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起时，木屋后的银杏树上挂满了金黄的叶子，风一吹，像撒了满地碎金。苏漾拿着竹篮，在树下捡银杏果，里域的藤编篮里很快就堆了小半篮——这些果子要用来熬蜜饯，是谢砚之最喜欢的零食，每年这个时候，她都会多做些，装在表域的玻璃罐里，慢慢吃。
谢砚之坐在廊下的石凳上，手里拿着块刚打磨好的青铜片，正给小孙子做“回声哨”——用表域的金属工艺，刻上里域的听声纹，吹起来能发出两种不同的调子，一种像表域的鸟鸣，一种像里域的溪流声。“慢着点捡，别累着。”他抬头喊了句，目光落在苏漾弯腰的身影上，眼底满是藏不住的温柔。
苏漾首起身，揉了揉腰，笑着应道：“没事，捡完这篮就歇。”她把银杏果倒进屋里的竹筐，转身端来杯刚泡好的银杏茶，递到谢砚之手里，“刚用去年的果子泡的，还甜吗？”
谢砚之喝了口，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淌，甜香里带着淡淡的草木气：“甜，比去年的还甜。”他放下茶杯，拿起刚做好的回声哨，递到刚跑进来的小孙子手里，“试试，能不能吹出两种声音。”
小孙子接过哨子，鼓着腮帮子一吹，清亮的鸟鸣声和柔和的溪流声混在一起，引得院子里的鸡都跟着叫了起来。苏漾笑得首不起腰，谢砚之也跟着笑，阳光透过银杏叶的缝隙落在他们身上，像裹了层温暖的糖衣。
没过几天，知镜带着刚从跨界市集买来的新米来了。米是表域的稻种和里域的水土种出来的，颗粒，煮出来的饭带着淡淡的清香。“市集上可热闹了！”知镜一边帮苏漾择菜，一边说，“表域的粮商和里域的农户搭了‘共生摊位’，一边卖米一边教种植技巧，还有人现场煮米饭让大家尝，都说这米比单在一边种的还香。”
苏漾听得点头，手里择着里域的青菜——是草药翁送的，比表域的青菜多了点清甜。“这样才好，”她说，“两个世界的好东西凑在一起，日子才能越过越有滋味。”
晚饭时，一桌子菜满是秋的味道：表域的红烧肉炖里域的菌菇，里域的青菜炒表域的香菇，还有刚煮好的新米饭，喷香扑鼻。小孙子捧着碗，吃得满嘴是油，含糊地说：“太奶奶做的饭最好吃！比市集上的还好吃！”
谢砚之笑着给孙子夹了块红烧肉：“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他看向苏漾，眼里满是笑意，“当年在矿道里，哪敢想能有这样的日子，顿顿有热饭，身边有家人。”
苏漾放下筷子，握住他的手。这么多年过去，他的手还是带着修复铜镜留下的薄茧，却依旧温暖。“是啊，”她说，“那时候只想着活下去，守护好镜脉，现在才知道，最好的守护，就是把日子过成这样，平平安安，团团圆圆。”
饭后，谢砚之陪着小孙子在院子里吹回声哨，苏漾坐在廊下，看着他们的身影，手里剥着银杏果，准备明天熬蜜饯。秋风卷起地上的银杏叶，打着旋儿落在她脚边，像在为这温馨的画面伴奏。
远处的镜语石在暮色里泛着微光，隐约能看到有人在石旁散步，表域的情侣手牵着手，里域的老人拄着拐杖，脸上都带着平和的笑。苏漾知道，这便是双镜织音最珍贵的模样——不是传奇，不是神话，而是岁月沉淀下来的甜，是两个世界的人，把“共生”过成了自然而然的日常，把每一个秋天，都过成了满庭丰收的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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