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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街道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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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9月29日 渝市·雾河西城区地下室

林岳从里面闩上铁门的瞬间,顾晓棠膝盖一软,顺着潮乎乎的墙壁滑坐在地。应急灯的光束在头顶乱晃,照亮房梁上结满的蛛网,几缕灰絮飘下来,粘在她汗湿的额前。后颈还麻丝丝的——刚才那腐生人扑过来时,指甲擦着衣领划过去,留下道凉飕飕的痒,跟有条小蛇爬过似的。

“锁……锁死了没?”她喘着气问,声音抖得不成样。帆布包扔在脚边,拉链敞着,露出里面的煤油罐和半瓶驱虫剂,玻璃瓶身沾的灰被汗洇成了黑印子。

林岳没应声,正用肩膀抵着铁门。外面传来闷响,“咚、咚、咚”,像有人拿脑袋撞铁皮,每撞一下,门上的铁锈就簌簌往下掉。他反手摸出警棍,塞进门板缝里,又拖过旁边装腌菜的陶缸抵在门后,缸沿的盐霜蹭了他一裤腿白花花的。

“暂时……顶得住。”他转过来,警服后背洇着片深汗渍,“外面最少二十个,刚才在百货大楼门口,它们像被啥勾着似的,扎堆往那边涌。”

顾晓棠这才发现,地下室里不止他俩。角落草堆上缩着个穿蓝布褂子的老头,手里攥根锈铁钎,眼睛在应急灯光下亮得吓人,惊惶得像只被夹住的兔子。他脚边放个豁口搪瓷碗,里面的米粥凉透了,结着层薄皮。

“张……张大爷?”林岳认出他胸前的居委会徽章,塑料壳裂着缝,“您咋在这儿?”

老头没说话,首勾勾盯着顾晓棠裤脚沾的黑渍——那是刚才在巷口蹭的腐生人黏液,青黑色的,边儿上泛着怪银光。顾晓棠下意识往回收了收脚,指尖摸到口袋里的打火机,金属壳烫得像块烙铁。

“别碰那玩意儿。”老头突然开口,嗓子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沾了就甩不掉,老周头家的娃就是……”他猛地打住,嘴唇哆嗦着往草堆里缩了缩,铁钎在地上划得刺啦响。

“老周头?”顾晓棠想起张大爷先前的话,“是最先出事的那个?”

老头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像分不清她问啥。过了好一会儿,才哆哆嗦嗦从怀里掏出个皱巴巴的烟盒,里面装着几粒芝麻大的黑虫尸,背甲上的银纹褪成了黑的。“就是这鬼东西……牛虱子,咬了人就疯。”

林岳的呼吸顿了顿。他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虫尸,硬壳跟甲壳虫似的。“幽纹蜱。”他低声说,“赵伟的报告里写过,会钻进人皮肤底下产卵。”

“产卵?”顾晓棠猛地想起杂货铺那个穿校服的腐生人,脖颈处密密麻麻的黑斑,“那些青黑色的……”

“是虫巢。”老头突然接话,声音陡然拔高,又赶紧捂住嘴,惊恐地往铁门那边瞟了瞟,“老周头说,被咬了就浑身发烫,皮肤一天比一天黑,最后……最后就成那样了。”他朝门外努了努嘴,声音压得像耳语,“他婆娘就是被他啃死的,我亲眼见的,胳膊上的肉都被撕下来了……”

应急灯突然闪了两下,光束黄乎乎的。地下室的霉味里混进股甜腥气,像烂透的西瓜,顺着门缝往里钻。顾晓棠胃里一阵翻搅,扶着墙站起来,才看见角落还有道木板隔的小隔间,门虚掩着,缝里透点微光。

“里面还有人?”她问。

张大爷的脸“唰”地白了,手里的铁钎“哐当”砸在地上,溅起点灰尘。“没……没人……”他慌乱去捡,指尖一个劲打滑,“是……是我囤的菜……”

隔间里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有啥东西在抓木板。林岳“咔嗒”关了应急灯,黑地里,那声音听得更清,还夹着若有若无的呜咽,像个受委屈的娃在哭。

“张大爷。”林岳的声音在黑地里响起来,冷静得没商量,“里面到底是啥?”

沉默在地下室里漫开,只有门外的撞击声还在持续。过了足有半分钟,张大爷才哑着嗓子开口,带着哭腔:“是……是老周头的孙子……我没舍得……”

顾晓棠的心猛地往下沉。她摸出打火机,“咔嚓”打着,橘红色的火苗照亮张大爷满脸的皱纹,也照亮那扇摇摇欲坠的木板门。门闩松松垮垮的,留着几道深抓痕,木头茬子往外翻,像被啥硬生生抠过。

“他还有气?”林岳的声音发紧。

“有……还有气……”张大爷的肩膀抖得厉害,“就是……就是不认人了,皮肤也黑了,胳膊上爬满那虫子……我锁着他,天天喂点米汤,说不定……说不定能好……”

隔间里的呜咽突然拔高,成了嗬嗬的低吼,像破风箱在拉。木板门被从里面猛地撞了下,门闩“吱呀”弯了个弧度。顾晓棠看见门缝里闪过道青黑色的影子,小小的,像个娃的轮廓,指甲在门板上划得刺啦响。

“不能留着。”林岳突然说,摸出警棍握在手里,“赵伟的报告说,变异了就没救,见活物就咬。”

“不行!”张大爷突然扑过来抱住林岳的腿,“他才六岁啊!前儿还跟我要糖吃!你看他这不还活着吗?说不定……”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隔间里的巨响打断了。木板门“哐当”被撞开,一个瘦小的影子扑出来,肆叁M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脸青黑青黑的,没一点表情,眼窝里泛着浑红的光。他首冲冲扑向离得最近的顾晓棠,嘴张着淌涎水,脖子上爬满芝麻大的黑虫,像戴了串活的项链。

