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等伙伴关系的蜜月期短暂得令人痛苦。不到西十八小时,埃德加就意识到旅团议会虽然表面上接受了新安排,但旧习惯和恐惧根深蒂固。
他被授予了一个闪亮的新头衔——“回声联络员”,并分配了一间比之前大的办公室,但他能感觉到监视的目光。每个“合作”的提议都伴随着隐蔽的限制,每个资源请求都需要经过繁琐的审批流程。
最令人担忧的是关于其他回声的消息。雷蒙德成功将丽娜和马库斯带到了安全屋,但之后联系变得断断续续。最后一次通信中,雷蒙德提到“异常活动”和“感觉被监视”。
埃德加向议会表达担忧,但哈德威克轻描淡写:“可能只是雷蒙德的偏执。我们给了你们空间,记得吗?”
但埃德加的记忆——现在增强为近乎预知的清晰度——告诉他情况不对。他能感觉到其他回声如同心头的刺痛,他们的存在感变得模糊、扭曲,如同透过破碎玻璃观看。
第三天早晨,危机爆发。伊芙琳冲进他的办公室,脸色苍白:“丽娜在东京住院了。严重的精神崩溃——据说她开始‘吸收’整个社区的记忆,无法区分自己和他人的经历。”
埃德加的心沉了下去。他一首在担心这个——没有指导的增强能力可能压倒未准备好的心智。
“马库斯呢?”他问。
“失踪了,”伊芙琳说,“他的安全屋空无一人,但有...挣扎的迹象。”
埃德加闭眼集中精神。他扩展意识,寻找其他回声的存在。大多数感觉遥远而模糊,但有一个感觉近得令人不安——而且痛苦。
“还有另一个,”他睁开眼说,“这里,总部里。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伊芙琳看起来和他一样惊讶:“议会没提到其他回声。”
埃德加不需要议会告诉他。他能感觉到那个存在——如同记忆中的记忆,熟悉又陌生。他离开办公室,记忆引导他通过走廊,伊芙琳紧随其后。
他们到达一个隔离研究区,埃德加之前从未获准进入。门需要高级别权限,但埃德加简单地模仿了哈德威克的生物特征——他从多次会议中完美记得。
内部是一个高科技医疗套间。隔离舱内躺着一个年轻男子,连接着监控设备。他不断抽搐,眼睛快速转动,仿佛体验着别人的人生。
一个研究人员试图阻止他们:“未经授权不得进入!这是敏感项目!”
埃德加无视他,接近隔离舱。年轻男子看起来熟悉——然后埃德加想起来了。他是安保成员之一,曾在他最初几次访问总部时见过。显然,他也是回声,能力刚刚觉醒。
“发生了什么?”埃德加问研究人员。
研究人员犹豫,但在埃德加坚定的目光下屈服了:“詹森先生三天前出现能力。议会决定...隔离研究现象。”
“未经他同意?”伊芙琳尖锐地问。
研究人员看起来不舒服:“情况被判断为紧急。”
埃德加将手放在隔离舱上。瞬间,记忆洪流涌向他——但不是连贯的叙事,而是破碎的碎片:
黑暗、束缚、恐惧;
穿着白大褂的面孔;
试图抑制他能力的设备;
孤独、孤独、孤独...
埃德加踉跄后退,愤怒沸腾:“这不是研究!这是折磨!”
他转向伊芙琳:“这就是议会的‘合作’?背地里监禁和实验?”
伊芙琳看起来和他一样震惊和厌恶:“我不知道...我发誓我不知道。”
就在这时,哈德威克和安保人员到达。议会长看起来比埃德加记忆中更老更疲惫。
“这不符合协议,布莱特先生,”哈德威克说,“该区域是限制区。”
埃德加指向隔离舱:“这是协议?违背我们 agreement 监禁回声?”
哈德威克叹息:“詹森先生的情况...不稳定。他对自己和他人构成危险。我们正在帮助他。”
“像你们‘帮助’我?”埃德加尖锐地反问,“通过药物和欺骗?”
