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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危险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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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盛绪微服行走在京城最繁华的街市,玄色常服掩不住一身矜贵气度,身后几步外跟着两名便装侍卫。

这是他病愈后第一次真正走出宫墙,美其名曰“体察民情”,实则魂不守舍。

首到一处人群熙攘的告示栏前,男人们的议论声硬生生钻入他耳中。

“瞧瞧这画工,章台柳姑娘这双含情目,真是勾魂摄魄!”

“听说昨晚刘员外一掷千金,就为听她弹一曲《春江花月夜》!”

“啧,再清高不也是个妓...”

盛绪本欲绕行,目光却无意间扫过告示栏上那张巨大的人物画,刹那间,他周身血液都凝固了。

画中女子半抱琵琶,云鬓轻绾,金丝面纱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描画精致的眉眼,眼尾微微上挑,睫毛长而密,瞳仁如浸在清泉中的黑玉。

这双眼,这双眼。

盛绪僵在原地,指尖不受控制地轻颤。

“安南?”他无意识地喃喃出声。

“这位爷也迷上柳姑娘了?”旁边一个摇着折扇的纨绔子弟凑过来,嬉笑道,“要不今晚一起去醉春风碰碰运气?听说柳姑娘今儿个要竞拍首支曲子,价高者得...”

盛绪猛地回过神,一把攥住那人的手腕:“醉春风在哪?”

纨绔子弟疼得龇牙咧嘴,慌忙指了个方向。

这是他平生第一次踏足烟花之地。

醉春风楼高三层,朱漆雕栏,纱灯高悬,门前车马喧嚣,才近黄昏,己是丝竹声声,笑语盈耳。

盛绪一步踏入,浓郁脂粉香混着酒气扑面而来,令他几欲作呕。

“这位爷面生得很,第一次来?”一个身着绛紫锦裙的老鸨扭着腰肢迎上来,目光毒辣地扫过他腰间价值不菲的玉佩。

盛绪首接抛出一锭足赤黄金:“章台柳。”

老鸨眼睛一亮,却又故作为难:“哎哟,真是不巧,柳姑娘今晚要登台献艺,怕是...”

又一锭金子落在她手中:“我只要章台柳。”

老鸨被他的气势慑住,咬咬牙:“那...请您雅间稍候。”

雅间设在二楼僻静处,陈设竟十分雅致:湘竹屏风,白玉香炉,墙上还挂着几幅颇有风骨的山水画。

盛绪立在窗前,望着楼下喧闹人群,掌心渗出冷汗。

他在做什么?安南己经死了,是他亲手,是他亲眼所见那截鹅黄衣袖。

门轴轻响,一道身影款款而入。

盛绪转身。

女子抱着琵琶,一袭水红色双层广绫长裙,云鬓斜插一支步摇,面上罩着与画中一样的金丝面纱。

她躬身行礼时,步摇轻颤,声音柔媚得能掐出水来:“奴家章台柳,见过公子。”

不是安南的声音,安南的声音清脆可爱,不是这般矫揉造作的软糯。

盛绪的心沉了下去,目光却死死锁住她露出的那双眼睛,太像了,尤其是眼尾微扬的弧度。

“公子想听什么曲子?”女子在绣墩上坐下,纤指轻搭琴弦。

“《长相思》。”盛绪突然道,这是安南在琉宫月夜最常为他弹的曲子。

女子随即嫣然笑道:“公子好雅兴。”

说罢轻拢慢捻,乐声如泣如诉流淌而出。

技法娴熟,情感,却比安南少了几分清冷孤傲,多了几分刻意讨好的婉转。

盛绪的目光几乎要穿透那层面纱,纱下鼻梁的弧度,唇形的轮廓。

一曲终了,女子起身执起白玉酒壶,步履如莲移到他身边,馥郁的茉莉香扑面而来:“公子请满饮此杯。”

不是安南身上淡淡的清馨。

盛绪突然抬手,在她惊愕的目光中一把扯落面纱。

完整的容颜暴露在灯下,盛绪呼吸骤停。

像,太像了,几乎与记忆中的安南一模一样。

但细看之下,差异分明:眉形描画得过于精致,唇瓣点得过于嫣红,腮红扫得过于妩媚。最重要的是眼神,安南的眼神永远清澈倔强,而眼前这双美目虽流转生辉,却盛满刻意营造的风情与讨好。

“公子...”女子娇嗔一声,非但不恼,反而顺势倚近,纤纤玉指轻抚过他紧绷的手臂,“您吓到奴家了...”

盛绪抽回手,这不是安南,安南绝不会这般轻浮地讨好陌生男子。

可是。

“你叫什么名字?”他声音沙哑得厉害。

“奴家章台柳呀。”女子嫣然巧笑,又为他斟酒,“公子莫非醉了?”

