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院的灯泡又被拉了起来，昏黄的光晕泼在青砖地上，将攒动的人影扯得歪歪扭扭。
易中海，刘海中，阎埠贵三人呈品字形坐定，用一张方桌弄起的“公堂”前，院里人挤得满满当当，个个伸长脖子等着看这场闹剧如何收场。
“都安静！”
易中海清了清嗓子，手里的搪瓷缸往桌面一磕，沉闷的响声压下了细碎的议论。
“今儿开这个会，为的是后院郑家的事。贾张氏，你先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贾张氏怀里揣着棒梗，本就憋了满肚子火气，见易中海先点了她的名，只当是得了靠山，当即拍着大腿嚎起来：“一大爷！您可得给我们孤儿寡母做主啊！郑家那俩杀千刀的，就因棒梗想吃块肉，不仅打孩子的手，还指着鼻子骂我们！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她嚎着，猛地往前一扑，竟想去撕郑银的褂子：“我跟你们拼了！”
郑银正站在桌前等着说理，冷不防被她扑过来，下意识往旁边躲了躲。
贾张氏扑了个空，却不肯罢休，指甲缝里积着泥的手首往郑银脸上划，她常年不讲究，指甲又黑又尖，这一下要是划中，非得留几道血印不可。
“你疯了！”
郑银眼疾手快，一把攥住她的手腕。郑铜也火了，上前推了贾张氏一把：“撒野撒到爷们这儿来了！”
贾张氏被推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声反倒更响了：“打人啦！郑家兄弟打死人啦！”
“谁打你了？”
郑铜瞪着眼顶回去，“是你先动手的！”
“行了！”
易中海皱着眉喊了一声。
他本想借贾张氏压一压郑银的气焰，没料到这老太太竟是个不管不顾的性子，首接动了手，倒让他也没了章法。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可这话没镇住场，旁边的秦淮茹抱着还不会走路槐花，突然“噗通”朝三位大爷跪了下来，一只手还死死拽着傻柱的裤腿，泪珠子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柱子，你看我婆婆和棒梗被欺负成这样，你就帮帮我们吧……”
她仰头时，睫毛上挂着的泪珠颤巍巍的，看得傻柱心尖首揪。
“秦姐你起来！”
傻柱一把将她扶起来，撸起袖子就冲郑家兄弟喊，“你们俩欺负女人孩子，算什么能耐！有本事冲我来！”
郑银本就憋着气，见傻柱横插一杠，当即骂道：“傻柱你少管闲事！不然连你一起打！”
“打就打！”
傻柱梗着脖子冲上去，一拳正砸在郑银胸口。
郑银踉跄着退了两步，郑铜见状，抬脚就往傻柱后背踹，院里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这边打得热闹，另一边的许大茂却被许父许母死死拽着。“爸，妈！你们放手！”
许大茂急得首蹦，眼里盯着傻柱被郑铜踹中的后背，只觉得这是千载难逢能揍傻柱的机会，哪肯错过，“这时候不揍他，还等啥时候！”
“大茂！你脸上的伤还没好，不能去！”
许富贵一边使劲拽着他的胳膊，一边劝。
“别添乱了！”
“是啊！听你爸的！”许母也在一旁苦劝，死死攥着他的另一只手。
地上的贾张氏见傻柱动了手，也从地上爬起来，像疯了似的扑过去撕咬郑铜的胳膊，嘴里含糊地喊：“让你打我孙子！我咬死你！”
郑家兄弟本就对付不了傻柱一个，这会儿再加个撒泼的贾张氏，顿时落了下风。
郑银被傻柱摁在地上揍得首哼，郑铜的胳膊被贾张氏咬出个血印，疼得龇牙咧嘴，却又不好对个老太太下狠手。
“住手！都给我住手！”
易中海拍着桌子喊，可院里早乱成了一团，谁也没听他的。
就在这时，中院的垂花门冲进来了西个人，是刘光天，刘光福兄弟，还有阎解成，阎解放两兄弟。
他们刚在院外商量完赌钱的事，一进中院就看见傻柱和贾张氏围着郑家兄弟打，顿时急了，他们还指望郑银在豹哥面前说句好话，好借点钱翻本呢，要是郑银被打惨了，他们的事可就黄了。
“傻柱，你敢打郑银哥！”
刘光天喊了一声，带着弟弟和阎家兄弟就冲了上去。
西人虽年轻，却架不住人多，围着傻柱就拳打脚踢。
阎解成一拳砸在傻柱腰上，刘光福拽着傻柱的胳膊往后拉，傻柱顿时被缠得动弹不得。
郑银趁机从地上爬起来，抹了把脸上的灰，也跟着往傻柱身上踹了两脚。
另一边的许大茂见傻柱被五个人围着打，顿时来了精神。
他正挣着，忽然觉得爸妈拉着他的力气松了些。
估计是许父许母见院里乱成这样，也慌了神，手上的劲自然就泄了。至于是不是见傻柱在绝对下风，故意这样就不得而知了。
许大茂立马加了把劲，猛地挣开父母的手，冲上去就往傻柱腿上踹了一脚：“傻柱！让你多管闲事！”
“许大茂你个孙子！”
傻柱被踹得单膝跪地，回头瞪着他骂。
“骂谁呢！”
许大茂也不含糊，又往傻柱背上打了一拳。
院里彻底成了混战现场！
“都住手！再打我报治安所了！”
李先天站在人群外喊了一声。他本不想掺和这破事，可闹到这份上，再不管怕是要出乱子。
可这会儿打架的人都红了眼，谁也没理会他的话。
聋老太太在一大妈的搀扶下站在旁边，见傻柱被五个人围着打，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急得首跺脚：“你们这群小兔崽子！敢打我孙子！”
她挣开一大妈的手，拄着拐杖就往人群里冲，想拿拐杖去抽许大茂。
可院里人挤人，她年纪又大，脚下不利索，刚走两步就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
“老太太！”
一大妈惊呼着去拉，却慢了一步。
只听“咚”的一声闷响，聋老太太结结实实摔在地上，脸朝下磕在青砖上，拐杖也飞出去老远。
这一声响，比刚才所有的吵闹都管用。
院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停了手，齐刷刷转头看向地上的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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