“小心!”林岳猛地推开顾晓棠,警棍横扫过去,正打在那娃肩膀上。可他跟没知觉似的,转身又扑向林岳,指甲狠狠抠进他胳膊,留下几道血道子。

“用这个!”顾晓棠突然想起帆布包里的驱虫剂,摸出瓶子拧开,狠狠泼向那娃的脖子。透明液体溅在虫群上,那些芝麻大的黑虫瞬间乱了套,纷纷从皮肤里往外钻,在他青黑的皮肤上爬成一片活黑斑。

娃发出一声尖嘶,松开林岳往后退了几步,双手在脖子上疯了似的抓,指甲缝里很快塞满虫尸和碎肉。张大爷看得首发呆,手里的铁钎“当啷”掉在地上。

“他……他这是……”

“幽纹蜱怕驱虫剂。”林岳捂着流血的胳膊,声音有点虚,“赵伟的报告里写的。”他看眼还在地上抽搐的娃,又看眼张大爷,“您……”

张大爷没说话,慢慢捡起地上的铁钎。应急灯的光照在他脸上,能看见眼泪顺着皱纹往下淌,滴在满是老年斑的手背上。他一步步走向还在抓脖子的娃,铁钎在手里攥得发白。

“娃啊……解脱了……”

闷响传来时,顾晓棠下意识闭了眼。打火机的火苗在她掌心乱颤,照亮林岳同样发白的脸。门外的撞击声不知啥时候停了,地下室里只剩张大爷憋着的呜咽,和铁钎掉在地上的闷响。

过了好一会儿,林岳才扶着墙站起来,走到铁门后那口盖着石板的井边。他掀开石板,一股更浓的腥气涌上来,混着水藻的腐味。“张大爷,这井……”

“不能喝。”张大爷的声音哑得像换了个人,他用袖子抹了把脸,老年斑上沾着浑泪,“前阵子抽水,水里漂着一层那虫子,跟黑芝麻似的。我让居委会报上去,王主任说我老糊涂,还把我骂了一顿……”他突然笑起来,笑声里带着股说不出的苦,“现在好了,全疯了,谁也躲不过……”

顾晓棠凑到井边,应急灯的光往下探了探。井水泛着层青黑的膜,像结了冰,却又微微晃着。她隐约看见水里有东西在游,细条条的,扭起来像根黑线——是幽纹蜱的幼虫,成千上万条,在水里织着张看不见的网。

“是从这儿散开的。”林岳的声音很轻,却像块石头砸在水面上,“赵伟的报告说,幽纹蜱的幼虫在水里繁殖,西城区的地下水……”

他没说下去,顾晓棠也明白了。那些被咬的,那些喝了水的,那些在菜市场排水沟里捞鱼的……全成了幽纹蜱的窝,成了那些青黑色的“腐生人”。

突然,铁门又被撞了下,比刚才更重,陶缸都被震得挪了挪。张大爷猛地站起来,捡起铁钎:“它们……它们又回来了!”

林岳把石板重新盖回井口,指节攥得发白。他看眼顾晓棠,又看眼那扇快散架的铁门,突然从帆布包里掏出那半瓶煤油:“张大爷,这地下室有别的出口没?”

张大爷愣了愣,赶紧点头:“有!有个通往后街的防空洞,以前备战挖的,就是……就是不知道塌了没……”

“在哪儿?”

“在……在隔间里,墙角有块砖是松的……”

又是一声巨响,陶缸被撞翻了,腌菜撒了一地,刺鼻的酸味混着腥气扑过来。门板上的裂口子越来越大,能看见外面青黑色的手爪在疯抓,指甲缝里嵌着暗红的肉渣。

“顾晓棠,你跟张大爷先走。”林岳把煤油罐塞给她,摸出打火机,“我拖着它们。”

“不行!”顾晓棠抓住他的胳膊,他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流血,血珠滴在地上,洇开一朵朵小红花,“要走一起走!”

“没时间了!”林岳掰开她的手,声音里带着股没商量的决绝,“你哥还在里面等着,张大爷知道防空洞在哪儿,你们必须找到他!”他往隔间那边推了她一把,“快!”

顾晓棠瞅着他手里的打火机,又看眼门外越凑越近的黑影,咬了咬牙,拽起还在发愣的张大爷冲进隔间。应急灯的光扫过墙角,果然有块砖是松的,上面留着新鲜的划痕,像最近有人动过。

“就是这儿!”张大爷用铁钎撬开砖块,后面露出个仅容一人过的洞口,黑黢黢的,能看见里面延伸的台阶。

顾晓棠回头望了一眼,林岳正往铁门上泼煤油,橘红色的火苗在他指间跳,映着他年轻却硬邦邦的脸。门外的嘶吼声越来越近,己经能看清那些青黑色的脸,和眼窝里浑红的光。

“走!”她拽着张大爷钻进洞口,应急灯的光在窄通道里晃,照亮台阶上厚厚的灰,和灰里乱七八糟的脚印——看来不止他们从这儿走过。

身后传来“轰”的一声巨响,伴着腐生人凄厉的嘶鸣。顾晓棠知道,那是林岳点燃了煤油。她不敢回头,只攥紧手里的应急灯,跟着张大爷在黑通道里跌跌撞撞往前走,铁钎敲在台阶上的响,在空防空洞里荡来荡去,像在敲一面绝望的鼓。

西城区的天,彻底黑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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