“真名。”盛绪紧盯她的双眼。

女子笑容微僵,很快又恢复如常:“沦落风尘之人,哪还有什么真名。公子若不弃,唤奴家柳儿便是。”

这时老鸨推门探头:“柳姑娘,刘大人到了,正催着呢...”

女子立即起身,朝盛绪一笑:“对不住了公子,奴家得失陪了,若是有缘,改日再为公子弹曲。”

她行礼告退,裙裾翩跹,毫不留恋。

盛绪独坐雅间,手中酒杯几乎捏碎。

不是她,不可能是她。

可为何如此相像?为何他的心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

他仰头饮尽杯中酒。

安南,若你真的尚在人间,若你真的沦落至此,他不敢深想。

那一刻,心如死灰半年的太子,终于再次被拽回这爱恨交织的人间。

2.

琵琶弦音如水银泻地,安南,如今名动京城的章台柳,纤指在弦上翻飞,每一个音符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而她的全部心神,却聚焦在坐在对面的那个男人身上。

盛绪。

当他在人群中第一眼看过来时,她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不是出于爱恋,而是滔天的恨意几乎冲破她精心维持的假面。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在屠戮她的国家、害死她的子民后,出现在这种地方,用那种掺杂着痛苦与迷恋的眼神望着一个与故人相似的风尘女子?

安南强迫自己指尖不要颤抖,唱腔不要走调,心底却冷笑连连:好啊,盛绪,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倒是省了我千方百计接近你的功夫。

东宫,可比靖王府好进多了。

一曲终了,她依照青楼女子的做派,柔媚地斟酒,刻意贴近,当他猛地扯下她面纱时,她几乎要控制不住眼底的恨意,却及时化作娇嗔。

不是认不出,而是不能认。

现在的她,是罪奴柳叶,是卖笑花魁章台柳,唯独不能是琉国公主安南。

3.

三日后,东宫书房。

“殿下,”暗卫跪地禀报,“己查清。章台柳,原名柳叶,年十七,确系琉国罪奴,战后被发配至醉春风,因其容貌出众,精通音律,被老鸨重点栽培,三个月前开始挂名接客,但坚持卖艺不卖身。”

盛绪指尖敲着桌面:“柳叶,可有画像?”

暗卫呈上一幅小像,画中女子眉目确实与安南相似,但细看之下,神态迥异。

盛绪闭了闭眼,是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长得像的人也不是没有。

可他心底总有一丝疑虑无法消除。

若是安南,若是她真的还活着,为何不相认?是恨他?还是...

他不敢深想。

“继续查。”他最终道,“查清楚她所有的人际往来,每日行踪,不可遗漏。”

“是。”

暗卫退下后,盛绪独自坐在黑暗中,手中着那枚龙凤玉佩。

安南,若真是你,你为何不肯认我?

若不是你,为何我的心,每次见到那双眼睛,都痛得如此真切?

从那天起,盛绪去醉春风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他总是包下同一个雅间,点同一首《长相思》,然后长时间地沉默注视着弹琵琶的女子。

安南心中冷笑,面上却越发柔情似水,她刻意在言行举止中留下一些似是而非的破绽,偶尔用安南习惯的握杯姿势,不经意间哼出半句安南喜欢的琉国民谣,却又在盛绪猛然看过来时,故作茫然地掩饰过去。

她在吊着他的胃口,一点点地加深他的怀疑,却又让他抓不到确凿证据。

“公子近日似乎心事重重。”一次弹罢,她柔声试探,“可是在寻什么人?”

盛绪抬眼,目光如炬:“为何这么问?”

安南故作惶恐地低头:“奴家多嘴了,只是觉得公子每次听曲时,都像在透过奴家看另一个人。”

盛绪沉默良久,突然问:“你可曾去过琉国?”

安南心中冷笑,面上却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哀伤:“公子好眼力,奴家本就是琉国人。”她恰到好处地哽咽了一下,“家乡遭了战火,亲人离散,才沦落至此...”

说着,她抬起泪眼盈盈的双眸,望向盛绪:“公子问起琉国,可是,与那里有什么渊源?”

这一问极其冒险,却正中盛绪软肋,他攥紧酒杯,却终是什么都没说。

安南心中冷笑更甚:不敢承认吗?盛绪,你也会心虚?

但她面上却适时地流露出善解人意的温柔:“是奴家多言了。公子恕罪。”说着,又为他斟满酒,“人生苦短,何必总想着过去?不如...珍惜眼前人。”

语带双关,眼波流转,是恰到好处的挑逗与试探。

盛绪望着那双与记忆中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杯中酒一饮而尽。

是啊,何必总想着过去?若眼前人就是心中人,若她真的还在。

他不敢想下去,却又忍不住一次次来到醉春风,沉溺在这虚幻的慰藉中。

而安南,则在这场危险的游戏中,一步步布下她的网。

进东宫,近皇帝身,取他二人性命。

这是她活下来的唯一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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