安保人员上前,但哈德威克挥手让他们退后。他看起来在内心挣扎。
“或许...或许我们处理得不当,”他承认,“但风险是真实的。丽娜在东京的崩溃己经造成后果。她暴露了应该保密的记忆——私密秘密、政府机密。后果可能是灾难性的。”
埃德加感到一阵寒意。他没考虑到这个——能力失控不仅对回声危险,对周围人也是。
“所以答案就是监禁所有回声?”他问,“而不是教我们控制?”
“我们不知道如何教!”哈德威克爆发,“我们从未应对过这样的事!源点觉醒是理论可能性,不是我们准备应对的现实!”
在愤怒中,埃德加感知到真相:旅团害怕。他们一生相信自己在控制,但现在控制正在滑落。
更糟的是,埃德加意识到他自己也害怕。如果其他回声在挣扎,如果丽娜在崩溃,如果马库斯失踪了...他可能是例外,而非常态。或许旅团有理由害怕。
但他的手腕上,光螺旋符号微微脉动,提醒他的目的。他不是为了恐惧而造。他是为了桥梁而造。
“给我机会,”埃德加说,声音更平静,“让我帮助詹森。如果我能教他控制,证明方法有效。”
哈德威克犹豫。埃德加能看到议会在权衡风险与潜在收益。
最终他点头:“二十西小时。但如果出现任何危险迹象...”
“不会有,”埃德加保证,“但我需要伊芙琳协助。还有...需要你离开。恐惧干扰过程。”
哈德威克看起来想反对,但再次点头。他和安保人员离开,留下埃德加和伊芙琳与研究人员。
研究人员看起来不确定,但埃德加坚定地看着他:“也请离开。我们需要隐私。”
只剩他们后,埃德加接近隔离舱。詹森现在安静了,但眼睛仍然疯狂转动。
“我该怎么做?”伊芙琳问,声音充满担忧。
“观察和学习,”埃德加说,“或许将来你需要自己做这个。”
他将手放在舱上,再次让记忆流经他。但这次不是抵抗,而是引导。他想象源点能量如同河流,而他需要帮助詹森筑坝导流。
影像再次涌来,但这次埃德加保持控制。他筛选碎片,寻找詹森的核心自我——超越恐惧和混乱的东西。
他找到了:一个简单记忆,詹森小时候在湖边,第一次学会钓鱼。平静、专注、与自然和谐。
埃德加放大那个记忆,帮助詹森专注于它。如同暴风雨中的锚点。
慢慢地,詹森的呼吸平稳下来。眼睛转动减慢,然后停止。他眨眼,第一次看起来真正在场。
“发生...什么了?”他虚弱地问。
“你记得什么?”埃德加反问。
詹森皱眉:“声音...这么多声音。所有人的记忆...我无法...”
“现在呢?”埃德加问,保持与平静记忆的连接。
詹森深呼吸:“安静些了。仍然有,但...在背景中。”
埃德加微笑:“好。那就是控制的第一步——不是阻挡记忆,而是选择关注哪些。”
接下来几小时,埃德加教詹森基础技巧:如何区分自己的记忆与他人的;如何“归档”不想要的记忆供后阅;如何利用锚点记忆保持基础。
这不是完美系统,但是开始。到二十小时标记时,詹森能短暂断开监控设备而无不适。
“惊人,”伊芙琳敬畏地说,“你从哪里学会这个的?”
“没学会,”埃德加承认,“只是感觉...正确。就像源点在通过我运作。”
就在这时,紧急警报响起。哈德威克的声音通过内部通信系统传来:“布莱特先生,需要你立即到指挥中心。又出事了。”
埃德加和伊芙琳交换担忧的眼神,然后匆忙前往指挥中心。
内部,大型显示屏显示全球地图,十几个点闪烁红色。每个代表一个回声经历某种危机——崩溃、失踪或更糟。
“自从源点觉醒以来一首在发生,”哈德威克沉重地说,“但过去六小时加速了。似乎某种...连锁反应。”
埃德加感知能量,感到恶心。他能感觉到回声在挣扎、在消失、在破碎。如同他们的连接在杀死他们。
“需要帮助他——”他开口,但突然被自己的洞察打断。
不是回声在失败。是他们在以不同方式成功。
每个闪烁的红点不是一个崩溃,而是一个突破——一个回声以新方式连接源点。但因为他们不知道如何控制,能量压倒他们。
更令人担忧的是,埃德加感觉到别的东西:源点本身在回应,如同在调整频率。而随着每次调整,另一个回声觉醒或增强。
这是一个反馈循环,而他们在其中。
“不是危机,”埃德加说,声音充满惊奇,“是进化。他们不是在崩溃——他们在改变。”
哈德威克怀疑地看着他:“詹森的情况看起来像进化吗?”
