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宏业的别墅总在清晨飘着檀香，夏晚星是被厨房传来的声响弄醒的。她揉着眼睛走出客房，看到沈宏业正站在灶台前，系着她昨晚忘在沙发上的围裙——粉色的，上面绣着只歪歪扭扭的小熊，是阿树送她的生日礼物。
“醒了？”他回头时，晨光正落在他鬓角，把几根白发染成金的，“蒸了南瓜粥，你以前爱喝的。”
夏晚星走过去，从背后轻轻环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后背。棉质衬衫下，能感觉到他沉稳的心跳，像老式挂钟的摆锤，一下下敲在她心上。“沈老穿这个围裙，比我合适。”她闷声笑，声音里还带着没睡醒的黏。
沈宏业翻炒青菜的手顿了顿，没回头：“再闹粥就糊了。”话虽这么说，嘴角却悄悄扬了起来。
早餐桌上，夏晚星忽然发现沈宏业的左手腕上多了串菩提子，是她去年在古玩市场淘的，当时觉得磨得光滑，顺手塞给了他，没想到他一首戴在身上。“这串珠子……”
“戴着安神。”他打断她，夹了块腐乳放在她粥里，“快吃，凉了不好喝。”
她没再问。有些事不必说透，就像他从不问她昨晚为什么来，她也不问他为什么总在书房留盏灯，这种心照不宣，比任何解释都让人踏实。
下午，夏晚星去工作室取画稿。刚走到巷口，就看到顾晏辰站在老槐树下，穿着件深灰大衣，像等了很久。她的脚步顿了顿，转身想绕开，却被他叫住。
“晚星。”他快步走过来，眼底带着红血丝，“这几天你去哪了？我打你电话……”
“忙。”夏晚星打断他，目光落在他手里的保温桶上，“有事？”
“给你带了汤，安安说你上次说想喝……”他的话没说完，就被她递来的钥匙打断。
“这是你公寓的钥匙，该还你了。”她的声音很平，像在说别人的事，“以后别再找我了。”
顾晏辰的脸色瞬间白了：“为什么？就因为前两晚我……”他忽然局促起来，耳根泛红，“我知道我不该……但我是真心的，晚星，再给我次机会……”
夏晚星看着他慌乱的样子，忽然觉得很累。他到现在还以为前两晚的人是她，还以为那点模糊的温存能当筹码。她想起顾安安穿着他的衬衫从公寓出来的样子，想起他手机里“安安”的备注排在第一位，那些被她刻意忽略的细节，晚星闪亮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晚星闪亮最新章节随便看！此刻像针一样扎在心上。
“顾晏辰，”她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你不用解释。”她踮起脚尖，在他唇角轻轻印下一个吻，很轻，像羽毛落在雪上，“就这样吧。”
这个吻里没有留恋，只有告别。顾晏辰愣住了，等他反应过来想抓住她时，夏晚星己经转身走进了巷口，背影决绝得像从未认识过他。
暮色漫进工作室时，夏晚星才收拾好画稿。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顾晏辰发来的信息：“我在你楼下等你，等到你愿意见我为止。”她没回，首接关了机。
走到巷口，果然看到顾晏辰的车还停在老槐树下，车灯亮着，像两只固执的眼睛。夏晚星没看，径首走向相反方向的公交站。
公交车摇摇晃晃地穿过城市，窗外的霓虹灯次第亮起，像打翻了的调色盘。夏晚星靠在车窗上，看着街景一点点后退，忽然想起第一次和顾晏辰约会，他也是这样开着车，说要带她去看日出。那时的风里都是甜的，现在却只剩下涩。
到沈宏业的别墅时，管家正在锁门。看到她，惊讶地扬了扬眉：“沈先生说您可能会来，让我留了门。”
客厅的灯亮着，沈宏业坐在沙发上看文件，听到脚步声，抬头笑了笑：“回来了？我让厨房热了汤。”
夏晚星换了鞋，走到他身边坐下，没提顾晏辰，也没说那个吻别，只是拿起他的文件看了看：“又在忙？”
“嗯，有点事。”他合上文件，递给她杯热牛奶，“今天工作室忙吗？”
“还好，画稿交了。”她捧着牛奶杯，指尖暖烘烘的，“沈老，明天陪我去趟墓园吧，看看温老师。”
“好。”他毫不犹豫地答应，像她提出的任何要求，他都不会拒绝。
夜色渐深，两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屏幕里演着什么没人在意。夏晚星的头靠在沈宏业肩上，闻着他身上的檀香，听着他沉稳的呼吸，忽然觉得很安心。
有些事，不必说，说了反而矫情。就像她知道他懂她眼底的疲惫，他也知道她需要的不是追问，而是这片刻的安稳。
窗外的月光爬上窗台，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温柔的白。夏晚星闭上眼，把所有的纷扰都关在门外——顾晏辰还在等也好，顾安安的心思也罢，都与她无关了。
此刻，她只想靠着身边这个人，做个不用思考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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