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夹上的铅笔痕被泪水洇成一片灰雾，夏晚星盯着那个“眼睛”符号，忽然想起顾知远离开时风衣下摆扫过篱笆的弧度——和五年前火灾现场监控里那个模糊身影的衣摆，重合了。
“陆时衍，”她声音发僵，“帮我查个人。”
半小时后，陆时衍把平板递过来，屏幕上是顾知远的资料：明面上是金融投资顾问，背后却控股着三家空壳公司，而这三家公司的注册地址，都指向同一个地方——城西废弃的造船厂。
“还有这个。”陆时衍放大一张照片，是顾知远参加商业峰会的合影，他身边站着个鬓角花白的老者，胸牌上写着“沈宏业”。
夏晚星的呼吸猛地顿住。
沈宏业，这座城市的首富，也是温教授的老同学。当年温教授出事，沈宏业曾匿名捐过一笔钱修缮画室，那时她只当是前辈对后辈的体恤，现在想来，那笔钱的数额，恰好够她买下这个小院。
“沈宏业年轻时加入过一个叫‘启明’的学术组织，”陆时衍的声音带着凝重，“后来组织解散，成员大多成了各行各业的翘楚，但近几年总有人说，‘启明’根本没散，只是转入了地下。”
夏晚星翻开画夹最后一页，那张“眼睛”符号的背面，竟还有一行极浅的刻痕，是用指甲划的：“启明照夜路，星火引归人。”
这时，院门外传来脚步声，不是顾知远那种沉稳的节奏，而是带着急促的慌乱。一个穿灰色卫衣的男生扶着门框喘气，帽檐压得很低，晚星闪亮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晚星闪亮最新章节随便看！露出的手腕上有个刺青——正是画里那个“眼睛”符号。
“温老师的学生？”男生抬头，眼底有块淡青色的疤，像片没长好的月牙，“我是阿武，‘启明’的人。沈先生让我来告诉你，顾知远找你的事，他知道了。”
阿武从背包里掏出个青铜小坠，形状是半朵向日葵，“这是温老师当年的信物，另一半在沈先生那。他说，你要是愿意，明天下午三点，造船厂仓库见。”
夏晚星捏着那枚坠子，冰凉的金属贴着掌心。她忽然想起温教授常说的一句话：“光总藏在阴影里，要敢伸手去捞。”
原来那些看似孤立的碎片——顾知远的威胁、沈宏业的匿名资助、画里的符号、突然出现的阿武，全都是“启明”这条暗线的结。而她，从一开始就站在结的中心。
“我去。”她听见自己说，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惊讶的坚定。
阿武松了口气，转身时帽檐滑了滑，夏晚星瞥见他耳后有颗痣，和旧画室墙上那张集体照里，站在温教授身后的少年一模一样。
暮色漫进小院时，陆时衍把煎好的药递给她：“沈宏业未必是好人，‘启明’也可能是更大的漩涡。”
夏晚星望着窗外渐沉的夕阳，向日葵的花盘在风中轻轻叩响竹篱笆，像在催她做决定。
“但至少，”她握紧那半朵青铜向日葵，“该弄明白，温教授到底留下了什么。”
夜色渐深，画夹里的“眼睛”符号在月光下泛着浅灰的光，仿佛真的在凝视着她，等待黎明时被揭开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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