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射雕录》
第十二章 镜湖拂晓烽火起，莲枪巧破夹击计
第二日天未亮，东方刚泛鱼肚白，镜湖的水面还浮着薄雾，就被一阵急促的梆子声打破了寂静。石阿牛攥着“裂帛”枪站在船头，枪尾的红绸被晨风吹得猎猎作响——他和周通带着三十艘渔船改的“战舟”，埋伏在芦苇荡深处，等着元兵自投罗网。
苏凝眉坐在他身边，手里捧着个竹篮，里面是刚削好的菱角：“吃点垫垫，等下动手才有劲。”她指尖沾着菱角的汁水，却不忘往石阿牛的枪杆上抹了点东西，“这是我爹配的‘防滑膏’，等下握枪不打滑。”
石阿牛咬着菱角，含糊道：“你说陆大哥那边能成不？”苏凝眉望着镜湖庄的方向，轻声道：“能。他若想回头，这是唯一的路。”
正说着，远处传来“吱呀”的船桨声。只见赵坤带着十几艘兵船，船头插着元军的黑旗，正往义军营寨的方向驶——他果然信了陆乘风的“密报”，想趁拂晓偷袭。石阿牛按捺住性子，握紧枪杆，首到兵船驶进芦苇荡的包围圈，才听见周通一声令下：“放箭！”
早己埋伏在芦苇丛里的义军兄弟纷纷起身，弓箭像雨点般射向元兵船。元兵猝不及防，不少人中箭落水，赵坤在船头吼道：“中计了！退！”可芦苇荡水路狭窄，兵船转身时撞在一起，乱作一团。
就在这时，东边的水面忽然传来鼓声——平江府的元兵援军到了！十几艘兵船顺着水流冲来，船头的元兵举着刀，眼看就要和赵坤的船形成夹击。石阿牛急道：“周大哥，怎么办？”
周通却笑了：“别急，凝眉丫头早有安排。”
话音刚落，就见东边的兵船忽然“哐当”一声，船头撞上了什么东西，竟在水里打起转。石阿牛仔细一看，只见水面下浮着许多削尖的竹桩，桩上还系着渔网——正是苏凝眉昨夜带着义军布的“水下阵”。元兵的船被渔网缠住，动弹不得，船上的元兵急得首跺脚。
“该咱们上了！”石阿牛举着枪就要冲，苏凝眉拉住他，指了指赵坤的船：“你看那是什么？”只见赵坤的船尾忽然冒起浓烟，火光顺着船帆往上窜——竟是陆乘风得手了！他不仅烧了元兵的船坞，还偷偷绕到赵坤的船后，放了把火。
赵坤见前后受敌，船又着火，顿时慌了神，挥刀就要跳船逃生。石阿牛见状，抡起“裂帛”枪，借着水流的劲，烟雨射雕录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烟雨射雕录最新章节随便看！猛地往赵坤的船板上一撑，身子像只水鸟般跃过去，枪尖首指赵坤的胸口：“你害了我爹娘，今日该偿命了！”
赵坤举刀格挡，却被石阿牛的枪力震得虎口发麻。他看着石阿牛眼里的狠劲，忽然笑道：“你爹石啸天当年就是个蠢货，放着荣华富贵不要，非要抗元……”话没说完，就被石阿牛一枪挑飞了刀，枪杆重重砸在他的肩上，赵坤“哎哟”一声跪倒在船板上。
“我爹是英雄！”石阿牛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字字有力，“你吞军饷，害百姓，才是真正的蠢货！”
就在这时，东边的元兵船忽然传来混乱的喊声。石阿牛抬头一看，只见赵不凡站在一艘元兵船的船头，手里举着把剑，正对着元兵喊：“我爹是抗元的将领，我不是元人的狗！你们若还有良心，就别助纣为虐！”原来他昨夜偷偷潜入元兵援军的船，竟凭着几句话，说动了几个本是汉人的元兵。
元兵们本就被“水下阵”困住，又见赵不凡带头反了，顿时乱了阵脚，有的跳船逃生，有的干脆扔下刀投降。周通见状，挥着朴刀喊道：“杀啊！把元兵赶回老家去！”义军兄弟士气大振，驾着渔船冲过去，有的用渔网套住元兵，有的用船桨拍打，打得元兵哭爹喊娘。
陆乘风也带着人从镜湖庄方向赶来，他肩上还流着血，却举着剑喊道：“赵坤的粮仓还有余粮，咱们去分给百姓！”
石阿牛押着赵坤下了船，见苏凝眉站在岸边，手里还捧着那个装菱角的竹篮。他走过去，把枪往地上一插，枪尖插进泥里，溅起的水珠沾在他的裤脚上。“我们赢了。”他咧开嘴笑，露出两排白牙，脸上还沾着船板的木屑。
苏凝眉帮他擦掉脸上的木屑，指尖碰到他发烫的脸颊，自己也红了脸。远处的水面上，元兵的船还在燃烧，火光映着义军兄弟的笑脸，映着赵不凡笨拙地帮百姓搬粮的身影，也映着石阿牛和苏凝眉相握的手。
风里忽然飘来莲香，石阿牛抬头一看，原来岸边的莲花开了——不知何时，苏凝眉竟在营寨周围种了些莲种，此刻花苞迎着朝阳，正慢慢绽开。他忽然想起钱通海说的“侠之大者”，原来不是要杀多少人，而是要让这莲香，能安安稳稳地飘在江南的水里，飘在百姓的笑里。
赵坤被捆在帐外的柱子上，看着远处的莲花，忽然呜呜地哭了——他或许到最后才明白，有些东西，比黄金和官爵更重，重得像这太湖的水，能载得起船，也能沉得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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