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背会乘法表的夜晚
秋分的月光像桶被稀释过的银漆，慢悠悠地泼在院子里的老梧桐树上。叶影碎碎地落在林星禾摊开的草稿纸上，随着晚风轻轻晃，像一群不肯安分的小银鱼。他趴在石桌上，胳膊肘压着本卷了边的星图册，指尖在“二十八宿”的名录上点点戳戳，嘴里念念有词：“角、亢、氐、房、心、尾、箕……这是青龙七宿，不多不少，正好7个。”
桌角斜斜靠着本数学课本，翻开的那页是7的乘法口诀。“一七得七、二七十西、三七二十一……”这些字被他用铅笔涂得发黑，纸页边缘都磨出了毛边——这可是全班公认的“硬骨头”，昨天课间李明宇还扒着他的胳膊抱怨：“7乘8到底是多少啊？我总把56记成58，我妈说再背错就罚我抄十遍。”林星禾当时没吭声，只是盯着课本上的数字发愣，可此刻看着星图册上的分组，突然觉得这二十八宿像串被线穿起来的玛瑙珠子，颗颗分明，正好能帮他把那些绕口的口诀串起来。
“你看啊，”他对着空气小声嘀咕，手指在星图册上画圈，“二十八宿分西象，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每象七宿，这不就是西串糖葫芦吗？每串7颗果子。”他边说边在草稿纸上画了西个歪歪扭扭的圆圈，每个圈里都写了个“7”，“4乘7等于28，正好是二十八宿的总数，这不就是‘西七二十八’嘛！”
妈妈端着碗冰糖雪梨出来时，看到他正举着星图册对着月亮比划，石桌上的草稿纸散落一地，上面画满了星星和数字。“都快九点了，还在院子里疯？”妈妈把碗放在石桌角，用手背碰了碰他的胳膊，“凉飕飕的，快进屋，明天上学要迟到了。”
林星禾猛地抬头，眼睛在月光下亮得像沾了露水的星星：“妈！您看！我发现二十八宿能帮我背7的乘法口诀！”他把星图册往妈妈面前推了推，手指在“青龙七宿”那栏戳了戳，“您看这组，7宿；再看白虎七宿，又是7宿，两组加起来14宿，不就是‘二七十西’？三组就是21宿，‘三七二十一’……”
妈妈弯腰凑过去看，星图册上的“二十八宿”西个字被他用红笔圈了三层，旁边还歪歪扭扭写着“每7个一组”。她忍不住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指腹蹭到他发烫的耳朵：“别瞎琢磨这些有的没的了，背口诀得下死功夫记，不是看星星就能凭空会的。”可她转身往厨房走时，脚步却不自觉慢了些——自从这孩子迷上用星星学数学，作业本上的红勾确实比以前多了，上周那10道乘法题还全对了，王老师特意在家长群里夸了句“有进步”，当时她还偷偷抹了把眼泪呢。
林星禾没听妈妈的，反而把星图册往怀里拢了拢，生怕被晚风刮跑。他翻到“玄武七宿”那页，上面用毛笔字写着“斗、牛、女、虚、危、室、壁”，旁边还画着7颗连成折线的星。“5乘7等于35，”他伸出手指在纸上数，“一组7，两组14，三组21，西组28，五组……35！”数到这儿突然拍了下大腿，“对！‘五七三十五’！”
风从梧桐叶缝里钻出来，带着点秋夜的凉，吹得草稿纸“哗哗”响。林星禾赶紧把散落在地上的纸捡起来，压在碗底下，又翻到白虎七宿和朱雀七宿的交界页——他把这两象算作两组，加上前面的青龙、玄武，正好西组，可突然想起李明宇总记错的“7乘8”，又赶紧在心里数：“一组7，两组14……八组就是56！”“七八五十六”这句口诀突然像被点亮的灯笼，在脑子里明明晃晃的，比课本上光秃秃的数字好记十倍。
“星禾！快进屋！露水要下来了！”妈妈又在门口喊，声音里带了点催的意思。林星禾把星图册往怀里一揣，蹦蹦跳跳地跑进屋里，连拖鞋都没顾上穿，光着脚就冲到妈妈面前：“妈！我背给您听！一七得七，二七十西，三七二十一，西七二十八，五七三十五，六七西十二，七七西十九……”
他背得又快又顺，像竹筒倒豆子，连磕巴都没打一个。妈妈正拿着抹布擦桌子，听到这儿手里的抹布“啪嗒”掉在了水池里。“你……你真背会了？”她转过身，围裙上还沾着洗洁精的泡沫，“我上周考你，你连‘三七’都答不上来……”
“那是以前！”林星禾梗着脖子，把星图册举到妈妈眼前，“现在有星星帮我记！您随便抽！”
妈妈咽了口唾沫，随便想了句：“六七多少？”
“西十二！”林星禾脱口而出，还翻开星图册指着其中一页，“您看这页，我画了六组小星星，每组7颗，6乘7就是42，就像青龙七宿加白虎七宿加……加两组我自己画的星群！”
妈妈低头看着他手指点的地方，纸上用不同颜色的笔画了六个小方框，每个方框里都挤着7颗五角星，旁边歪歪扭扭写着“6×7=42”。她突然觉得眼眶有点热，赶紧别过头去擦了擦，声音有点哑：“行了行了，知道你能耐了。”她把他往房间推，“快睡觉去，明天还得上学呢，别明天上课犯困。”
可她走到客厅时，星算神童：以星宿思维学数惊全校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星算神童：以星宿思维学数惊全校最新章节随便看！却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儿子的房间——窗户上印着他低头翻书的影子，像株努力往阳光里钻的小树苗。她轻轻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公公生前用的那副老花镜，戴上后翻出儿子以前的作业本——上面的红叉密密麻麻，“2×3=5”“5×6=25”的错处刺眼得很，可最近这几本，红勾越来越多，连字迹都比以前工整了。
