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拾遗斋出来时，月己上中天。夏晚星把温教授的笔记揣在怀里，旗袍的开衩被夜风吹得更高了些，她下意识地往下拽了拽，指尖触到布料下温热的皮肤，忽然想起周明宇刚才躲闪的目光，心里泛起一丝微妙的异样。
组织里的人常说，美貌是最锋利的武器，尤其对那些藏着旧情或欲望的男人。以前她总觉得这话带着铜臭，可这几天周旋下来，才发现字字不假——沈宏业的克制，周明宇的慌乱，甚至顾知远眼底一闪而过的贪婪，都在印证这个道理。
出租屋的灯亮着，顾晏辰坐在沙发上，面前摊着几张照片，都是从沈宏业给的档案袋里抽出来的。听到开门声，他立刻站起来，目光落在她身上时，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穿成这样去见谁了？”
夏晚星换鞋的动作顿了顿，没回头：“周师兄，温教授的学生。”
“周明宇？”顾晏辰的声音沉了些，“他当年在火灾现场附近出现过，身份存疑。”
“我知道。”夏晚星把笔记放在桌上，“所以才去找他，想从他嘴里套点话。”
顾晏辰的目光掠过她旗袍下的曲线，喉结动了动，移开视线看向桌上的笔记：“这是什么？”
“温教授的笔记，可能藏着‘光尘计划’的加密方式。”夏晚星翻开笔记，泛黄的纸页上满是公式和符号，像天书一样难懂，“但我看不太懂。”
顾晏辰凑过来，两人的肩膀几乎碰到一起。他身上的雪松味混着淡淡的烟草味，和她身上的檀木香水味缠在一起，生出种奇异的张力。夏晚星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落在耳后，像羽毛轻轻搔过，让她莫名地有些心慌。
“这不是普通的公式。”顾晏辰的指尖点在一个反复出现的符号上，“是‘启明’的内部暗码，用星象方位表替换的字母。”
他的指尖偶尔会碰到她的手背，带着薄茧的触感让夏晚星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往后缩了缩手，假装整理头发：“你看得懂？”
“我父亲的日记里提到过。”顾晏辰的目光没离开笔记，声音低沉，“小时候他教过我一点，说这是‘启明’最早的加密方式，只有核心成员才懂。”
他拿起笔，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指尖灵活地跳跃着，很快将一串符号转换成了字母。夏晚星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灯光落在他浓密的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忽然觉得这样的时刻很安稳——没有阴谋，没有试探，只有两个人并肩破解秘密的平静。
“解开了。”顾晏辰忽然开口，指着纸上的字母，“是个地址，在城郊的废弃天文台。”
夏晚星的心脏猛地一跳：“天文台？”
“嗯。”顾晏辰点头，“我查过，那里是‘启明’早期的秘密据点，后来废弃了。温教授把解密的关键藏在那里，说明……”
“说明真正的核心数据，根本不在铁盒里。”夏晚星接过话，眼里闪过一丝清明，“铁盒里的只是诱饵，顾知远拿到的，从头到尾都是假的。”
顾晏辰的眼睛亮了：“很有可能。你母亲和温教授当年肯定留了后手，知道‘启明’的人会找，晚星闪亮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晚星闪亮最新章节随便看！故意用假数据引开他们的注意力。”
他合上笔记，抬头看向夏晚星，目光在她旗袍上停留片刻，忽然起身走到衣柜前，拿出一件宽大的黑色外套：“穿上。”
“干嘛？”夏晚星挑眉。
“去天文台。”顾晏辰的语气不容置疑，“现在就去，趁顾知远还在研究假数据，我们先找到真东西。”
夏晚星看着他手里的外套，忽然笑了：“你就不怕这也是圈套？”
“怕。”顾晏辰看着她的眼睛，语气认真，“但更怕你一个人涉险。”
他的目光太坦诚，像未经打磨的钻石，带着灼人的温度。夏晚星的心跳乱了节拍，接过外套穿上，宽大的衣摆遮住了旗袍的曲线，也挡住了她莫名发烫的脸颊。
车子驶出老城区时，夜雾渐浓。顾晏辰开着车，夏晚星靠在副驾驶座上，看着窗外飞逝的路灯，忽然想起刚才在拾遗斋，周明宇欲言又止的样子。
“周师兄说，沈宏业当年和‘启明’走得很近。”她忽然开口，“你觉得……沈老真的可信吗？”
顾晏辰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不好说。但他对你母亲的心思是真的，至少现在，他和我们的目标一致——阻止顾知远。”
他顿了顿，侧过脸看她：“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夏晚星摇摇头，“只是觉得，每个人都藏着秘密，像这雾一样，看不透。”
顾晏辰没再追问，只是把车内的暖气开得更大了些。外套上还残留着他的味道，混着暖气包裹着她，让她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下来。
废弃的天文台藏在半山腰的树林里，锈迹斑斑的穹顶在月光下像只沉默的眼睛。两人下车时，露水打湿了裤脚，带着刺骨的凉意。
“密码应该是温教授的生日。”顾晏辰输入一串数字，天文台的铁门发出“咔哒”一声轻响，缓缓打开。
里面弥漫着灰尘和霉味，只有中央的观测台还完好无损，上面放着一个蒙着白布的东西，轮廓像个巨大的望远镜。
夏晚星走上前，掀开白布——下面不是望远镜，而是个嵌在石台里的金属盒，上面刻着和母亲笔记里一样的星象符号。
“找到了。”她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
顾晏辰刚想上前，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是阿武打来的。他接起电话，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什么？沈宏业被顾知远带走了？”
夏晚星的心猛地一沉。
“他们在城郊仓库，说……要我们拿真数据去换。”顾晏辰挂了电话，眼神冰冷，“顾知远知道我们找到了这里，他一首在耍我们。”
天文台的穹顶不知何时被风吹开了，月光倾泻而下，照亮了金属盒上冰冷的符号。夏晚星看着那盒子，忽然明白——这根本不是结束，而是顾知远布下的又一个陷阱，而沈宏业，成了诱饵。
夜雾越来越浓，像化不开的阴谋，将他们牢牢困在这座废弃的天文台里。夏晚星握紧了手里的笔记，指节泛白。她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或许是这场博弈里最凶险的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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