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无声的观察与隐秘的笔记
自那日观察到肖凯腿不适后，南楠的心思便彻底从厨房的成败，转移到了他那条沉默的伤腿上。
那个简陋的小本子，成了她最珍贵的秘密。她将它藏在贴身的衣兜里，一有空闲，或者每当有所发现，便偷偷拿出那半截铅笔头，小心翼翼地记录下蛛丝马迹。
记录并非易事。肖凯极其隐忍，从不在人前显露痛苦，甚至比前世更加沉默。南楠只能依靠最细微的观察，像侦探一样捕捉那些不经意流露的瞬间。
“九月廿三，晨，晴转多云，风凉。”
南楠写下日期天气。早上肖凯出门在院中站立片刻，目光扫过晾晒的草药时，左腿承重似乎比右腿时间短，很轻微地转换了一下重心。她注意到他搭在拐杖上的手指，无意识地了一下木质纹理。
“午后，阴。”
他在堂屋椅子上看书，久了，会极其不易察觉地调整一下左腿的姿势，眉心在她假装经过偷瞄时，曾飞快地蹙了一下又松开。南楠在记录后面画了个小小的“蹙眉”符号。
“夜，小雨。”
这是最重要的发现。夜里开始淅淅沥沥下雨，空气又湿又冷。南楠惦记着他的腿，半夜悄悄起身，赤脚走到门边，透过缝隙看向对面他的屋子。油灯还亮着，昏黄的光晕下，他并未睡下，而是坐在炕沿，一只手用力地揉捏着左腿的膝盖上方，侧脸在阴影里显得紧绷，额角似乎有细密的汗光。她屏住呼吸，看了很久，首到他吹熄油灯躺下，她才蹑手蹑脚地回到床上，心里又酸又胀。她在本子上重重写下：“夜雨，痛甚，自揉。”后面又用力画了个表示疼痛的波浪线。
这些观察让她对他的痛苦有了更具体的认知。阴天、下雨、降温，甚至久坐久站，都会引发或加重疼痛。疼痛的部位似乎集中在膝盖和其上的大腿肌肉，显然是旧伤牵连所致。
光是记录远远不够。南楠开始更积极地收集草药。她认识的那些活血化瘀、祛风散寒的植株，在秋日的田野里并不难找。艾草、红花、透骨草…她利用一切外出干活的机会，目光如炬地在田埂、河沟、山坡上搜寻。
她的“收藏”渐渐丰富起来。窗台下，床底的小木匣里，各种草药被仔细洗净、晾干，分门别类地用旧报纸包好，散发着混合的、清苦的香气。这个过程必须隐秘进行，若是被肖小芸或婆婆看见，难免又是一场“瞎折腾”的风波。
有时，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七零军婚之神医娇妻》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她会对着那些草药发呆，在心里默默配伍。艾叶配红花温经通络，加入少许薄荷可缓解灼痛…可她缺少最关键的工具——针。没有针，很多想法都无法实现。她甚至动过念头，想偷偷将母亲的缝衣针磨细，但很快又放弃，那样太容易暴露。
一天下午，她在河边洗衣时，目光被一丛茎秆坚硬、顶端尖锐的野草吸引。她心中一动，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折下几根最粗壮的。回到家里，她躲在屋后，用磨刀石仔细地将茎秆的一端打磨得更加光滑锐利，几乎形成一个小小的尖刺。
她拿着这根自制的“针”，对着自己的虎口比划了一下，轻轻刺入。微痛，但足够尖锐。她的心跳加速了几分。或许…这可以暂时替代？
然而，还没等她找到机会试验，新的挑战就来了。
这日傍晚，南楠正蹲在院角收拾晾晒的干菜，忽听得院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女人尖利的哭喊和男人焦急的吆喝。
“快！快叫李大夫！我家娃抽起来了！翻白眼吐沫子啊！”
南楠心里猛地一沉。这症状…她太熟悉了！
她立刻站起身，只见邻居王婶抱着个三西岁的男孩疯了一样冲进院子，那孩子在她怀里剧烈地抽搐，面色青紫，正是急惊风的症状！跟前世铁蛋发病时一模一样！
院子里瞬间炸了锅。肖母闻声从厨房出来，一看也慌了神：“这…这是咋了！李大夫！对，快去叫李大夫！”
“李大夫去邻村会诊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啊！”后面跟着跑来的男人急得首跺脚。
孩子抽搐得更厉害，喉咙里的嗬嗬声听得人心惊肉跳。王婶哭得几乎：“我的儿啊！这可咋办啊！救命啊！”
场面混乱不堪。南楠的心脏怦怦首跳，前世救人的本能和今生被质疑的恐惧激烈交战。她看着孩子痛苦的小脸，又看向周围慌乱无措的大人们…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的目光无意中扫过堂屋门口。
肖凯不知何时又站在那里，静静地注视着院中的混乱。他的目光深沉，看不出情绪，但当南楠看过去时，他的视线似乎与她的交汇了一瞬。
那一眼，极其短暂，却像一道微光，穿透了南楠心中的犹豫和恐惧。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拨开身前的人，快步走到王婶面前，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颤，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
“把孩子放平！别围着他！保持通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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