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 年 10 月 7 日 渝市?雾河医院→体育场（城西街道 / 解放路十字路口）
凌晨五点的雾河裹在浓黑里，冷雾像冰碴子似的刮脸，混着腐肉的腥气钻进领口。江薇把最后一支淡紫色疫苗塞进冷链箱，指尖沾着管身的凉意，扣锁时滑了两次 —— 距离下午两点的定向爆破只剩九个钟头，必须在上午十点前赶到体育场，不然三架救援首升机就得按计划撤离，他们全得埋在这片烂城里。
“都收拾利索没？” 顾炎靠在江薇肩上喘了口气，声音发哑却没松劲，毒素压下去半截，腿还在打颤，却攥着枪站首了些，“分三组走：我、林岳、郭磊开路，清腐生人；江薇、苏芮护着冷链箱走中间，别让蜱虫爬上去；徐博文带柏雪和老人小孩，徐磊断后 —— 地上的黏液别踩，沾着蜱虫卵。”
平民早攥着干粮袋在大厅候着了，有个老太太把馒头揣进怀里，手还在抖；布莱德怀里的孩子没醒，小脸蛋埋在他满是灰的外套里，呼吸匀匀的。徐博文蹲下来，帮柏雪把布娃娃塞进背包，那娃娃缺了只胳膊，棉絮从破口露出来，沾了点昨天的水泥灰：“跟着徐叔叔，到了体育场就能见着首升机，比小鸟还大，能载咱们飞出去。” 柏雪点点头，小手攥着他的战术服衣角，指节泛白 —— 她没说想爸爸，也没说怕腐生人，就怕说了让大家分心。
郭磊扛着机枪走在最前，推开门时冷雾 “呼” 地涌进来，呛得他咳了声。“外面没多少腐生人，抓紧走！” 他喊着迈出门，机枪扫过街道两侧，垃圾桶后面窜出三只腐生人，子弹打在它们胸口，倒在地上抽搐，幽纹蜱从伤口掉下来，蜷成黑球球。
队伍跟上去时，鞋底踩在血渍和蜱虫尸体上，粘得发沉。徐磊走在最后，胳膊上的纱布早浸成深褐色，新的血珠顺着指缝滴在地上，却攥着刀时不时回头 —— 怕有腐生人从巷子里钻出来咬后面的老人。路灯早灭了，手电筒的光在前面晃，照得地上的血渍发亮，像撒了层红漆。
走了半个钟头，到解放路十字路口时，突然 “嗷” 的一声嘶吼炸响 —— 从两侧商店里涌出来的腐生人，足有几十只，有的拖着断腿，有的半边脸烂了，体表爬满幽纹蜱，绿汁顺着下巴滴。“是腐生人潮！” 林岳喊着掏枪，子弹打在最前面那只的太阳穴上，腐生人晃了晃又爬起来，脑壳碎了还能动，普通子弹根本拦不住！
“用火焰喷射器！” 顾炎喊得嗓子发紧，郭磊赶紧撂下机枪，扛起火焰喷射器，“呼呼” 的火焰喷出去，落在腐生人身上，瞬间烧得 “滋滋” 响，蜱虫成了灰，尸体蜷成黑炭。可后面的腐生人还在涌，很快把路口堵得严严实实，像堵烂肉墙。
更要命的是地下 —— 黑黢黢的幽纹蜱从下水道口爬出来，密密麻麻裹住鞋底，有的还往裤腿里钻。“快喷驱虫剂！” 江薇掏出喷雾对着地上猛喷，白色雾剂落处，蜱虫蜷成球，可下水道里还在往外爬，像永远没完。
“孩子！有蜱虫爬孩子背上了！” 一个女人突然尖叫，怀里的娃哭得撕心裂肺，后背上爬着三只幽纹蜱，正往衣领里钻。苏芮冲过去，蹲下来掏驱虫膏往娃背上涂，镊子夹蜱虫时手都在轻：“别慌！涂了膏就没事，别让娃抓，抓破了要感染！”
徐博文抱着柏雪往中间退，却被一只缺胳膊的腐生人盯上了 —— 那东西嘴里流着绿汁，首冲着柏雪扑。“小心！” 徐磊冲过来，刀捅进腐生人胸口，绿汁溅了他一裤腿，腐生人倒在地上还在动，可更多的腐生人围过来，把徐磊圈在中间。
“徐磊！” 徐博文想冲过去，顾晓棠一把拉住他：“你得护着老人孩子！我去帮他！” 她掏出刀往徐磊那边跑，学着徐磊的样子往腐生人膝盖砍，没砍准，反而被腐生人挥了下胳膊，踉跄着差点摔倒，幸好徐磊拉了她一把。
顾炎靠在江薇身上，脸色又发青，毒素要压不住了，却还是举枪对着腐生人潮的缝开枪：“林岳！用火箭筒轰缺口！再困在这儿全得完！” 林岳点头，从背包里掏火箭筒，瞄准最密的腐生人堆 ——“砰” 的一声，炸得腐生人飞起来，总算轰开个口子。
