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彪哥，这事跟刘老板没关系，是我要套码的。”阿文攥紧筹码，往前走了一步——他知道，要是把刘老板扯进来，这事就更难收场了，“你别为难他，要罚就罚我。”
“罚你？”肥彪笑了，伸手拍了拍阿文的脸，力道很重，“你算个什么东西？龙叔的人就敢违规？我现在就去找赌场经理，让他把你们俩都开除，再送你们去警署，告你们骗赌场的返佣！”
阿文的脸火辣辣的，心里又怕又气——怕被开除，气肥彪故意找茬。阿玲赶紧拉了拉肥彪的胳膊，从口袋里掏出五百块递过去：“肥彪哥，一点小意思，您抽烟，这事就算了，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肥彪看了眼那五百块，一把夺过去，揣进兜里：“算你们识相。”他又盯着阿文手里的筹码，指了指，“这十万泥码，要么你自己赌了，要么给我，不然这事没完。”
阿文咬着牙，心里盘算着——要是把筹码给肥彪，不仅赚不到佣金，还得赔刘老板的十万块；要是自己赌，万一输了，更是雪上加霜。正犹豫着，贵宾厅的经理走了过来，问怎么回事。
“没事，跟我小弟闹着玩呢。”肥彪赶紧换了副笑脸，拍了拍阿文的肩，“阿文，下次别跟我开玩笑了，吓我一跳。”说完对小弟使了个眼色，转身走了。
经理看了看他们，没多问，转身去忙别的了。阿玲松了口气，拉着阿文和刘老板往贵宾厅外走：“吓死我了，还好肥彪没真举报。”
到了赌场后门，刘老板赶紧从布袋里掏出三百块递给阿文：“今日多谢你们，这点钱你们拿着，下次我再找你们。”说完匆匆走了。
阿文攥着那三百块，心里五味杂陈——这钱赚得心惊胆战，还差点被肥彪坑了。阿玲拍了拍他的背：“别不高兴了，至少没被抓，还赚了三百块，再找两个客，手术费就够了。”
阿文点点头，没说话。他摸出手机，给医院转了五千块，备注里写着“术前检查费”。转完钱，手机提示余额只剩两百多，心里又空了一块——套码的法子虽然快，可风险太大，下次要是再被肥彪撞见，说不定真的会被开除。
“阿文，别想了。”阿玲递给他一颗荔枝糖，跟上次给的一样，“先回珠海吧，明日再想办法。”
两人走到关闸，夕阳把水面染成金色。阿文看着对面珠海的灯光，突然想起陈伯说的“赌场里十有九恶”——肥彪的狠，刘老板的怕，自己为了钱违规套码，好像都在往“恶”的路上走。可他没办法，母亲还在医院等着，他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回到出租屋，阿文把那三百块放在枕头底下，又摸出怀里的身份证，“麦劲铭”三个字在灯光下很清晰。他对着镜子，小声念了两遍“麦劲铭”，又念了一遍“阿文”——好像只有念本名的时候，才能想起自己原本是谁，想起回家的路。
可他没看见，出租屋楼下的路灯下，肥彪的小弟正盯着窗户，手里拿着个小本子，记着什么。肥彪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盯紧点，下次他们再套码，就拍下来，送赌场经理那儿去——龙叔的人，我早就想收拾了。”
珠海出租屋的晨光从窗帘缝里钻进来，落在阿文攥紧的汇款单上——昨晚凑的五千块术前检查费刚到账，护士又发来消息，说母亲血压有点高，需要加护工，每天多两百。阿文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数字，手指在“余额”那栏反复划动：剩下的一万八，还差两千才能凑齐手术费。
“别盯着手机啦，再看钱也不会自己多出来。”阿玲端着碗泡面走进来，叉子“当啷”戳开调料包，“今日龙叔说有个好差事，苏姐那边有个大客，要换五十万泥码，佣金给十个点——做完这单，你妈的手术费就够了。”
阿文猛地抬头，泡面的热气飘到脸上，他却没觉得烫：“苏姐？就是跟肥彪走得近的那个苏姐？”
“系啊，但这次是龙叔跟苏姐合作，安全得很。”阿玲把泡面推到他面前，“快吃，吃完过关，苏姐的客十点要到贵宾厅。”
阿文扒着泡面，心里却打鼓——苏姐的名字，他从阿力嘴里听过好几次，说她是澳门叠码圈的“女狠人”，手里攥着好几个贵宾厅的资源，跟肥彪又合作又抢生意，比龙叔还难打交道。可一想到母亲的护工费，他还是咬了咬牙：“好，去。”
过关时，关闸的人流比平时多，阿文跟着阿玲挤在队伍里，听见前面两个叠码仔在聊苏姐：“苏姐最近跟个内地老板合作，搞跨境洗码，听说一单能赚十几万。”“你别乱讲，上次有个仔乱传苏姐的闲话，第二天就被人堵在巷子里，打断了腿。”
阿文攥着口袋里的身份证，塑料壳子硌得手心疼——他总觉得，跟苏姐沾边的事，没那么简单。
到葡京酒店时，龙叔己经在贵宾厅门口等了。他穿了件新的黑色西装，头发梳得比平时亮，看见阿文，递过来一张黑色的卡片：“这是苏姐贵宾厅的通行证，等下进去别乱说话，客问什么就答什么，别多嘴。”
阿文接过卡片，上面印着“苏记贵宾厅”，烫金的字在灯光下晃眼。跟着龙叔走进贵宾厅，里面比上次来的更气派，赌桌铺着暗红色的绒布，每个座位旁都有个小茶几，服务员穿着黑色旗袍，端着托盘轻手轻脚地走。
“龙叔，你来啦。”一个穿红色连衣裙的女人走过来，卷发披在肩上，涂着红色的口红，正是苏姐。她扫了眼阿文，嘴角勾了勾，“这就是你说的阿文？看着倒老实。”
“系，阿文做事稳，不会出差错。”龙叔笑着点头，把阿文往前推了推，“阿文，快跟苏姐问好。”
“苏姐好。”阿文低着头，声音有点小——苏姐的眼神像刀子，扫过他时，总觉得被看穿了什么。
苏姐没多问，指了指里面的赌桌：“王总在里面等，你去帮他换五十万泥码，记住，他要泥码，不要现金码，也别问他赌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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