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蔓的到访比预期早了两天。
上午的项目对接会刚进行到一半，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一身剪裁利落的白色西装裙映入眼帘。周蔓笑着朝众人颔首，目光在扫过陆昭时停顿了半秒，随即落在苏晚身上，笑意不达眼底：“这位就是苏晚吧？久仰大名，陆昭在邮件里提过好几次，说你的‘情感共鸣’做得特别到位。”
她的语气亲昵，仿佛和陆昭仍是熟稔的旧友，苏晚握着笔的手紧了紧，点头致意：“周总监客气了，我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陆昭适时开口，将话题拉回项目：“周总监团队带来的AI交互方案很有启发性，苏晚正在做的用户画像分析，或许可以和你们的算法模型结合试试。”他的语气公事公办，目光在两人之间平稳扫过，没有丝毫偏向。
会议进行到后半段，周蔓忽然话锋一转，指着苏晚PPT里的公益项目案例：“这个‘老人与AI’的互动设计很暖，但会不会太理想化了？毕竟我们做商业项目，还是要以数据转化率为核心。”她看向陆昭，带着点熟稔的调侃，“就像当年我们做那个汽车广告，你非要加个‘回家路线记忆’的细节，客户差点毙了方案。”
这话看似是在回忆，却暗暗将苏晚的方案归为“不切实际”，又不动声色地提起两人的过往。张启明在一旁煽风点火：“周总监说得有道理，年轻人有创意是好，但还是要多听听前辈的经验。”
苏晚放在桌下的手微微攥起，指尖抵着掌心。她知道周蔓在试探，也清楚张启明在等着看她出丑，但比起这些，陆昭的态度更让她在意——他会像当年维护那个“回家路线”的细节一样，站在她这边吗？
“我不觉得这是理想化。”苏晚深吸一口气，抬眸迎上周蔓的目光，“商业的本质是连接需求，而‘温暖’本身就是一种刚需。就像周总监刚才说的‘回家路线记忆’，不也是抓住了车主对‘熟悉感’的依赖吗？”她顿了顿，语气愈发坚定，“我的方案里，老人通过AI重温年轻时的街角，本质上和‘回家路线’一样，都是在数据里找温度——这恰恰是能提升用户粘性的关键，而不只是冰冷的转化率。”
会议室里安静了几秒，林薇薇在桌下悄悄给苏晚比了个“赞”的手势。
陆昭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扬了扬，接过话头：“苏晚说得对。周总监团队的算法模型很精准，但缺了点‘人情味儿’，正好和苏晚的方案互补。”他看向周蔓，眼神坦诚，“就像当年那个汽车广告，最后客户追加了三版‘回家路线’的衍生方案，转化率比预期高了20%——事实证明，温度能带来商业价值。”
他的话既肯定了苏晚的理念，又巧妙回应了周蔓的试探，立场清晰得像正午的阳光。苏晚心里那点紧绷的弦忽然松开，指尖的凉意散去，涌上一股暖意。
午休时，周蔓约陆昭去茶水间“聊聊旧识”，苏晚抱着文件路过时，正好听见里面传来周蔓的声音：“……你真的觉得她比我合适？她连商业项目的核心逻辑都没吃透，只会搞这些‘小情小调’。”
“周蔓，”陆昭的声音平静却带着距离，“苏晚的能力不需要证明，就像当年你的才华也不需要我来肯定一样。我们现在是合作方，只谈工作。”
苏晚没有停留，抱着文件转身离开，脚步却比来时轻快了些。她走到楼梯间，刚拿出手机想给林薇薇发消息，陆昭的身影就出现在门口。
他手里拿着两杯热可可，递过来一杯：“刚才在会上，说得很好。”
苏晚接过杯子，暖意顺着掌心蔓延开：“你不怕她觉得你偏袒我？”
“我只是站在对的方案那边。”陆昭看着她，眼底有藏不住的笑意，“何况，我的立场本来就该和你一致——无论是工作，还是别的。”
楼梯间的窗户开着，秋风卷着落叶飘过，带来一阵清冽的桂花香。苏晚看着他眼里的认真，忽然觉得那些关于“前任”的顾虑，就像被风吹散的落叶，不值一提。
毕竟，真正的立场，从来不是靠回忆支撑，而是看此刻站在谁身边。
(http://www.220book.com/book/79KJ/)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