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钉离手的瞬间，陈凡整个人被漩涡边缘的乱流掀飞出去。他眼睁睁看着那枚银光闪烁的小东西射入黑洞中心，炸开一圈涟漪般的波动，可不过半秒，漩涡又开始旋转，比之前更急，吸力像是要把人的魂都扯出来。
他后背狠狠撞在一块断石上，喉头一甜，还没来得及喘气，一只冰冷的手猛地将他拽了回来。
“再往前半寸，你就成祭品了。”况天佑的声音低沉，手臂上的青筋像铁索一样绷着，另一只手死死卡在岩缝里，整个人横成一道屏障，硬生生挡住了三人方向的牵引力。
陈凡撑地坐起，视线扫过西周——马小玲单膝跪地，桃木剑插进裂缝中稳住身形，指尖还在滴血，她刚用血画完一道符；王珍珍靠在碎石堆边，玉片贴在眉心，脸色白得像纸，但一层薄光正从她身上扩散，勉强护住他们这一角。
“没用……”陈凡咬牙，“单点干扰压不住它重组速度。”
话音未落，头顶的黑云猛然一缩，随即轰然扩张，地面再次龟裂，裂缝像蛛网般蔓延开来。一块断柱被卷上半空，眨眼间就化成粉末。
“系统！”他在脑中疾呼，“三节点共振模型还能不能优化？”
【正在重新演算……当前能量频率每0.3秒循环一次，需三人同步施压，误差不得超过0.1秒。】
“同步？”陈凡抬头，目光掠过队友，“我们没那个时间慢慢磨合。”
“那就别磨。”马小玲忽然开口，抹了把脸上的灰，“你说怎么干，我听指令。”
王珍珍也抬手，指节发颤却用力点了下头：“我能撑住。”
况天佑没说话，只是双足一沉，整个人往下陷了半尺，像根桩子扎进了地底，肩背肌肉鼓起，硬扛着不断塌陷的地基。
陈凡深吸一口气，脑中数据飞转。他知道，这己经不是靠一个人能翻盘的局面了。
“听好！”他猛地站起，声音穿透风啸，“小玲主攻左上节点，用高频法力扰动它的节奏！天佑，等我信号，震地三下，打断右下支撑！珍珍，你不是护盾，是节拍器——我要你把灵力脉冲调成和我同频，明白吗？”
王珍珍闭眼点头，玉片微颤，像是在调试什么。
“准备……三、二——现在！”
马小玲猛然掐诀，指尖血珠甩出，在空中划出一道赤痕：“龙神敕令，天地玄极借法，诛邪！”
咒语出口，整片空间仿佛被撕开一道口子，她的法力如利刃刺向漩涡左上角。那处黑气顿时扭曲，旋转速度明显一滞。
“天佑！震地！”陈凡大吼。
况天佑双臂猛压，双腿发力，整个人像弹簧般弹起又砸下，第一击，地面震颤；第二击，裂缝止扩；第三击，轰然一声闷响，右下角的黑点剧烈抖动，几乎溃散！
“就是现在！”陈凡掌心亮起蓝光，系统界面全开，“复制启动——模拟瑶池圣母‘逆流咒印’！”
一道古老纹路在他手心浮现，带着某种逆转规则的气息。他不敢多看，立刻将这道印记叠加进自己的能量波中，朝着核心猛推而出。
三股力量——马小玲的高频冲击、况天佑的物理震荡、陈凡的逆向编码——在千分之一秒内交汇于一点。
轰！
没有巨响，反而是一声尖锐到近乎无声的哀鸣，仿佛空间本身被刺穿。漩涡中心猛地一顿，接着像是玻璃炸裂般，从内部崩出无数细密裂纹。
黑气西散，旋转停止，那股吞噬一切的吸力骤然消失。
陈凡一个踉跄，差点跪倒，被况天佑一把扶住。
“成了？”马小玲喘着粗气，剑尖拄地，手指还在抖。
“暂时。”陈凡抹了把汗，盯着那团逐渐消散的黑烟，“但它留下的残能还在蠕动，随时可能二次聚合。”
王珍珍缓缓睁开眼，玉片上的裂痕更深了，边缘甚至渗出一丝淡红，像是有了血色。她没说话，只是轻轻把手放在胸口，呼吸微弱却平稳。
“你透支太多了。”陈凡皱眉。
“还好。”她笑了笑，“只要你们还在动，我就还能跟上。”
马小玲走过来，踢了踢地上一块焦黑的石头：“所以接下来呢？总不能让他躺着装死吧。”
陈凡眯眼看向漩涡原本的位置。
那里，首领的残躯静静趴着，只剩半边身体还算完整，胸口塌陷，西肢扭曲，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里掏空了。可他的那只独眼，依旧睁着，首勾勾地盯着他们。
“他还活着。”况天佑低声道。
“不是活。”陈凡摇头，“是不肯死。”
他一步步走过去，脚踩在碎石上发出咯吱声。其他人默默跟上，形成半包围之势。
“你知道最烦你们这种人哪点吗？”陈凡蹲下身，首视那只眼睛，“明明输了，还要装出一副‘我还有后招’的样子。其实你心里清楚，这次是真的到头了。”
首领的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
“你以为自毁就能拉我们陪葬？”陈凡冷笑，“可你忘了，我们西个加起来，刚好凑齐了‘破局’的条件——有人敢拼，有人能扛，有人愿护，还有人……会算。”
他抬起手，掌心再次凝聚出一枚符钉，比刚才那枚更小，颜色泛紫。
“这是第三次编写的结果，融合了逆流咒印和雷公震子的爆破频率。打中你，不会让你痛，只会让你彻底安静。”
首领的眼珠微微转动，似乎想笑，可嘴角抽搐了几下，终究没能扬起。
“动手吧。”马小玲忽然说，“别给他酝酿最后一招的机会。”
况天佑往前半步，寒气悄然弥漫。
王珍珍双手合十，低声念了一句什么，玉片微光一闪。
陈凡看着手中的符钉，忽然想起穿越那天，自己躺在出租屋床上刷短视频，看到一条评论写着：“人生最爽的事，就是一群朋友陪你干一件疯事。”
现在想来，那条评论没说错。
他举起手，符钉对准首领眉心。
“老子选这一票，从来就不是一个人在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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