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刑侦支队的灯光依旧亮着大半。唐念柠将张远的口供整理成文档，反复看着 “鼠哥” 这个名字，指尖在键盘上悬停许久，却敲不出一个字 —— 老城区有前科的人员里，外号带 “鼠” 的不下十个，没有更多特征，根本无从排查。
“唐队，要不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再查也一样。” 赵磊揉着通红的眼睛走进来，桌上的泡面盒堆了三个，“杨队说让你别熬太狠，毕竟连续盯了三天案子了。”
唐念柠叹了口气，关掉电脑：“行，你也早点回去，明天一早重点排查老城区的废品回收站和地下赌场 ——‘鼠哥’这种人，大概率藏在这种地方。”
走出支队大楼，晚风带着凉意吹在脸上，唐念柠才感觉到浑身的疲惫。她掏出手机，想给严知予发消息说不回去吃饭了，却发现早上他发来的 “要不要带夜宵” 的消息还没回。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收起手机，驱车往家赶。
推开门，客厅的灯亮着，严知予正坐在沙发上，面前摊着一张打印纸，手里拿着笔在上面圈圈画画。听到开门声，他抬头笑了笑：“回来啦？给你留了热汤，在厨房温着。”
唐念柠没理会他的话，目光落在那张打印纸上 —— 上面是一张人物特征预测图，标注着 “鼠哥：男性，30-40 岁，右脸可能有疤痕（张远描述‘说话时总摸右脸’），身高 165-170 厘米，可能有盗窃前科”，旁边还附了几个老城区废品回收站的地址。
“这是什么？” 她走过去，拿起打印纸，语气瞬间冷了下来。
“根据张远的口供和系统…… 我自己分析的‘鼠哥’特征。” 严知予顿了一下，及时改口，“张远说‘鼠哥’说话时总摸右脸，大概率是有疤痕或者胎记；而且他能策划三次劫案不被发现，肯定熟悉老城区地形，废品回收站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最适合藏人。”
唐念柠猛地抬头看向他，积压了几天的怀疑终于忍不住爆发：“严知予，你到底怎么回事？从便利店劫案开始，你精准说出纤维颜色、逃跑路线，现在又画出这种特征图 —— 你别跟我说是以前在法医中心学的观察技巧，这些根本不是法医该会的东西！”
严知予的笑容僵在脸上，他知道瞒不过去，但系统的存在太过离奇，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只是…… 平时看了些刑侦类的书和纪录片，结合张远的口供推测的，不一定准。”
“推测？” 唐念柠提高了音量，将打印纸拍在桌上，“步态分析需要专业的痕迹学知识，微表情判断得经过系统培训，连‘鼠哥’可能藏的地址都精准到门牌号，这叫推测？严知予，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她越说越激动，想起他三年前突然辞职时的沉默，想起他守着旧书店时的避世，再对比现在对案件的 “过度热心”，心里的火气越来越大：“你当年为什么突然辞职？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我破悬案如神，警花老婆失神了 是不是因为做了什么违反程序的事？现在又用这些不明不白的‘技巧’干涉办案，你知不知道这会给案件带来多大的风险？要是因为你的‘推测’抓错人，谁来负责？”
“我没有干涉办案，只是想帮你。” 严知予的声音也沉了下来，他理解唐念柠的顾虑，却无法说出真相，“我不会让你抓错人，这些分析都是有依据的。”
“依据？你的依据是什么？拿出来给我看！” 唐念柠盯着他的眼睛，“是像警察一样去现场勘查了，还是像技术科一样做了鉴定？都没有！你只是坐在家里，凭着一张嘴就说这说那，这不是帮忙，是添乱！”
“我……” 严知予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系统的存在无法证明，他的所有 “依据” 都不能摆在明面上。
看着他语塞的样子，唐念柠心里的失望越来越深：“我不管你是为了什么，从现在起，不许再碰任何和案件有关的东西，更不许再给我提什么‘分析’—— 你守好你的旧书店就行，刑侦办案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说完，她抓起沙发上的外套，摔门冲进了客房，“砰” 的一声锁上了门。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严知予看着紧闭的客房门，又低头看了看桌上的特征预测图，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唐念柠是担心他，也是担心案件出问题，可他实在无法解释系统的存在 —— 那太超出常理，太容易被当成疯子的呓语。
他站起身，将打印纸收好，走进厨房把温着的汤倒进碗里，放在客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汤喝一点再睡，别饿坏了。”
门里没有回应，只有隐约的压抑呼吸声。
严知予叹了口气，转身坐在沙发上，打开手机看着系统界面。上面的 “鼠哥” 特征预测图还在闪烁，旁边标注着 “匹配度 85%”，他知道自己的分析没错，可现在，他连告诉唐念柠的资格都没有。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李梅打来的，语气急促：“唐队？哦不对，严哥，唐队电话没人接，我只能打给你了 —— 我们刚才搜查张远的住处，在床板下发现一张纸条，上面就写着‘老仓库’三个字，还有个模糊的地址，像是‘城东废弃纺织厂’那边！我怀疑是‘鼠哥’的藏身处！”
严知予心里一紧，立刻站起来拍客房的门：“唐柠！李梅来电，在张远住处发现‘老仓库’的纸条，可能是鼠哥的藏身处！”
客房的门顿了一下，随即被猛地拉开，唐念柠脸上还带着未消的怒气，但眼神己经恢复了冷静：“地址在哪？我马上通知赵磊集合！”
看着她迅速拿起手机拨打电话的样子，严知予知道，争吵暂时被搁置了。但他也清楚，只要不说出系统的真相，他们之间的隔阂，就永远不会消失。
窗外的夜色更浓了，城东废弃纺织厂的方向，仿佛有一双眼睛，正盯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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