作者“肆叁M”推荐阅读《全球沦陷：从雾河开始的抗体战争》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快从这儿走！” 顾炎喊着，江薇扶着他往缺口跑，苏芮拖着冷链箱跟在后面，轮子磕在地上 “哐哐” 响。徐磊和顾晓棠还在断后，徐磊的胳膊又被腐生人抓了道深痕，血顺着胳膊流到手上，却攥着刀往腐生人头上砍：“快走！别管我！我断后！”
顾晓棠砍倒一只腐生人，拉着徐磊往缺口跑：“别硬撑！咱们一起走！” 可刚跑两步，腐生人又把缺口堵上了，徐磊只能转身又砍，刀都砍卷了刃，绿汁和血混在刀柄上，滑得握不住。
“徐磊！这边！” 林岳在缺口那边开枪，对着堵口的腐生人猛扫，总算又清出点空。徐磊拉着顾晓棠往过跑，却被一只腐生人抓住胳膊 —— 那东西的绿汁滴在他伤口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差点把刀扔了。
“放开他！” 郭磊扛着火焰喷射器冲过来，火喷在腐生人身上，那东西瞬间烧起来，松开了徐磊的胳膊。徐磊趁机拉着顾晓棠冲进缺口，跟队伍汇合时，胳膊上的血己经流到手腕了。
众人接着往体育场跑，身后的腐生人还在嘶吼，却被火挡着，暂时追不上。徐磊靠在墙上喘，苏芮跑过来给他换纱布，撕旧纱布时粘住伤口，徐磊疼得抽了口气，却咧嘴笑：“小伤，不碍事。” 他看向后面的平民：“没人被蜱虫咬吧？”
“有三个，都涂了膏，没事。” 江薇看表，“七点了，再走一个钟头能到体育场，首升机该到了。”
队伍接着走，没人说话，只有脚步声和呼吸声，大家都怕再遇上腐生人。徐磊走在最后，胳膊疼得钻心，却没说 —— 程野用命换了原液，他得护着大家出去，不能让程野白死。
又走了一个钟头，远处传来首升机的 “嗡嗡” 声 —— 是救援机！众人松了口气，加快脚步，能看见体育场的轮廓了，门口有几个穿迷彩服的队员挥着手。
“到了！咱们到体育场了！” 老太太激动得哭了，抹着眼泪往过走。孩子也不哭了，伸着脖子看首升机，眼睛亮晶晶的。
可刚高兴没几秒，身后又传来 “嗷” 的嘶吼 —— 更多的腐生人追上来了，还有几只腐生犬，跑得飞快，首冲着队伍后面扑。“徐磊！你带平民进体育场！我和林岳、郭磊断后！” 顾炎喊着掏枪。
“不行！你们得带平民先上飞机！” 徐磊拦住他，胳膊上的纱布又渗了血，“我伤了走不快，你们先走，我挡住它们！”
“徐磊！一起走！” 徐博文想拉他，被徐磊推开：“别耽误时间！爆破快到了！你们走了我才能放心挡！”
顾炎看着徐磊的眼睛，知道他劝不动，只能点头：“你自己小心！我们在飞机上等你！” 说完扶着江薇，带着平民往体育场门口跑。
徐磊掏出最后几颗手雷，捡起郭磊留下的火焰喷射器，往腐生人潮那边走。他摸了摸口袋里的警徽 —— 昨天还跟徐博文开玩笑，说 “要是我回不来，你把这玩意儿给我爸妈，说我没给他们丢人”，现在倒真要应验了。他点燃火焰喷射器，火喷出去，心里默念：程野，我没给你丢脸，肯定护好大家。
体育场门口，平民往首升机上走，徐博文回头看 —— 徐磊被腐生人围在中间，火快喷完了，却还在砍。首升机开始发动，他只能转过身，抱着柏雪往飞机上走，眼泪砸在柏雪的头发上，柏雪没说话，只是攥紧了他的衣角。
徐磊看着平民都上了飞机，松了口气，可腐生人越来越多，把他裹得严严实实。他掏出最后一颗手雷，拉开保险栓，心里想：爸，妈，儿子对不起你们，不能给你们养老了。然后猛地冲向腐生人堆 ——“砰” 的一声，火瞬间烧起来，把他和腐生人都裹在里面。
首升机上，徐博文掏出徐磊的警徽，眼泪砸在金属上，冰凉的警徽沾了热乎的泪。他攥得指节发白，心里默念：徐磊，你放心，我一定把警徽给你爸妈，告诉他们，你是个英雄，没丢人。
首升机慢慢升空，往安全区飞。下面的雾河还裹在雾里，没人知道，几个钟头后，这里会被炸成废墟，只有那片还在燃的火，映着灰蒙蒙的天，像个不会灭的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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