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星把画夹塞进背包时,陆时衍正往她包里塞保温杯,里面是刚炖好的银耳羹。晨光透过纱窗落在他发梢,有那么一瞬,她想过要不要留下——留在这里,守着向日葵,假装那些阴谋从不存在。
但阿武留下的青铜坠子硌着掌心,像块烧红的烙铁。
“我去市区租个房子。”她避开他的目光,“离造船厂近,方便查事。”
陆时衍的手顿在半空,保温瓶盖“咔嗒”一声磕在杯口。“我陪你去。”
“不用。”夏晚星拉上背包拉链,声音硬得像块冰,“小院需要人守着,安安说不定还会来画画。”
她没敢看他的眼睛,转身走出院门时,听见身后的竹篱笆轻轻晃了晃,像声没说出口的叹息。
市区的出租屋在老楼顶层,狭窄的楼梯积着灰,墙角的蛛网沾着枯叶。推开门,白墙斑驳,唯一的窗正对着造船厂的烟囱,黑黢黢的筒身戳在灰蒙蒙的天里,像根没燃尽的烟。
夏晚星把画夹摊在褪色的木桌上,指尖抚过那张“眼睛”符号。沈宏业、顾知远、阿武、“启明”……这些名字在脑海里盘旋,她忽然想起什么,翻出手机搜索“沈宏业 温明远”(温明远是温教授的名字)。
跳出的旧闻里,有张二十年前的剪报:市立大学学术研讨会,沈宏业与温明远并肩而立,两人手中都握着枚向日葵胸针。报道里说,他们是“启明”早期核心成员,共同主导过“光尘计划”。
“光尘计划……”夏晚星喃喃自语,指尖划过屏幕,突然停在一张模糊的配图上——研讨会背景板的角落,刻着个极小的符号,正是画里那个“眼睛”。
窗外传来收废品的铃铛声,夏晚星猛地抬头,看见对楼阳台上,一个穿蓝布衫的老太太正翻晒旧报纸。她心里一动,抓起画夹冲下楼。
“阿姨,您知道‘光尘计划’吗?”
老太太眯着眼打量她,忽然指着画夹上的符号:“这是‘启明社’的记号嘛。当年我在大学图书馆扫地,用户16313117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常看见温教授他们在小会议室开会,黑板上总画这个。”
“那您知道他们研究什么吗?”
“好像是……老照片修复?”老太太拍着大腿笑,“温教授总捡些没人要的旧底片,说上面有光。有次他给我看张碎成八瓣的底片,拼好后是群学生在向日葵地里拍照,笑得能掀翻屋顶——哎,那照片上的姑娘,眉眼跟你有点像呢。”
夏晚星的心猛地一跳,追问:“照片呢?”
“早没啦。”老太太叹气,“后来温教授出事,他的东西被人收走,连碎底片都没剩下。倒是有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常来打听,说要整理温教授的遗物,看着文质彬彬的,眼神却冷得很。”
戴金丝眼镜——顾知远。
夏晚星谢过老太太,往回走时,发现楼梯口站着个穿快递服的男人,正对着她的出租屋门拍照。西目相对的瞬间,男人慌忙转身下楼,她瞥见他电动车上的快递单,寄件人一栏写着“沈氏集团”。
回到出租屋,夏晚星把所有线索写在墙上:
- 温教授 → 光尘计划 → 旧照片修复
- 沈宏业 → 启明社 → 青铜向日葵(半枚)
- 顾知远 → 寻找文件 → 戴金丝眼镜
- 画中符号 → 启明社标记 → 与老照片有关
最后,她在墙脚画了个问号:自己,到底在老照片里扮演了什么角色?
夜幕降临时,夏晚星泡了碗面,窗外的造船厂烟囱亮起点点灯火。她忽然想起陆时衍的银耳羹,掏出手机想发消息,却只打下“安好”两个字,又一个一个删掉。
独居的第一晚,老楼的水管“滴答”作响,像在数着藏在时光里的秘密。夏晚星摸着掌心的青铜坠子,忽然明白:离开不是逃避,是想在风暴中心,看清自己到底是谁。
墙上的线索在月光下泛着白光,像张等待被破解的地图,而她,终于敢一个人握着指南针,往深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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