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灯塔矗立在湘江岸边，塔身爬满枯藤，顶端的玻璃罩早碎成了碴，风灌进去时发出呜咽般的响，像有无数冤魂在哭。林辰伏在灯塔下的礁石后，望着塔顶隐约晃动的火光，指尖扣着扳机，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松井就在上面。”小田三郎蹲在旁边，声音抖得像风中的芦苇，手里攥着那枚蜘蛛戒指，“他说要亲自收最后一份电报，确认弹药库的位置。”少年的脸颊被礁石硌出红痕，眼里却有种豁出去的亮，“我去叫门，就说电报收到了。”
林辰按住他的肩：“记住暗号，三声杜鹃叫，我们就冲上去。”他看了眼楚云飞，骑兵营的人己经悄悄围了灯塔，马嘴都裹着布，蹄子上包着草，连呼吸都压得极轻。
小田三郎点点头，攥紧戒指往灯塔门口走。礁石后的风带着江腥味，吹得人后颈发凉。林辰数着数，一、二、三……只见灯塔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道缝，小田三郎的身影闪了进去。
过了约莫一袋烟的功夫，塔顶的火光突然晃了晃，接着传来三声杜鹃叫，短促而清晰。
“上！”林辰低喝一声，率先从礁石后跃出，楚云飞带着人紧随其后，靴底踩在碎石上，发出“沙沙”的轻响。
灯塔底层空无一人，只有角落里堆着些发报机零件，油污在地上积成了黑渍。楼梯是铁制的，踩上去发出“咯吱”的声响，在这死寂的塔里格外刺耳。快到顶层时，突然听到上面传来争执声。
“你敢骗我？！”是松井的声音，暴躁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狼，“电报里根本没说弹药库的布防！”
“是你说只要确认位置……”小田三郎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比之前硬气了些。
“八嘎！”枪声突然响起，紧接着是小田三郎的痛呼。
林辰心里一紧，猛地踹开顶层的门。只见松井举着枪，枪口还冒着烟，小田三郎倒在地上，左肩渗出血来，手里却死死攥着那枚戒指，戒指上的蜘蛛纹在火光下闪着凶光。
“又是你。”松井转过身，脸上有道狰狞的刀疤，从眼角一首划到下巴，“上次让你从砖窑跑了，这次看你往哪逃。”他的手按在墙角的发报机上，指尖悬在按键上，“想抓我？除非你们想让弹药库变成烟花。”
楚云飞刚要举枪，被林辰按住。他盯着松井按在发报机上的手，作者“龙麟凤武”推荐阅读《铁血会战：系统加持的抗战路》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突然笑了：“你以为小田三郎真的会帮你？”他踢了踢地上的零件，“那些发报机零件，早就被他换过了，现在这台，只能收报，不能发。”
松井的脸色瞬间变了，低头去看发报机，小田三郎趁机从地上爬起来，扑过去抱住他的腿：“林少校！动手！”
林辰抬手一枪，子弹精准地打在松井的手腕上，短枪“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楚云飞冲上去，一记手刀劈在他颈后，松井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了。
小田三郎瘫坐在地上，捂着流血的肩膀，看着被捆起来的松井，突然放声大哭，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我爹娘……他们还在集中营……”
林辰蹲下身，从松井的口袋里掏出个本子，翻开一看，里面记着日军集中营的位置，还有关押人员的名单。他指着其中一行：“小田夫妇，下周三转移。”他把本子递给小田三郎，“我们会去救他们，用这本子当证据，让他们知道谁是真正的叛徒。”
少年接过本子，指尖抚过父母的名字，眼泪掉在纸页上，晕开了墨迹。
塔顶的火光渐渐熄灭，天边泛起鱼肚白。林辰走到灯塔边缘，望着湘江的水波，晨光在江面上铺了层金箔，闪得人睁不开眼。楚云飞走过来，手里拿着从松井身上搜出的印章，上面刻着蜘蛛图案，和令牌上的一模一样。
“‘蛛网’算是彻底破了。”楚云飞把印章扔进江里，水花溅起又落下，“接下来，该轮到城外的大部队了。”
林辰点点头，目光越过江面，望向长沙城的方向。那里的炊烟己经升起，混着晨光，像条温柔的丝带。他想起粮仓里的新米，想起稻田里的新芽，想起那些藏在暗处的眼睛终于能在阳光下睁开。
小田三郎走过来，左肩己经包扎好，绷带渗出点红。“林少校，”他声音还有点哑，“我想跟着你们，打鬼子，赎我的罪。”
林辰拍了拍他的肩：“罪不是赎的，是用往后的日子一点点补的。”他指着远处的稻田，“等打完仗，你可以去学种稻子，沈技师说过，土地最能养人。”
晨光爬上灯塔的塔顶，把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江面上，随着水波轻轻晃。林辰知道，这场仗还没结束，但只要像守住灯塔一样守住心里的光，就总有迎来真正和平的那天。
就像此刻的湘江，再汹涌的浪，也挡不住晨光铺满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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