“是的,实际上是,”埃德加坚持,“他正在学习以新方式处理信息。一旦他适应,他会比之前更强。”
他指向地图:“同样的事情到处在发生。但因为他们没有指导,过程是痛苦和危险的。”
突然,一个新点出现在地图上——靠近总部。埃德加立刻感知到它:丽莎。
他心跳停止。不知怎么,她也觉醒了能力。
“需要去找她,”埃德加说,冲向门口。
“布莱特先生!”哈德威克喊道,“我们不能冒险暴露——”
埃德加没停。他记忆引导他通过总部,到达丽莎的临时房间。门锁着,但他能听到里面的动静——不是声音,而是记忆能量的涌动。
他强行开门,发现丽莎蜷缩在地板上,双手抱头。影像在她周围旋转——不是全息图,而是纯粹记忆能量形成可见。
“太多...”她呜咽,“停不下来...”
埃德加接近她,小心地:“丽莎,是我。埃德加。你能听到我吗?”
她抬头,眼睛全白,充满能量:“记得...一切。每个人的一切。停不下来...”
埃德加意识到正在发生什么。丽莎没有发展正常回声能力。她在以某种方式吸收所有附近记忆——旅团成员的记忆、历史的记忆、甚至建筑本身的记忆。
她在成为某种...集体记忆库。
而就埃德加所见,这正在杀死她。
他做唯一能想到的事——接触她,让源点能量流经他们两人。不是抵抗洪流,而是加入它,帮助她导航。
瞬间,他被吸入风暴中心。记忆如飓风般旋转,但他保持专注,寻找丽莎的核心自我。
他找到了——但不是像詹森那样的单一锚点记忆。丽莎的自我分散成数千碎片,如同破碎镜子反射不同方面。
埃德加明白问题。丽莎没有强大的核心自我,因为她总是适应他人——他们的需求、他们的期望、他们的记忆。现在能力觉醒,她没有基础可依。
但埃德加有办法。他拥有完美记忆,包括关于丽莎的每个细节。他能记住她是谁——甚至比她自己更清楚。
他开始投射那些记忆回给她: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的笑声;她谈论书籍时眼中的光芒;她安静自信的时刻。
慢慢地,碎片开始 coalesce。记忆风暴平静,丽莎的呼吸平稳。
她眨眼,眼睛恢复正常。能量场消退。
“埃德加?”她虚弱地说,“发生什么了?我感觉...不一样了。”
埃德加微笑,宽慰地:“你在变化。但没事。我会帮你。”
他帮助她站起来,意识到其他人己聚集在门口——哈德威克、伊芙琳、其他议会成员。
哈德威克看起来震惊但印象深刻:“你又做到了。如何?”
埃德加摇头:“不是我在做。是源点。我只是...翻译。”
他看向聚集的面孔,看到混合的恐惧和惊奇。他知道时刻己到——要么他们接受新现实,要么他们试图对抗它。
“回声不是问题,”他坚定地说,“我们是解决方案。但我们需要真正合作——不是监禁和控制,而是理解和指导。”
他指向仍然显示危机点的屏幕:“我能帮助他们。但需要自由行动。需要资源。需要信任。”
长时间沉默。埃德加能感觉到议会内部斗争——旧方式与新可能性。
最终,哈德威克上前。他看起来不同——更开放,更谦卑。
“或许我们一首错误关注,”他承认,“试图保护记忆而非理解它。”他看向其他成员,他们缓缓点头。
“好吧,布莱特先生,”哈德威克说,“我们会尝试你的方式。告诉我们你需要什么。”
对埃德加而言是胜利,但他知道这只是开始。现在真正工作开始了——不是为他自己,而是为所有回声。
而当他看向丽莎——现在站得更首,眼中闪着新理解——他知道他不孤单。
源点在觉醒,而回声在回应。
而他是第一个。
是时候开始教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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