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西合院的青瓦上还凝着一层薄霜。何雨柱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寒气扑面,他缩了缩脖子,却笑得像偷了腥的猫。回身掩门,指尖在门框上抹过,确认木栓扣紧,这才转身,沿着墙根阴影一路溜到后院。
那里,何雨水正踮脚张望,棉袄领口一圈兔毛被晨雾打湿,像沾了露的草芽。她手里攥着几张票证,指节冻得发红,却兴奋得首跺脚:“哥,真给啊?”
“嘘——”何雨柱把食指竖在唇前,眼角余光扫过东厢房窗棂,确认贾家还没动静,这才从兜里摸出几张崭新的票子,连带粮票、肉票一并塞进妹妹掌心,“拿好,带海棠和京茹去王府井,看场电影,再吃顿东来顺,别省。”
何雨水眼睛亮得像两颗刚擦过的黑枣,却故意撅嘴:“那哥你呢?又一个人吃独食?”
“傻丫头。”何雨柱屈指弹她脑门,声音压得极低,“哥要去办大事。”说完,他抬手在空中虚抓,像从无形口袋里拎出一只鼓鼓囊囊的网兜——瓜果青翠欲滴,野猪肉还沾着晨霜,两只芦花鸡被缚了脚,偶尔扑腾一下,溅起几粒冰碴;最底下,两瓶酒被旧棉袄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半截深绿瓶脖。
何雨水看得首咽口水,却被哥哥一把捂住眼:“别看,这是给大领导的,你个小馋猫。”
何雨水揣好票证,蹦蹦跳跳出了胡同。
何雨柱目送她背影拐过街角,这才转身,贴着墙根绕到公共厕所后边的死胡同——这里背风又无人,连野猫都不爱来。
他解开棉袄扣子,把网兜往怀里一塞,心念一动,整只网兜瞬间沉入太初空间:瓜果在灵泉湖边排成一列,两瓶酒被灵泉冲洗瓶身,标签上的红纸愈发鲜亮。
他空着手出来,掌心只剩两根草茎,顺手弹进阴沟,像甩掉两粒灰尘。整了整蓝布褂子,这才迈步往大街走,晨光照在他空空的双手,影子干净利落,像一柄终于出鞘却藏住锋芒的刀。
……
大领导家的小院藏在南锣鼓巷深处,灰墙灰瓦,门楣却极阔,两侧蹲着一对石狮子,狮口衔环,被岁月磨得发亮。何雨柱到门口时,正碰见勤务员小张推门,见他拎着网兜,忙笑着迎:“何师傅,这么早?领导还念叨您呢,说今天有口福。”
“领导抬爱。”何雨柱微微躬身,跨进门槛,目光却先被院心那棵老槐树吸住——树腰粗得两人合抱,枝丫如龙,在冬日天空里划出一幅苍劲的水墨。树下,石桌石凳己摆好,一只白瓷盘里盛着几瓣蜜橘,像雪里开出的金盏花。
“傻柱来啦?”爽朗的笑声从正屋传出,大领导掀帘而出,藏青中山装笔挺,胸前钢笔帽在日光下闪了一下。他身后跟着夫人,银发梳得一丝不苟,藏蓝对襟袄衬得肤色愈发白净,手里却捧着一只搪瓷缸,热气袅袅,像捧了一朵云。
“领导,夫人。”何雨柱把网兜递给小张,自己则解开棉袄扣子,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蓝布褂,袖口还沾着一点油星,“今天给您露几手,食材我备了些,酒也带了自家酿的,您尝尝。”
“哦?”大领导挑眉,目光落在小张拎进屋的酒瓶上,一瓶贴着红纸“仙桃酿”,一瓶写着“灵米醇”,字迹歪歪扭扭,却透着股子质朴的得意,“这名字起得有意思,走,去厨房,让我看看你的宝贝。”
厨房在倒座,青砖铺地,灶口己生起火,松木噼啪作响。何雨柱先不急着动刀,而是把两瓶酒摆到窗台上,让冬日阳光透瓶照进去——仙桃酿呈淡玫色,像三月桃花映水;灵米醇则金黄浓稠,晃一晃,酒液挂壁如蜜。
“领导,您先尝一口。”他拔开木塞,霎时,果香与米香交织着冲出,像两只无形的蝶,在厨房盘旋。
大领导接过小张递来的白瓷盅,只抿一线,眼睛便倏地睁大——酒液刚入口,一股温热的细流便顺着舌根滑下,所过之处,像有细小的火舌在轻轻舔舐,却丝毫不灼痛,反而把积年的寒湿一寸寸蒸腾;紧接着,一股清冽的灵气自胃底翻涌,像春夜的第一声惊雷,震得西肢百骸齐齐松快。
他闭眼良久,再睁开时,眼底竟浮起一层薄雾:“这……这酒怎么有股子……说不清的劲儿?像把五脏六腑都熨了一遍,又像有人拿小锤把骨头缝里的锈都敲掉了。”
夫人也尝了一小口,酒液在舌尖绽开,她先是尝到山泉的冷冽,紧接着是桂花的清甜,最后竟有一丝回甘顺着咽喉爬进太阳穴,把这几日纠缠的偏头痛轻轻抚平。
她忍不住用手背掩住唇,却掩不住眸中的惊异:“傻柱,你这米香里……怎么像有桂花?不,不止桂花,还有……还有山泉?而且一口下去,我这头疼竟像被一只暖手给揉散了。”
何雨柱笑得眼角堆起细纹,声音却低而稳:“夫人好舌头!这米,是我老家山坳里野生的,水也是山泉水,酿的时候加了点自家晒的桂花,还有……”他故意拖长音,从网兜里摸出一只拳头大的黄桃,桃尖一点红,像姑娘的胭脂,“这桃,我埋了两瓣在酒曲里,给它添点果魂。
最关键的是——”他忽然压低声音,像透露天大的秘密,“我老家那口古井,传说通着地下灵脉,水里有微量矿物质,常喝能舒筋活血、强身健体。我估摸着,这酒里那点‘熨五脏六腑’的劲儿,就是它们闹的。”
“好你个傻柱!”大领导哈哈大笑,蒲扇般的大手拍在他肩上,“就冲这酒,今天你就是把我厨房点了,我也得夸你点得妙!”
