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射雕录》
第十六章 渔火映剑影初现，莲香裹烽火暗燃
入夏后，太湖的渔火密了起来。石阿牛每日除了挑水种莲，便是跟着苏夷练枪——苏夷将石啸天当年的“裂帛枪法”拆解开来，一招一式教他，枪尖挑着莲瓣练准头，枪杆扫着水面练稳劲，石阿牛虽憨，却肯下苦功，不过半月，枪风里己带了些“裂帛”的锐势。
这日傍晚，石阿牛练完枪，正帮哑叔修补渔网，忽然见苏凝眉从庄外匆匆回来，脸色有些白。“怎么了？”石阿牛放下渔网迎上去。苏凝眉拉他到莲池边，压低声音：“我刚在码头见着两个元兵打扮的人，混在渔商里打听归云庄的动静，还问起‘裂帛枪’的事。”
石阿牛握紧枪杆：“是冲着咱们来的？”苏凝眉点头：“怕是平江府的知府要动手了。周大哥的信里说，那知府最近和元兵的密使走得很近，说不定想先拿归云庄开刀，断了义军的后援。”
两人正说着，苏夷从书房出来，手里捏着枚银针，针上沾着点黑渍：“刚在院外的桂花糕里发现的，是‘牵机散’的引子，虽毒不死人，却能让人手脚发软。”他看向石阿牛，“看来他们不想硬闯，是想先困住我们。”
哑叔在一旁听得急，抓起墙角的柴刀就往庄外走，嘴里“呜呜”作响——他是想往义军那边报信。石阿牛拉住他：“哑叔，你不能去，他们肯定在庄外设了卡。”苏凝眉想了想，对苏夷道：“爹，不如我们‘将计就计’。”
第二日，归云庄故意挂出“庄主染病”的牌子，仆妇们进进出出都神色慌张。石阿牛则装作练枪时不慎扭伤了腿，拄着拐杖在莲池边慢慢走，苏凝眉端着药碗跟在后面，碗里的“药汁”其实是莲子羹。
傍晚时分，庄后的芦苇荡里果然有了动静。石阿牛按苏凝眉的嘱咐，故意把“裂帛”枪靠在水榭的柱子上，自己则扶着哑叔往茅房走。没一会儿，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烟雨射雕录 两个黑影就猫着腰摸进了水榭，伸手去拿枪——谁知枪杆刚被握住，脚下的石板忽然翻转，两人“扑通”掉进了池里，池底的渔网瞬间收紧，把他们缠得结结实实。
“果然是你们。”苏凝眉从柱后走出来，手里的铁扇“唰”地打开，“平江府的狗腿子，还敢来归云庄撒野？”那两人在水里挣扎，嘴里骂骂咧咧，却被渔网越缠越紧。
石阿牛和哑叔也走了过来，哑叔捡起地上的石子，狠狠砸在其中一人的头上，嘴里“呜呜”地骂——他虽不能说话，眼里的恨却像要烧起来。
苏夷让人把两个奸细捆起来，搜出他们身上的密信，果然是平江知府写给元兵的，说“归云庄己被下药，三日内可破”。“看来得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苏夷对石阿牛道，“你带几个人，连夜去趟平江府外的义军据点，让陆乘风做好准备——咱们要先动手，端了那知府的老窝。”
石阿牛握紧“裂帛”枪，枪尖映着月光，亮得有些晃眼。他看了看苏凝眉，又看了看哑叔，忽然道：“凝眉，你和哑叔留在庄里，我去。”苏凝眉却摇头：“要去一起去。你忘了？你的枪，我的扇，从来都是一起的。”
哑叔也拍了拍石阿牛的肩，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庄门——他要留下守庄，不让人趁虚而入。
夜深时，石阿牛和苏凝眉带着几个庄客，驾着乌篷船往平江府去。船行在太湖上，渔火在远处闪烁，像撒在水里的星星。苏凝眉靠在石阿牛的肩上，听着他粗重的呼吸声，轻声道：“等这事了了，咱们就把莲池的花都摘了，做莲糕吃。”
石阿牛点头，握紧她的手：“好。还要给哑叔留最大的一块。”
船尾的水花里，似乎还带着归云庄的莲香。他们都知道，这趟去平江府，怕是又要见刀光剑影，但只要身边的人还在，手里的枪和扇还在，这江南的莲香，就不会被烽火吹散。而庄里的哑叔，正坐在莲池边，守着满池的花苞，守着一盏油灯，等他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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