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婷举着婚纱转圈时，裙摆扫倒了茶几上的糖果盘。李哥慌忙蹲下身捡散落的喜糖，抬头却撞见未婚妻笑得前仰后合的模样，忍不住掏出手机连拍数张。
“这张最好看。”他献宝似的把屏幕凑到张婷面前，“笑得眼睛都弯了。”
照片里的姑娘穿着鱼尾缎面婚纱，颊边漾着梨涡。张婷戳戳屏幕：“发给我，我要让燕燕第一个看见！”
刘燕收到照片时正在核对促销清单。手机连续震动七八下，张婷的语音条蹦出来：“快看婚纱照！李哥拍的！喜糖选了牛奶味，知道你最爱这个！”
她点开大图仔细端详，指尖无意识抚过屏幕里洁白的裙纱。回复框里的“真好看”打了又删，最后发过去一簇绽放的烟花表情。
“五月婚礼你来当伴娘呗？”张婷的电话追过来，“就穿香槟色礼服，衬你肤色。”
刘燕转动钢笔：“五月怕是忙，超市要搞周年庆......”
“少来！”张婷打断她，“我查过黄历了，五月十八号宜嫁娶，你们超市周年庆是月底！”
电话那头传来李哥的闷笑声，接着是张婷的娇嗔：“别抢我手机......哎，燕燕你看他！”
刘燕听着那端笑闹，忽然觉得听筒有些烫手。挂电话前轻声道：“伴娘服别选露肩的，你肩膀容易着凉。”
婚纱宴定在老字号酒楼。刘燕提着礼物进门时，正看见李哥细心帮张婷整理鬓发。男人粗糙的指节掠过闺蜜耳畔，动作轻柔得不像话。
“燕燕这边坐！”张婷挥舞着系丝带的请柬，“特意给你留了主桌位置。”
席间上了清蒸鲈鱼。李哥自然地将最嫩的鱼腹夹给张婷，又仔细剔完刺才放进她碗里。银筷在灯光下微闪，晃得刘燕有些眼涩。
曾几何时，也有人这样为她挑过鱼刺。俺不吃豆腐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陈强总嫌饭店蒸鱼火候不够，非要回家重新调汁浇上。有回她半夜发烧想吃鱼，那人竟真的敲开水产店门，被泼了满身水还举着塑料袋邀功。
“刘小姐有对象没？”同桌的阿姨突然发问，“我侄子刚留学回来......”
张婷抢过话头：“王阿姨尝尝这个虾饺，我们燕燕现在可是区域经理候选人，管着三家超市呢！”
刘燕配合地夹起虾饺，胭脂红的馅料透出薄皮。咬下去才发现忘了蘸醋，酸涩感迟迟泛上舌尖。
敬酒轮到她们这桌时，李哥己经微醺。举着酒杯对刘燕郑重道：“婷婷说你是她最好的姐妹，以后咱们常聚。”
玻璃杯相撞发出清响。刘燕仰头饮尽时，瞥见张婷无名指上的钻戒在灯下折出碎光。那光芒太耀眼，刺得她险些落泪。
散席时飘起细雨。李哥脱了西装罩在张婷头上，两人挤在伞下笑闹着跑远。刘燕站在廊檐下看雨帘，忽然肩头一暖。
“穿这么少也不怕感冒。”张婷不知何时折返，将羊绒披肩裹在她身上，“李哥叫的车马上到，送你回去。”
车灯穿透雨幕时，刘燕看见闺蜜羽绒服下还露着婚纱裙摆。那么重的缎子，竟也为她冒雨跑回来。
“五月十八号，”她突然开口，“伴娘服我要藕荷色。”
出租车驶过跨江大桥时，江面正浮起万家灯火的倒影。刘燕摸出手机，翻到去年今日的相册——她和陈强在宜家挑沙发，为选灰色还是蓝色争得面红耳赤。
照片删除提示跳出来时，指尖悬停良久。最终只是退出相册，给张婷发了条消息：“婚纱照很美，记得让摄影师拍全身。”
手机很快亮起回复：“那当然！李哥说还要在婚礼上放恋爱纪录片呢！”
雨滴在车窗上划出蜿蜒水痕，像谁未完待续的故事。刘燕闭上眼，听见心底有什么东西轻轻落锁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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