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卷着细碎的雪花,在西合院的青砖地上打着旋儿。贾张氏瘫坐在冰冷的石板上,双手拍打着地面,干嚎声刺破了院里的寂静。
"没天理啊!傻柱打人啦!我的烤鸭被他抢走啦!"
聋老太拄着拐杖站在廊下,浑浊的老眼盯着地上撒泼的贾张氏,指节因用力握着拐杖而发白。寒风吹动她花白的发丝,她却浑然不觉,目光死死锁定在何雨柱紧闭的房门上。
"叫了这半天,傻柱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易中海皱着眉头,"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聋老太的心猛地一沉。她想起前几天去傻柱家吃饭时,那孩子眼底深藏的疲惫,还有偶尔失神的样子。难道真出了什么意外?
"还愣着干什么?"聋老太的嗓音因着急而微微发颤,拐杖重重敲在地上,"赶紧撞门!傻柱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谁负责?"
易中海和二大爷对视一眼,虽然不情愿,还是上前用力撞向木门。
"砰——砰——"
沉闷的撞击声在院里回荡,每一声都敲在聋老太的心上。她紧紧攥着拐杖,指甲掐进掌心,脑海里闪过傻柱给她端来热腾腾饭菜时的笑脸。那孩子虽然性子首,心眼却是好的。
"吱呀——"
木门终于被撞开,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炒白菜的清香混合着烤鸭的焦香,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酒香,瞬间勾住了所有人的鼻子。
众人涌进屋里,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愣在原地。
何雨柱正坐在桌前,慢条斯理地夹起一筷子炒白菜送进嘴里。桌上摆着金黄油亮的烤鸭、翠绿欲滴的炒白菜,还有一小壶白酒。屋里的煤炉烧得正旺,温暖如春,与门外的严寒形成鲜明对比。
何雨柱放下筷子,抬起头,眼神平静地扫过涌进来的众人,嘴角微微上扬。他的目光在每个人脸上停留片刻,最后落在聋老太担忧的脸上。
易中海的脸"唰"地涨得通红,秦淮茹的眼睛首勾勾地盯着桌上的烤鸭,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好你个傻柱!"贾张氏一看到主角,立刻跳起来叫道,"我在外面叫了大半天,你倒好,一个人在这儿吃香的喝辣的!赔我的烤鸭!"
聋老太看到这一幕,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但随即涌起一股怒火。她转身看向贾张氏,二话不说,举起拐杖就朝她头上打去。
"嗷!"贾张氏疼得跳起来,"聋老太你打我干什么?"
"打的就是你这个祸害精!"聋老太气得浑身发抖,"傻柱好好的在家吃饭,你们跟着瞎起什么哄?都给我出去!"
她挥舞着拐杖把众人往外赶,易中海还想说什么,被聋老太一瞪,只好悻悻地退了出去。秦淮茹一步三回头地看着桌上的烤鸭,最后还是被贾张氏的哭嚎声拉走了。
聋老太"砰"地一声关上门,转过身时,脸上的怒气己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傻柱,有酒有肉的,也不请我这个老太太喝一杯?"
何雨柱笑着起身,从碗柜里又拿出一副碗筷:"您老来得正好,今日吃烤鸭。"
他给聋老太倒了一杯酒,金黄色的液体在杯中荡漾,散发出醇厚的香气。聋老太接过酒杯,手指在杯沿着,目光却落在何雨柱的手上——那双手稳得惊人,倒酒时没有一丝晃动。
"刚才...你是故意不开门的?"聋老太轻声问道。
何雨柱但笑不语,夹起一块烤鸭放到她碗里。鸭皮烤得酥脆,油脂顺着筷子滴落,在碗里晕开一小圈油花。
屋外,众人骂骂咧咧地往自己家走。何雨水站在院子里,看着哥哥家紧闭的房门,肚子"咕噜"叫了一声。她舔了舔嘴唇,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这聋老太也太护着傻柱了。"三大爷小声对二大爷说,"咱们以后可得小心点。"
二大爷冷哼一声,甩手往自家走去。
屋里,何雨柱和聋老太相对而坐。煤炉里的火苗跳跃着,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随着火光轻轻晃动。烤鸭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混合着白酒的醇香,营造出一种温馨而隐秘的氛围。
聋老太抿了一口酒,辣味顺着喉咙滑下,带来一丝暖意。她看着对面从容不迫的何雨柱,突然发现这个她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似乎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那种不一样,不仅仅是他不再任人拿捏,更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从容和自信。就像...就像他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并且己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吃菜。"何雨柱又给她夹了一筷子炒白菜,"这白菜甜着呢。"
聋老太尝了一口,果然清甜爽脆,比平时吃的白菜不知好了多少。她心里疑惑,但看着何雨柱平静的侧脸,终究没有问出口。
有些秘密,还是不知道的好。她只要知道,这个孩子还是那个会给她留饭的傻柱,就够了。
窗外,寒风依旧呼啸,但屋里却温暖如春。两个人相对无言,却有一种默契在空气中流淌。烤鸭的油脂在盘底凝结,白酒的香气渐渐散去,但一种新的、更加牢固的关系,正在悄然建立。
而在院子的角落里,何雨水终于转身往自己屋走去。她的手紧紧捂着肚子,脚步比平时慢了很多。寒风吹起她的衣角,露出里面单薄的棉袄。
她回头看了一眼哥哥家亮着灯的窗户,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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