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娅帮着表姨温蒂收拾了碗碟，又和小表弟吉姆聊了会儿天。
吉姆对魔法充满了孩童式的好奇与向往，缠着艾莉娅问东问西，艾莉娅也耐心地用自己的理解解释着最基础的元素感应，虽然她的实践能力几乎为零，但理论知识和曾阅读过的书籍此刻派上了用场。
看着吉姆亮晶晶的眼睛，艾莉娅心里既有些酸涩又有些温暖。
夜幕降临，矿区边缘的碎石巷早早陷入了沉寂，只有远处矿坑方向偶尔传来隐约的机械运作声。
表姨家只有两间狭窄的卧室，艾莉娅被安排在小吉姆的床上，吉姆则去和他在矿上值夜班的哥哥挤一挤。
躺在陌生的、带着淡淡皂角清香却略显硬实的床上，艾莉娅望着低矮的天花板，却没有丝毫睡意。
白日的喧嚣、城市的陌生、表姨一家的质朴关怀、还有对未来的迷茫与隐约的期待，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睡不着就规划一下时间]丹墨清冷的声音在寂静的黑暗中响起，一如既往地务实。[离公共马车出发还有整整一天，不能浪费]
[嗯]艾莉娅在心里回应，翻了个身，面朝墙壁，仿佛这样能更专注地和丹墨交流。[表姨说市场角落有旧书摊，也许我们能找到一些便宜的基础魔法理论书，或者…王都的介绍？]
她的语气带着试探和期待，购买全新的魔法书籍对她来说是遥不可及的奢侈，但旧书摊或许有一线希望。
[书是目标之一，但不是首要]丹墨否定道，他的思维清晰而冷酷。[我们首先需要的是信息，关于黑石城，特别是关于王都辉光城更具体的情况——物价、区域分布、学院周边的环境、潜在的兼职机会、甚至是一些流传的传闻或注意事项。书籍未必能提供这些即时、琐碎但关键的信息]
[其次，才是尝试寻找可能存在的、极其廉价的、基础性的魔法知识或历史地理类旧书。记住，我们的资金极其有限，必须用在刀刃上]
艾莉娅轻轻“嗯”了一声，知道丹墨说得对。五个银币的车费己经让她肉痛不己，剩下的钱必须精打细算。
[明天一早，我去市场]丹墨做出了决定。[那种环境，需要效率、观察力和讨价还价的技巧，你不行]
艾莉娅的脸微微发热，有点不服气，但又无法反驳，她确实不擅长和陌生人打交道，更别说讨价还价了。[…好吧，那我要做什么？]
[你？安静待着，尽量回忆你看过的所有书籍内容，特别是关于魔法基础构架、符文绘制、冥想方式的部分，无论多基础都好]丹墨吩咐道。[我们需要系统性地比对两个世界的知识体系，寻找任何可能存在的、能被我们利用的差异或共性，尤其是…关于魔力效率化的部分]
他始终惦记着那次击杀獠兽时，那支异常凝聚的水箭，那绝非艾莉娅平时练习的水疗术可比，其中一定有什么关键的不同。
[好！我会努力回忆的！]艾莉娅郑重地答应下来，感觉肩上有了一份责任。
[现在，睡觉，保持精力]丹墨最后命令道，随后便沉寂下去。
艾莉娅闭上眼睛，努力清空脑海里的杂念，想着魔法符文的结构和水元素的流动特性，不知不觉间，呼吸变得均匀绵长。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艾莉娅’便悄无声息地起身，她没有打扰还在睡梦中的表姨和吉姆，只留下一张简单的字条说明出去逛逛，会回来吃晚饭。
晨间的市场己经苏醒，但比昨日正午少了几分喧闹，多了几分忙碌的生机，丹墨步履平稳而目标明确地穿梭在摊位之间。
那双墨蓝色的眼眸冷静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过滤掉无用的信息，快速捕捉着有用的线索。
他先是在一个卖早餐的摊贩前买了一个最便宜的黑麦饼，一边慢慢吃着，一边状似无意地听着旁边几个脚夫模样的男人抱怨着王都的物价和某个街区巡逻卫兵的苛刻。
接着，他走到一个看起来阅历丰富、正在整理旧货的老人摊前，目光扫过那些锈蚀的工具、缺口的陶罐，最后拿起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描绘着粗糙王都地图的陶盘残片，用几个铜板的价格买下，并顺势和老人聊起了王都这些年的变化，老人唏嘘着回忆了一些过去的便宜时光和现在不同区域的安全情况。
丹墨很少主动发问，大多是在倾听和引导，言语精炼，却能精准地套取需要的信息。
他冷漠的气质和那双过于平静的眼睛，让一些摊贩下意识地不敢轻视这个穿着旧袍子的白发少女，回答也认真了几分。
通过零碎的信息拼凑，他对王都的各个功能区、大致物价水平、平民需要注意的事项有了一个基础的了解。
随后，他才走向市场角落那几个真正的旧书摊，书摊上的书籍大多破旧不堪，多是些民间故事、粗劣的冒险小说、过时的历书，甚至还有账本。
魔法相关的书籍寥寥无几，且多是些装神弄鬼的占卜手册或是彻底失效的旧冥想指南。
丹墨极有耐心地一一翻检，最终，只挑出了一本封皮几乎脱落、纸张发黄脆硬的《辉光城风物志略》，里面记载了一些王都的建筑历史和老旧的民俗，或许有点参考价值；还有一本薄薄的、似乎是某个学徒的笔记残卷，上面有一些歪歪扭扭的基础符文练习图案和零星的魔力感应心得，虽然粗浅，但胜在便宜，只花了十几个铜板。
他没有找到任何关于高效魔力运用或是特殊魔法理论的书籍。
看来捷径没那么好找，丹墨对此并不意外，将两本旧书小心地收好。
剩下的时间，他操控着艾莉娅的身体，几乎走遍了黑石城对平民开放的主要区域，实地印证听来的信息，默默记下道路布局和各类店铺的位置。
首到夕阳西斜，他才返回碎石巷的表姨家。
晚饭后，艾莉娅重新拿回身体控制权，兴奋地翻看着丹墨带回来的两本旧书，虽然内容粗浅，但她依旧看得津津有味。
而丹墨则将在脑海中整理好的信息，简洁地告知了她。
“东区物价最低，但治安也相对差一些；北区靠近贵族区，东西贵但更安全；
学院区在王都西侧，占地很广，周边有专门的学生集市，但东西也不便宜；
找工作可以去南区的佣兵工会外围看看，有些零散委托，或者试试学院内部的勤工俭学岗位…”艾莉娅小声复述着，努力记住每一个要点。
“我们钱不多，到了王都，必须尽快找到便宜的住处或者工作，否则坐吃山空”艾莉娅握紧了小拳头，脸上既有对未知的担忧，也有了一丝明确的目标感。
[明白就好。早点休息，明天绝不能错过马车]丹墨最后强调。
——
魔法体系：元素魔法：绝对主流。水、火、风、土为基础，光、暗为高阶。存在复合元素（如冰、雷、岩）。
特殊魔法：时间、空间魔法确实存在，但极其深奥，传闻只有圣魔导师或禁咒法师能触及到那个领域。
符文魔法/附魔： 矮人擅长，并非首接施法，而是将魔法效果预先镌刻在物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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