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在整理陆昭办公室的旧文件时，指尖触到一个牛皮纸信封，边角磨得发白，上面没有署名，只画着只简笔小猫——和陆昭领带别针上的图案一模一样。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拆开了。
信纸上的字迹凌厉，带着点飞白的笔锋，是陆昭的字。开头写着“致周蔓”，日期是三年前。苏晚的心跳漏了半拍，指尖捏着信纸微微发颤。
“……你说‘真正的默契是不用回头，也知道对方在看’，可这次我回头时，展台后的灯光太亮，没看清你的脸。项目庆功宴上，你说要去慕尼黑读博，我没拦你——不是不爱，是怕我的‘稳定’绊住你的‘远方’。你总笑我像块捂不热的石头，可你不知道，每次你熬夜改方案，我都在办公室留着灯……”
苏晚看到这里，忽然想起上周陆昭帮她改方案到深夜，她趴在桌上睡着，醒来时身上盖着他的西装，桌上的热咖啡换了第三杯，还是温的。原来他的“留灯”，不是第一次。
“……慕尼黑的雪应该比这里大，记得穿我给你买的那双防滑靴。别总熬夜，胃药放在你行李箱侧袋了。至于我们——就停在‘战友’这一页吧，毕竟有些人适合并肩闯世界，有些人……更适合在烟火里等你回家。”
信的末尾没有落款，只有那只简笔画小猫，爪子旁添了个小小的太阳。苏晚把信纸折回原样，塞进信封时，忽然发现背面还写着行小字：“2020.11.28 于创境茶水间”——正是陆昭空降公司的前一天。
“在看什么？”陆昭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苏晚慌忙把信封塞进抽屉，脸颊发烫。他手里提着个纸袋，“刚去楼下买了糖炒栗子，热乎的。”
栗子的甜香漫开来，苏晚剥着栗子，指尖的凉意慢慢被暖化。“没什么，”她小声说，“看到你以前的项目方案，写得真好。”
陆昭挨着她坐下，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晚风和骄阳 忽然笑了：“是不是看到周蔓的名字了？”他拿起一颗栗子，剥开递到她嘴边，“早上她发消息说，下周想约我们吃饭，聊聊合作细节。”
苏晚咬过栗子，甜糯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好啊，”她抬头看他，“正好想听听你们当年怎么拿下那个国际奖的。”
陆昭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柔软：“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就是熬了三个通宵，改了十七版方案。”他顿了顿，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对了，给你的。”
盒子里是枚银质胸针，还是那只小猫，只是这次小猫爪子旁的太阳，换成了颗小小的星星。“周蔓当年总说我不懂浪漫，”陆昭把胸针别在她衬衫领口，指尖轻轻蹭过她的锁骨，“但我觉得，比起‘远方’，‘身边’更需要被记住。”
苏晚摸着胸针，忽然想起信里那句“适合在烟火里等你回家”。她从抽屉里拿出那封旧信，推到陆昭面前：“我看到了。”
陆昭的表情僵了一瞬，随即坦然地拿起信：“其实早想告诉你，只是怕你多心。”他看完信，折起来放进自己的口袋，“这是过去的句号，而我们……”他握住苏晚的手，指尖相扣，“该写新的句子了。”
这时，苏晚的手机响了，是林薇薇发来的消息：“周蔓的朋友圈发了张慕尼黑的雪景，配文‘有些人只能陪你闯世界’——她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苏晚抬头看陆昭，他正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阳光落在他睫毛上，像撒了层金粉。她回林薇薇：“没关系，我手里有他给的星星。”
发送成功的瞬间，陆昭忽然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晚上去吃你说的那家老馄饨吧，老板说新熬了骨汤。”
苏晚笑着点头，胸口的小猫胸针在阳光下闪着光。旧信里的遗憾己经封存在抽屉里，而新的约定，正随着糖炒栗子的香气，在空气里慢慢酿成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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