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块浸了墨的绒布，把长沙城裹得密不透风。粮仓周围的火把噼啪作响，映着士兵们警惕的脸，他们脚边堆着麻袋，里面装的不是粮食，而是沈技师改良过的“土雷”——陶罐里塞满碎石和硫磺，引线接在细细的麻绳上，沿着暗道入口的方向牵了十几米，隐在草丛里，像条蛰伏的蛇。
林辰蹲在粮仓的横梁上，手里攥着根麻绳，绳头系在暗处的铃铛上。从这里往下看，能清楚地看到暗道入口被伪装成堆放柴草的样子，连最熟悉粮仓的伙夫老张都未必能看出破绽。
“林少校，那俩俘虏真会听话？”王连长猫着腰爬上来，手里的步枪上了膛，“我总觉得他们眼神不对。”
“他们要是敢耍花样，”林辰指了指远处的树林，“王二柱带的人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后悔。”他低头看了眼怀表，时针刚过二更，“再等等，‘蛛网’的人最擅长掐着时间动手。”
横梁下，小石头正带着几个新兵检查土雷的引线，少年手里拿着根火把，时不时弯腰吹掉靠近引线的火星，脸上的表情比打硬仗时还严肃。“都记着，”他压低声音，“等听到铃铛响，就往暗道里扔陶土罐，别让一个活的跑出来。”
新兵们用力点头，手里的陶罐被攥得紧紧的，罐口的硫磺味混着火把的烟味，在空气里弥漫开。
二更过半时，远处的树林里传来几声猫头鹰叫，一长两短，像是暗号。林辰示意王连长注意，自己则握紧了麻绳——那是约定好的信号，说明“蛛网”的人动了。
没过多久，暗道入口的柴草突然动了动，一颗脑袋探出来，左右张望了半天，见没动静，才钻了出来。是个穿黑褂子的男人，手里提着个油布包，里面鼓鼓囊囊的，想必是炸药。他冲后面招了招手，又钻出五个黑影，动作麻利地往粮仓门口摸。
“来了。”林辰轻声说，指尖在麻绳上慢慢。
黑影们显然没察觉脚下的麻绳，为首的那人掏出撬棍，刚要去撬粮仓的锁，林辰突然扯动麻绳——“叮铃铃”的脆响在夜里格外刺耳。
“动手！”
随着林辰的喊声，横梁下的小石头猛地将火把扔向草丛。引线被点燃，“滋滋”的火星沿着麻绳飞快地窜向暗道入口，紧接着就是“轰隆”一声巨响，土雷在黑影中间炸开，碎石混着泥土溅起老高。
没被炸到的黑影慌忙往暗道里钻，刚爬进半个人，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铁血会战：系统加持的抗战路》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就被从里面扔出来的陶土罐炸得惨叫连连。原来林辰早让人在暗道另一头堵了人，就等他们自投罗网。
树林里的“蛛网”主力听到爆炸声，以为得手，呼啦啦冲出二十多个人，举着枪往粮仓冲。没跑几步，就被王二柱带的人拦在半路，枪声和喊杀声顿时在夜里炸开。
横梁上，林辰看着下面的混战，突然注意到那个最先钻出暗道的黑褂子男人没被炸死，正拖着伤腿往柴草堆后面爬，手里还紧紧攥着油布包。他从横梁上一跃而下，落地时溅起片尘土，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就一脚踩住他的后背。
“你们的据点……还有多少？”林辰的枪指着他的后脑勺，声音在爆炸声里显得格外冷。
男人挣扎着回头，嘴角淌着血：“你们……赢不了的……”他突然从怀里摸出个小陶罐，用力往地上砸——是信号弹！
“砰”的一声，绿色的火星窜上夜空，在黑夜里划出道弧线。林辰心里一沉，这信号是给谁的？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熟悉的呼喊：“林少校！我们来支援了！”
是楚云飞带着骑兵营赶来了！他显然是看到了信号弹，以为粮仓遇袭，特意带兵过来的。
“是自己人！”林辰喊着，挥手让士兵们别开枪。
楚云飞勒住马，看到粮仓周围的狼藉，咧嘴笑了：“看来我们来晚了？”他跳下马，手里还提着把缴获的日军军刀，“刚在半路上收拾了几个想逃跑的，说是‘蛛网’的外围成员。”
黑褂子男人看着骑兵营的人，眼里的光彻底灭了，瘫在地上不再挣扎。
战斗很快结束，被俘虏的黑影被捆成一串，耷拉着脑袋蹲在地上。林辰走到暗道入口，看着里面被炸塌的碎石，突然想起李木匠刻的那些缠枝纹——再精巧的算计，终究敌不过藏在暗处的眼睛。
小石头跑过来，手里举着个从黑影身上搜出的令牌，上面刻着蜘蛛图案，和之前见到的不一样，多了个“总”字。“林少校，这是不是说……还有个头目？”
林辰捏着令牌，月光照在上面，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清醒了几分。“肯定有，”他望着绿色信号弹消失的方向，“而且，这个人一定就在长沙城里。”
远处的东方泛起鱼肚白，第一缕晨光爬上粮仓的草顶，把昨晚的硝烟都染成了金色。林辰知道，这场和“蛛网”的较量还没结束，但只要他们像守着粮仓一样守着心里的光，就总有把所有阴影都扫干净的一天。
就像此刻的晨光，再浓的夜也挡不住它爬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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