是真正的 “钥匙”;他们更不知道,陆时衍己经带着警察,悄悄绕到了后门,一场正义与邪恶的终极较量,即将在落满槐叶的古寺里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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