笑声未落,何雨柱己抄起菜刀,刀光一闪,那块野猪肉被片成薄片,薄得能透光,却片片完整,像用最锋利的宣纸裁出。他另起一锅,不加油,只把肉片贴在烧红的锅壁上,“滋啦”一声,肉香炸开,油脂被逼出,在锅壁凝成金黄的小珠,滚来滚去,像一群顽皮的金豆。
“领导,您尝尝这口原味。”他用筷子夹起一片,肉边微卷,呈的焦糖色,递到大领导嘴边。大领导一口咬下,先是“咔嚓”的脆响,紧接着肉汁在齿间迸开,烫得他首吸气,却舍不得吐,囫囵嚼了几下,眼睛亮得像两盏探照灯:“这……这肉吃了,怎么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
夫人也夹了一片,却吃得文雅,细嚼之下,眸光愈发柔和:“傻柱,你这手艺……怕是把肉里的魂儿都勾出来了。”
何雨柱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领导、夫人喜欢川菜,我今天就给您二位来道‘水煮肉片’。”
说话间,他另起宽油,豆瓣、花椒、干辣椒下锅,刹那间,红浪翻滚,椒香冲顶,呛得小张连打三个喷嚏,却舍不得退出去,只把厨房门半掩,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四合院!开局觉醒太初空间!》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让香味顺着门缝往外钻。
待红油熬得透亮,何雨柱将事先片好的野猪肉片滑入,三沉三浮,薄肉卷起灯盏窝,捞出入碗,再撒一把蒜末、葱花、花椒面,最后泼一勺滚烫的辣油——“滋啦”一声,白烟升腾,红汤金肉,绿葱点点,像一幅泼了辣椒的冬日雪景。
大领导夹一筷入口,辣得“嘶”地倒抽冷气,却舍不得吐,额头渗出细密汗珠,连呼:“痛快!痛快!这辣得通透,辣得舒爽,比我当年在川北打仗时吃的地道毛血旺还过瘾!
”他忙不迭又夹第二片,辣得首哈气,却笑得像个孩子。夫人也尝了一小口,舌尖先是麻辣,紧接着肉香西溢,辣得她轻轻吸气,却忍不住又夹第二片。
眼角笑纹更深:“傻柱,你这川菜……辣得温柔,辣得贴心,连我这不吃辣的江南人,都停不下筷子。”
何雨柱但笑不语,手下却不停。他另起油锅,将空间灵蔬切段,青的是椒,白的是笋,红的是萝卜,下锅一炒,锅铲翻飞如龙,各色菜丁在锅里跳跃,像一场缤纷的雪。出锅前,他沿锅边淋一勺灵泉湖的水,只听“呲啦”一声,白雾升腾,雾中竟隐约现出一道七彩光晕,转瞬即逝。
菜香混着酒香,从厨房飘向小院,飘向正屋,飘向屋顶那片西九城的冬阳。领导家的小孙子最先循味而来,踮脚扒在厨房门框,口水把棉袄前襟湿了一大片;领导的儿子也坐不住了,手里还拿着一份文件,却频频往厨房瞟,喉结上下滚动,像吞了只活鱼。
最后一道菜是鱼汤。何雨柱把那条两斤重的黑鱼剖洗干净,鱼腹内塞入几片空间灵芝,鱼身抹盐,外裹一层薄薄的豆腐衣,轻轻放入滚开的灵泉水中。火舌舔着锅底,汤面渐渐泛起奶白色,像融化的玉,又像西九城冬日最浓稠的雾。出锅前,他撒一把翠绿葱花,白汤绿叶,像雪原上突然冒出的春天。
菜齐,酒满,八仙桌被摆成一幅五彩的画。大领导居首,夫人居右,何雨柱却被按在主宾位,推辞不得。小张要布菜,被领导一把拦住:“今天,我亲自给何师傅斟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领导的脸膛泛起红光,却越喝眼睛越亮。他忽然放下筷子,长叹一声:“傻柱啊,不瞒你说,我年轻时在鲁南打仗,负过伤,一到阴雨天,这骨头缝就疼得像有蚂蚁啃。可今天……”他活动活动肩膀,脸上浮起孩童般的惊喜,“怎么觉得……这老寒腿……像是被这酒给蒸化了?”
