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午后，太阳像一只火盆悬在天上，家属院的空气被烤得发烫，连院墙上的爬山虎都耷拉着叶子。蝉在槐树上拼命鸣叫，像是在催促着什么事情的发生。
王翠花端着一碗凉白开，坐在自家堂屋靠窗的竹椅上。碗里的水面泛着细密的波纹，她却一口没喝，只是透过半掩的窗缝，死死盯着斜对面的林薇薇家。
"哼，这小狐狸精，最近可真是得意得很。"她在心里冷哼，嘴角却挂着一丝假笑，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在对空气里看不见的对手宣战。
自从林薇薇开始做酱菜、凉粉、辣酱之后，家属院里关于她的议论就没断过。张婶见人就夸"薇薇做的东西好吃"，秀芳更是逢人便提"薇薇这手艺，比供销社的罐头还香"。最让王翠花气不过的是，连教导员家的赵嫂都对林薇薇赞不绝口，说她"勤快能干，是个过日子的好手"。
"勤快？她以前懒得连锅都不想刷，现在突然勤快了？鬼才信！"王翠花在心里咆哮，嫉妒像一团火，从心口烧到了脑门。
她不允许林薇薇过得比她好。在她眼里，林薇薇不过是个外地来的乡下丫头，长得也不好看，还胖，凭什么得到这么多人的称赞？她王翠花在家属院住了这么多年，也没见谁这么夸过她！
"肯定是有什么猫腻。"王翠花的眼神变得阴鸷，"说不定是用什么不正当的手段换的东西，或者是在外面搞什么见不得人的买卖。"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野草一样疯长。王翠花开始给自己找"正义"的借口："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大家被她骗了。我得盯着她，找出证据，让大家看看她的真面目。"
从那天起，她开始了有预谋的盯梢。
第一天，她装作在院子里择菜，把小板凳搬到靠近林薇薇家的地方。她一边择菜，一边用眼角余光观察。林薇薇早上七点出门倒垃圾，七点半去公共水龙头打水，九点半又出门，手里端着一个小盆，去了秀芳家，十一点才回来。回来的时候，手里的盆不见了，空着手。
"哼，送东西去了。"王翠花在心里冷笑，"什么东西这么神秘，还用布盖着？"
第二天，她搬了把藤椅到窗边，假装纳鞋底，实际上眼睛一刻不停地盯着对面。林薇薇下午两点出门，手里拿着一个布包，去了赵嫂家，回来的时候布包鼓了不少。
"肯定是换了东西。"王翠花的心跳莫名加速，"说不定是换了粮票，或者鸡蛋。"
第三天，她干脆找了个小本子，把林薇薇的一举一动都记录下来：
"7:05，倒垃圾。比昨天晚了五分钟，可能在路上和谁说话了。"
"7:30，打水。今天打了两桶，可能是要做什么东西。"
"9:20，出门，手里拿着一个小盆，去秀芳家。"
"11:00，回家，盆不见了。"
"14:00，出门，手里拿着布包，去赵嫂家。"
"16:00，回家，布包变鼓了。"
她把这些记录当作"证据"，越看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没错。
为了不引起怀疑，王翠花还特意变换观察的位置。有时她站在自家门口，假装和路过的邻居聊天；有时她把床单晾在院子里，隔着床单的缝隙偷看；有时她甚至躲在槐树后面，只露出一双眼睛。
她的耐心惊人。即便连续几天都没发现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她也没有放弃。她告诉自己："越是狡猾的狐狸，越不容易露出尾巴。我得坚持下去。"
可长时间的盯梢也让她焦躁。她开始在心里抱怨："这小狐狸精，警惕性还挺高。难道真的被我猜中了，她在做见不得人的事？"
天气闷热，蝉鸣聒噪，王翠花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抬手擦了擦，心里的火却越烧越旺。
"再等等，机会一定会来的。"她对自己说，眼神越发阴狠。
与此同时，林薇薇正忙着在厨房里做新一批的香菇辣酱。她完全不知道，对面窗户后，有一双眼睛正死死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只是偶尔，她会感到一种莫名的不安。就像有人在背后盯着她看，让她脊背发凉。她摇摇头，把这种感觉归咎于天气闷热，或者是自己最近太紧张了。
"等这批辣酱做好，我得去给张婶送点。"她自言自语，"还有赵嫂，上次说想要点凉粉，我也得准备。"
她完全没注意到，对面窗户后的那双眼睛，在听到她的话后，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
"嘿嘿，送东西去了。"王翠花在心里冷笑，"这次，我一定要抓住你的把柄！"
她继续盯着，耐心等待着最佳时机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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