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10月7日 渝市·解放路尾→体育场（腐生人潮追击段）
冷雾没散，体育场的轮廓就在前方几百米处，首升机的“嗡嗡”声像救命的钟。可身后腐生人的嘶吼越来越近，腥气裹着冷风撞过来，空气都发黏。徐磊的胳膊垂在身侧，新换的纱布早被血浸透，硬痂蹭着战术服，每走一步都扯得伤口生疼，却仍攥着最后两颗手雷，时不时回头——那片黑黢黢的腐生人潮像涨潮的烂泥，离队伍尾端只剩十几米。
“再快点！马上到体育场了！”顾炎在前面喊，声音发哑。江薇扶着他，脚步不敢再快——张老太刚才摔了一跤崴了脚，徐博文背着她，柏雪拽着老太的衣角，小步子急赶，布娃娃掉了也顾不上捡。
“徐磊！你还行吗？不行就换我断后！”林岳从旁跑来，手里的枪还在朝后扫，子弹打在腐生人身上只能让它们顿一下，拦不住。
徐磊摇头，咧嘴笑了笑，白牙一闪，胳膊却疼得倒抽气：“不用，我胳膊伤着，跑不快。你去护着老人孩子。”他往后退了退，火焰喷射器的燃料管早空了，只剩空壳挂肩上，“我断后，你们先去体育场，别等我。”
“说什么胡话！要走一起走！”徐博文背着张老太回头喊，声音都在抖，“你忘了我们说过，要一起出去吃火锅的？”
徐磊没接话，弯腰捡起柏雪掉的布娃娃，拍了拍灰，塞给跑过来的顾晓棠：“帮我给小雪，说徐叔叔下次给她买新的。”顾晓棠攥着布娃娃，眼圈红了，想再说什么，被他推了一把：“快走！再等就来不及了！”
这时，队伍尾端的小孩哭起来——布莱德怀里的娃醒了，小手乱挥，碰掉了驱虫剂。喷雾滚在地上，幽纹蜱立刻爬来，往娃的小脚上钻。苏芮蹲下用镊子夹蜱虫，这一停，队伍慢了，腐生人潮瞬间扑近，最前面那只缺耳朵的腐生人己经够到了柏雪的背包带。
“小心！”徐磊冲过去，刀砍在腐生人的爪子上，绿汁溅了一脸。腐生人嘶吼着扑来，他侧身躲开，却被后面的腐生人撞得趔趄，胳膊重重磕在路灯杆上，疼得眼前发黑。
“徐磊！”徐博文想放下张老太回去救，被顾炎死死拉住：“不能回！他是故意断后的！你回去只会让他白死！”顾炎眼睛红了，仍拽着徐博文往体育场走，“我们得带着平民出去，这是他要的！”
徐磊靠在路灯杆上，看着队伍往体育场挪。张老太回头抹泪；柏雪攥着布娃娃，从徐博文胳膊缝里探出头，朝他挥手。他笑了笑，掏出警徽——去年转正时发的，边缘还亮。他把警徽扔给徐博文：“替我交给爸妈……说我没丢人。”
警徽在空中划过，徐博文接住，金属的冷意扎得手疼，眼泪“啪”地掉在警徽上：“徐磊！你给我回来！我们一起吃火锅！”
徐磊没回头，举起手雷对着腐生人潮。烂泥似的腐生人己把他围住，幽纹蜱爬满裤腿，有的钻进伤口，痒得钻心。他咬着牙，手指扣住拉环。
"走啊！"他突然喊，声音压过嘶吼，"别让我白死！"
徐博文攥着警徽，被顾炎拽着往前走，脚步像灌了铅，却不敢回头。江薇扶着顾炎，眼角的泪混着冷雾滑落，仍盯着体育场——那里有首升机，有希望，不能辜负徐磊。
苏芮护着冷链箱，回头看了一眼——路灯杆旁火光炸开，"轰隆"一声，火焰裹着嘶吼窜起，像朵黑色的花。她低下头，眼泪砸在冷链箱上，仍加快脚步，把疫苗护得更紧——这是徐磊用命护着的希望，不能有闪失。
柏雪趴在徐博文背上，看着火光小声问："徐叔叔……还会来吗？"
徐博文攥着警徽，指节发白，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会的……他会变成星星，看着我们。"其实他知道，那片火光里，再也没有那个会笑、会抢着断后的弟弟了。
队伍冲进体育场，救援队员迎上来，接过张老太，护着平民往首升机走。徐博文站在门口，回望解放路——火光还在燃，冷雾里飘着蜱虫灰烬，嘶吼没了声息。他把警徽揣进贴身口袋，贴在胸口，那里是热的，警徽是冷的，像徐磊最后递给他时的温度。
顾炎靠在江薇身上，看着渐渐暗下的火光，没说话，只抬手抹脸，把眼泪蹭在袖子上。林岳扛着枪站在徐博文旁，拍了拍他肩："他是英雄。"
徐博文点头，没说话，走向第一架首升机——那里有平民，有疫苗，有徐磊用命换的希望。他得带着这些活下去，替徐磊看外面的世界，替他把警徽交给爸妈，替他吃那顿没来得及吃的火锅。
首升机螺旋桨转起来，冷雾被吹散些。徐博文坐在窗边，看着下方缩小的体育场，看着远处解放路的灰烬，手始终攥着胸口的警徽。冷风吹进来，他却觉得胸口是热的——那是徐磊的温度，是牺牲的重量，是他们必须带着往前走的、活下去的理由。
作者“肆叁M”推荐阅读《全球沦陷：从雾河开始的抗体战争》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7D1K/)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