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射雕录》
第十三章 帐前对质揭旧案，莲台重聚话归期
镜湖之战后，义军营寨里一片欢腾。周通让人把赵坤押到主帐前，帐外挤满了百姓和义军兄弟——有当年太湖盟的旧部，有被元兵抢了渔船的渔民，都等着看这奸贼伏法。
石阿牛站在帐前，手里捧着那本军饷账册，哑叔的旧木牌别在腰间。赵坤被捆在柱子上，头发散乱，却还嘴硬：“我是朝廷命官，你们敢动我？”
“朝廷命官？”周通从人群里拉出个白发老妇，“张婆婆的儿子当年在太湖盟当差，就是因为发现你吞军饷，被你活活打死！你敢说不是？”老妇抱着儿子的牌位，哭着往赵坤身上啐了口：“你这畜生！”
接着，又有几个太湖盟的旧部站出来，有的说被他克扣了军粮，有的说家人被他逼得逃荒。赵坤的脸越听越白，却还梗着脖子：“你们……你们没证据！”
“证据在这！”石阿牛举起账册，“这是我爹当年记的账，每一笔都写着你领了军饷却没发下去！还有你给元兵的密信，上面的字，你敢不认？”
赵坤看着账册上的字迹，忽然在地，嘴里喃喃道：“石啸天……我对不起你……”
就在这时，人群外传来马蹄声。只见赵不凡骑着匹白马，手里捧着个木盒，急匆匆地跑来。他跳下马，走到石阿牛面前，打开木盒——里面是块和石阿牛那块一模一样的“石”字牌，背面刻着“义弟赵毅敬赠”。
“我爹叫赵毅，当年是你爹的副将。”赵不凡的声音有些抖，“我义父说我爹是被你爹出卖战死的，可我在他遗物里找到这个……”他指着木盒里的信，“这是我爹写的，说‘啸天兄，赵坤有异心，你我需护好遗书’。他是为了帮你爹挡箭，才死的。”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烟雨射雕录石阿牛拿起两块木牌，合在一起正好是完整的“石”字，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原来赵不凡的父亲，竟是爹的生死兄弟。
“赵坤！”赵不凡转向柱子上的人，眼里冒着火，“你不仅害了石叔叔，还骗了我十几年！我爹的仇，今日也要算！”
赵坤看着赵不凡，又看着石阿牛，忽然放声大笑，笑到眼泪都流了出来：“我机关算尽，到头来……还是输了……”他猛地撞向柱子，却被早有防备的义军兄弟拉住。周通冷声道：“留着他，等把元兵彻底赶跑，再交给百姓处置！”
帐前的事了了，苏凝眉拉着石阿牛走到湖边。夕阳把湖水染成金红色，岸边的莲花己开得正好，风一吹，香气满溢。
“钱老丈说，平江府的元兵听说赵坤被抓，己经退了。”苏凝眉捡起片莲花瓣，放在石阿牛的手心里，“江南，暂时安了。”
石阿牛握紧莲花瓣，又摸了摸腰间的木牌：“我想回渔村看看哑叔，还有……”他挠了挠头，“你说的归云庄，我帮你挑水种莲。”
苏凝眉笑着点头：“好。等把这里的事安排好，我们就去。”她望着远处的归云庄方向，那里的白墙黛瓦在夕阳下闪着光，“我爹说，归云庄的莲池该修修了，正好等你来挑水。”
远处，钱通海正和周通商量着分粮给百姓，赵不凡在帮着登记名册，陆乘风在教义军兄弟练“烟雨阵”的步法。炊烟从营寨里升起，混着莲花的香气，飘得很远。
石阿牛忽然想起初见苏凝眉时，她穿着月白衫，站在芦苇荡里，像朵刚开的莲。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莲花瓣，又看了看身边的人，心里甜得像揣了块桂花糕。
或许江湖还有风波，或许元兵还会再来，但此刻，有莲香，有爱人，有兄弟，有这满湖的水和岸边的人，就够了。
归云庄的莲池，渔村的渔船，还有手里的莲花瓣，都在等着一个归期——一个属于他们，也属于这烟雨江南的，安稳的归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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