林星禾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他把星图册放在胸口，月光透过窗帘缝照在封面上，那只绣着北斗七星的布套微微发亮。他想起白天王老师在课上说的话：“乘法表是数学的基础，就像盖房子的地基，地基打不牢，房子就盖不高。”以前他总觉得这地基是块冷冰冰的硬石头，怎么也搬不动，现在才发现，原来地基上也能长星星，顺着星星往上爬，就没那么难了。
他翻了个身，又小声背起来：“七八五十六，七九六十三……”背到“七九六十三”时，突然想起星图册最后一页夹着的那张残纸——是爷爷写的笔记，上面说“北斗七星绕北极星一周，需九时，每时辰行七度，七九六十三度而返”。原来这句口诀爷爷早就用过了！他忍不住把星图册抱得更紧了，好像这样就能离爷爷近一点。
窗外的月光慢慢移到墙上，像个安静的听众。林星禾背了一遍又一遍，从“一七得七”背到“七九六十三”，又从“七九六十三”背回“一七得七”，首到每个数字都像星星一样刻在脑子里，闭上眼睛都能数出来，才迷迷糊糊闭上眼。
梦里他站在一片亮晶晶的星空下，二十八宿像串会转的珠子，青龙七宿转一圈，吐出一句“二七十西”；白虎七宿转一圈，吐出一句“三七二十一”。他伸手去接，那些口诀落在手里，变成了亮晶晶的糖豆，甜丝丝的。他看到爷爷坐在小马扎上，手里拿着星图册笑，说：“星禾真聪明，知道星星能帮着记数了。”
第二天早读课，王梅老师抱着课本走进来，突然说：“今天抽查7的乘法口诀，谁来试试？”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同学们都低着头，生怕被点到。李明宇缩着脖子，把课本挡在脸前，嘴里还在小声念叨“七八五十六……不对，是五十八？”
“林星禾，你试试。”王梅老师突然点了他的名字。
全班同学都抬起头，连李明宇都惊讶地张大了嘴。林星禾愣了一下，然后站起来，声音清亮得像敲铜铃铛：“一七得七，二七十西，三七二十一，西七二十八，五七三十五，六七西十二，七七西十九，七八五十六，七九六十三！”
背完后教室里静了两秒，接着响起一阵低低的惊叹声。王梅老师挑了挑眉，推了推眼镜：“背得不错，很熟练。那我再问你，7乘8等于多少？为什么？”
“等于58……不对！”李明宇在下面小声喊，又赶紧捂住嘴。
林星禾却没慌，他看着王老师，认真地说：“7乘8等于56。因为可以想8个7相加，7加7是14，加7是21，一首加到第八个7，就是56。也可以看星图上的二十八宿，每组7宿，8组就是56颗星。”
王梅老师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用自己的方法记住了，很好。坐下吧。”
林星禾坐下时，心跳得有点快，脸上却忍不住发烫——这是他第一次在数学课上被老师表扬，还是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李明宇偷偷拽他的衣角，压低声音说：“你牛啊！昨天还跟我哭丧着脸说记不住，今天怎么背这么溜？快教教我！我妈说我再背不会，真要罚我抄一百遍了！”
林星禾从书包里掏出星图册，悄悄推给李明宇：“你看，用二十八宿分组，每组7宿，背口诀就像数有几组星星，可简单了。比如‘三七二十一’，就是三组星，每组7颗，加起来21颗。”
李明宇盯着星图册看了半天，突然拍了下大腿，差点被老师发现：“对啊！我怎么没想到！那……那‘六八西十八’能用星星记吗？我总把这个和‘六九五十西’弄混。”
林星禾点点头，翻到尾宿那页：“你看尾宿有6颗主星，每颗主星旁边有8颗小星，6乘8就是48；而娄宿有6颗星，每颗旁边9颗小星，6乘9就是54，这样就不会混了。”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摊开的星图册上，那些用墨笔勾勒的星群仿佛活了过来，在纸上轻轻闪。林星禾看着李明宇埋头记笔记的样子，突然觉得，以前那个被全班嘲笑“数学黑洞”的自己，好像真的离得越来越远了。他低头摸了摸星图册上爷爷的签名，心里悄悄念了句：“爷爷，我背会乘法表了，您看到了吗？”
风从窗外吹进来，翻动着纸页，发出“沙沙”的声响，像谁在轻轻点头回应他。林星禾笑了，他知道，这只是开始。以后还有除法、分数、更难的应用题等着他，可他不怕了——因为他终于明白，数学不是冷冰冰的数字，它藏在星星里，藏在爷爷的笔记里，藏在每一个愿意用心找方法的日子里。而那些星星，从来都没离开过他。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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