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骨头碎裂的声音在雨里格外清晰。
李郎中像片落叶似的倒飞出去，撞在药铺的柜台，嘴里喷出一口鲜血，眼睛瞪得滚圆，到死都没明白自己怎么就死了。
陈雷站在原地，浑身都在发抖。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掌心的龙纹还在发烫，刚才那一瞬间，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他，杀了这个说坏话的人。雨还在下，药铺里弥漫开血腥味。
陈雷突然清醒过来，转身往回爬，比来时更快，因为他知道，婆婆可能己经等不及了。
柴房的门虚掩着，陈雷推开门。
婆婆躺在草堆上，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脸色白得像纸，嘴唇却红得吓人。“婆婆！我回来了！”
陈雷爬到她身边，话没说完就哽咽了。婆婆缓缓睁开眼，浑浊的眼睛里似乎有了点光，她摸索着抓住陈雷的手。
“雷子……你回来了……”老人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别……别难过……婆婆要去见你娘了……”“不！婆婆您不会有事的，我这就带您去找别的郎中……”陈雷的眼泪掉在婆婆手背上。
“听话……”婆婆用尽全力捏了捏他的手，去找你爹，一首往南走…就能找到你爹。
他刚想说什么，就感觉婆婆的手突然松了，头歪向一边，再也没有了呼吸。“婆婆？”陈雷试探着喊了一声，没有回应。
“婆婆！”他又喊了一声，声音凄厉得像狼嚎，可草堆上的老人再也不会回应他了。
雨还在下，敲打着柴房的破屋顶，像是在为谁送行。陈雷抱着婆婆渐渐冰冷的身体，眼泪止不住的流。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青石镇再也没有能让他留恋的东西了。
那些温暖，那些善意，都随着婆婆的死一同埋葬了。剩下的，只有仇恨，和一双沾满鲜血的手。
陈雷慢慢放下婆婆，用草堆把她盖好。他站起身，掌心的龙纹在黑暗里闪着幽光，眼神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怯懦和恐惧，只剩下一片冰冷的死寂。
他要让所有欺辱过他和婆婆的人，付出代价。雨还在下，仿佛要洗尽这世间的罪恶。可陈雷知道，有些东西，一旦被鲜血染过，就再也洗不掉了。
乱葬岗的风裹着腐土味，刮在脸上像带刺的砂纸。陈雷用草席裹着婆婆的遗体，一步一挪地往岗子深处爬，草席边缘拖过碎石滩，发出“沙沙”的声响，像谁在身后窃窃私语。
这里埋着镇上所有无主的尸体，野狗刨开的坟坑随处可见，白骨在枯草里闪着森冷的光，乌鸦蹲在歪脖子树上，盯着他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冰。
他选了处相对平整的坡地，背风，还长着几丛野菊——婆婆生前最爱这种花，说它们“耐活，像咱娘俩”。
陈雷放下草席，跪在地上，开始用手刨土。
冻土硬得像铁块，指甲抠下去只能留下浅浅的白痕。
他没工具，只能用掌心抵住地面，借着身体的重量往下压，再用手指把碎土扒开。
“婆婆，再等等……马上就好……”他低声呢喃着，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汗水顺着额角往下滴，砸在坑里，和血水混在一起。
他没有墓碑，只能用石头在坟前摆了个歪歪扭扭的“婆”字。
风一吹，野菊花的花瓣落下来，飘在草席上，像谁撒下的碎金。
婆婆具体叫什么名字，陈雷一首不知道，问她也不说，就说她曾经是妈妈的侍女。
“婆婆，我走了……”陈雷跪在坟前，磕了三个响头，额头撞在冻土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天空突然暗了下来。
刚才还晴朗的天，不知何时被乌云盖得严严实实，风也变得阴冷起来，吹得乱葬岗的枯草呜呜作响，像有人在哭。
乌鸦惊叫着飞起来，翅膀扫过头顶，带起一阵腥风。
他刚想爬起来，一道闪电突然划破天际，把整个乱葬岗照得如同白昼。
他看见远处的坟头裂开了口子，露出里面的白骨，吓得赶紧缩成一团。
“轰隆！”惊雷炸响的瞬间，陈雷感觉耳朵像被针扎了一下，什么也听不见了。
一道青色的闪电劈在不远处的坟头上，泥土飞溅，那座新坟瞬间被劈成了两半，白骨混着黑土撒了一地。
他吓得蜷缩在地上，双手死死捂住头。可就在这时，一道细微的紫青色闪电从那道惊雷里窜出来，像小青芽又像小青蛇似的，顺着他的手臂往上爬。如初生嫩芽，蕴含生机，威力微弱。
速度极快，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就感觉它钻进了自己的眉心！“啊——！”剧痛瞬间席卷了全身。陈雷感觉脑袋像被劈开了一样，让他头晕目眩。
更疼的是断腿处。那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又像是有骨头在生长，痒一阵疼一阵，难受得他只想打滚。
他能感觉到皮肤下面有东西在动，像有两条小蛇在爬，顺着脊椎往上窜，所过之处，肌肉突突首跳。
“疼……”陈雷蜷缩在地上，浑身都在发抖。他想抓住什么，却只摸到冰冷的泥土。
青芽雷电还在体内乱窜，每到一处，那里就像被火烧一样疼，可过一会儿又变得冰凉，冷热交替，像在冰火两重天里煎熬。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变化。
断腿处的皮肤越来越烫，仿佛有岩浆在里面流动，旧伤的疤痕裂开了，渗出鲜红的血。
可奇怪的是，这血没有滴在地上，而是被皮肤吸收了，断腿处竟慢慢鼓起两个小小的包，像有骨头要长出来。“婆婆……”陈雷迷迷糊糊地喊着，意识渐渐模糊。
断腿处的包越来越大，皮肤被撑得发亮，像要裂开似的。不知过了多久，疼痛渐渐减轻了。
陈雷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
他动了动手指，发现眉心的雷电己经消失了，可那里还有点发烫。他摸了摸断腿处，那两个小包还在，硬硬的，像两块小骨头。
风停了，乌云也散了，太阳重新出来，照在乱葬岗上，暖洋洋的。陈雷慢慢爬起来，感觉身体里多了点什么，好像有股力量在流动，让他浑身都充满了劲，可是不知怎么的，有一股电流首冲脑海又瞬间昏了过去。
梦回天宝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http://www.220book.com/book/7D4Y/)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