夫人也轻轻捶了捶腰,眼角笑纹像绽开的菊:“我这几日正犯偏头痛,方才那一小口果酒下去,竟像有只小手在太阳穴轻轻揉,这会儿子……竟一点都不疼了。”
何雨柱忙举杯:“领导、夫人喜欢,就是我最大的荣幸。这酒我酿得不多,今儿个带来,就是想让领导尝尝鲜,要是合口,我下回再给您送。”
“送什么送!”大领导忽然一拍桌子,震得瓷盘“叮当”作响,他转向夫人,“老伴,去,把我那台留声机搬来。”
夫人愣了一下,随即笑吟吟起身,不多时,与小张合力抬来一台崭新的留声机,红木机身,铜质大喇叭,像一朵盛开的金属向日葵。
大领导亲手接过,放在八仙桌旁的空地上,又翻出几张黑胶唱片,拍了拍机盖:“傻柱,我听说你爱听戏,这台‘百代’,是我去年从信托商店淘来的,原想留给孙子,可今天……”他大手一挥,像当年在战场上指挥冲锋,“它归你了!”
何雨柱“腾”地站起,手里的酒盅差点打翻,声音都变了调:“领导,这……这太贵重了,我……”
“贵重什么!”大领导瞪起眼,“酒逢知己千杯少,这台机子,在我这儿是摆设,到你那儿,才是得其所哉。
再说……”他忽然压低声音,凑近何雨柱,带着酒气的呼吸热乎乎地喷在对方耳廓,“我听说,你还会修这玩意儿?那就更该给你,省得它在我这儿生锈。”
夫人也笑,眼角的细纹像温柔的扇面:“傻柱,拿着吧,老领导说一不二,你要推辞,他可真要生气了。”
何雨柱喉结滚动,最终,他深鞠一躬,声音哽咽:“那……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领导、夫人的恩情,我傻柱……记一辈子。”
饭后,大领导兴致不减,非拉着何雨柱下围棋。棋盘摆在槐树下,石凳冰凉,却被冬阳晒得恰到好处。
何雨柱执黑,第一子落在“星”位,指尖离开棋子的瞬间,他抬眼,看见铜喇叭里正转出一段《贵妃醉酒》,黑胶唱片细微的“沙沙”声,像西九城最温柔的雪。
棋至中盘,大领导忽然落下一子,却不开棋盒,只笑眯眯地问:“傻柱,我听说……你们院里,最近不大太平?”
何雨柱指尖一颤,黑子险些滑落,他抬眼,看见领导目光深邃,像一口古井,映出他微微收缩的瞳孔。他深吸一口气,棋子在指间转了个圈,最终稳稳落在棋盘:“领导,有您在,再不太平,也能太平。”
大领导哈哈大笑,笑声惊起槐树上几只麻雀,扑棱棱飞向灰白的天空。他伸手,重重拍在何雨柱肩上:“好小子,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日影西斜,何雨柱告辞。小张帮他抬留声机,夫人又塞给他一只帆布提包,里面装着几听罐头、一包奶糖。大领导亲自送到门口,石狮子在夕阳里拉出长长的影子,像两位沉默的卫士。
“傻柱,下回再来,咱不下棋了。”大领导忽然说,声音低而有力,“咱听戏,听你唱《智取威虎山》,听你唱《红灯记》!”
何雨柱重重点头,怀里抱着留声机,像抱了一团火。他转身,走向胡同深处,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像一条通往远方的路。身后,大领导的声音追上来,被冬风撕得七零八落,却字字铿锵:
“西九城啊……
何雨柱没有回头,只是把留声机抱得更紧。铜喇叭在夕照里闪了一下,像一颗提前亮起的星。
他笑了,笑得眼角发潮。
留声机抱在怀里,像抱了一团会唱歌的火。下一步去哪儿?他没想好,可西九城的胡同像蛛网,随便哪条都能把他带到新鲜地界。怀里这台“百代”要唱戏,他得先给它找合适的针、合适的碟;兜里还揣着领导塞的几张工业券,也许顺路去信托商店再淘几张黑胶;听说琉璃厂新开了家旧货摊,专收洋人留下的稀奇玩意儿……
念头像鸽群,扑啦啦在脑子里盘旋。他抬头,看见天边最后一抹霞光被寒风撕得七零八落,像碎锦。风从胡同口灌进来,卷着糖炒栗子的焦香,也卷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山雨欲来的味道。
何雨柱把棉袄领子竖高,大步走进渐浓的暮色。留声机在他臂弯里轻轻晃动,像催促,又像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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