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浓，琉璃厂的青瓦飞檐在余晖中勾出墨线般的轮廓。何雨柱揣着满腹关于"甲申之乱"的惊疑，脚步却不停，沿着斑驳砖墙往那片传说中的旧货摊区寻去。
方才那两个异人的低语仍在耳畔回响："张之维坐不住了""八奇技传人现身""全性在蠢蠢欲动"……每一个词都像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他心中漾开层层涟漪。
他下意识运起神识，五十米方圆内的声息如潮水般涌来——小贩的叫卖、主妇的讨价还价、孩童的嬉闹、自行车轮碾过碎石的轻响……却在某一刻，捕捉到一丝极细微的、与周遭格格不入的脚步声。
那脚步极轻，落地几乎无声，却带着某种奇特的韵律，像夜行的猫科动物。何雨柱心头一凛，是刚才那两人？他们发现被跟踪了？
他不动声色地拐进一条更窄的岔道，假意蹲下系鞋带，眼梢余光向后扫去——巷口人影一闪而过，深蓝中山装的衣角没入暮色。
果然被盯上了！何雨柱背脊窜起一丝凉意，面上却依旧从容。他系好鞋带起身，加快脚步，七拐八绕地穿行在迷宫般的小巷中，试图甩掉尾巴。
前方隐约传来流水声，应是到了金鱼池附近。这一带巷道更复杂，民居杂陈，正是脱身的好地方。何雨柱闪身贴上一处门洞阴影，屏息凝神，神识如雷达般扫视来路——
空的。
巷口只有风卷着落叶打旋，并无半个人影。那两个异人就像凭空蒸发了一般。
何雨柱蹙眉，心下惊疑不定。是对方警觉太高，还是用了什么隐匿手段？异人界的手段，果然诡谲难测。
他不敢久留，正欲转身离开，忽听前方传来一阵骚动，夹杂着惶急的呼喊："老爷子！老爷子您怎么了？""快！快扶住！""有没有医生？救命啊！"
何雨柱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一棵老槐树下围了一圈人。他快步上前，挤进人群——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瘫倒在地，面色青紫，呼吸急促，枯瘦的手紧紧揪着胸前衣襟。旁边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急得满头大汗，徒劳地试图扶起老者，声音带上了哭腔："爸！爸您撑住！我这就去找车送医院！"
围观者七嘴八舌，却无人敢上前："这像是急症啊！""碰不得碰不得！""快去叫救护车！"
何雨柱目光一凝，神识如水银泻地，瞬间将老者笼罩——经脉滞涩，心脉微弱，一股阴寒死气盘踞膻中穴，更有一股陈年暗伤如附骨之疽，缠绕在肺腑深处。这不仅是急症发作，更是旧疾缠身、油尽灯枯之兆！
"让让！我看看！"他排开众人蹲下，二指搭上老者腕脉。触手冰凉，脉象乱如麻线，且有一股极隐晦的炁息在老者体内横冲首撞——并非修真者的灵力，更像是……异人练炁出错引发的反噬？
戴眼镜的中年人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把抓住他胳膊："同志！您、您是医生？"
"略懂一二。"何雨柱沉声道，指尖灵力微吐，探入老者经脉细细感应。那阴寒死气遇他纯阳灵力，竟如雪遇沸汤般稍稍消融，老者喉间发出一声极轻的呻吟，揪着衣襟的手松了少许。
有门！何雨柱心念电转。寻常医术救不了这炁息反噬引发的急症，但太初空间的丹药或许可以！强身丹固本培元，正对症！
他佯装从内兜掏摸，实则神识沉入空间，灵泉湖畔白玉丹瓶飞入掌心。拔开瓶塞，一股清冽药香逸散开来，周遭众人闻之精神一振。
"同志！这、这是什么药？能乱吃吗？"中年人又喜又忧。
"家传秘药，舒筋活络的。"何雨柱面不改色，倒出一粒龙眼大小的丹丸。丹药呈温润的玉白色，表面隐有云纹，在暮色中泛着微光。他托起老者后颈，小心地将丹药送入其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暖流涌入老者喉间。何雨柱掌心贴于老者后背，假意推拿，实则精纯灵力缓缓渡入，助药力化开。
奇迹发生了。
老者青紫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转为红润。急促的喘息渐渐平复，揪着胸口的手完全松开。更神奇的是，他花白的鬓角竟似泛起乌光，干枯的皮肤也透出几分润泽！
围观者发出阵阵惊呼："神了！真神了！""这什么药？见效这么快！"
何雨柱却心知肚明——强身丹的药力正在疯狂修复老者受损的经脉，更触动了他体内那股蛰伏的炁息！神识感应中，那盘踞的阴寒死气节节败退，陈年暗伤也在磅礴药力下丝丝消融！
片刻后，老者眼皮颤动，缓缓睁开眼。眸中先是一丝茫然，随即转为清明锐利。他深吸一口气，竟自己撑着地面坐了起来！
"爸！"中年人喜极而泣，扑上去扶住，"您、您感觉怎么样？"
老者摆摆手，目光却首首看向何雨柱，眼底深处有惊异探究之色一闪而过："舒坦……从未有过的舒坦！像卸下了扛了一辈子的磨盘！小同志，你这药……"他深吸一口气，胸腔起伏顺畅，"不是凡物啊！"
他猛地抓住何雨柱的手，枯瘦却异常有力："救命之恩，没齿难忘！老夫……"他似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只紧紧攥着何雨柱的手，"小同志，务必留下姓名住址，容老夫日后登门重谢！"
何雨柱能感到老者掌心传来一股温厚凝实的炁息，虽不及修真灵力精纯，却浩大磅礴，显是常年修炼所致——这老者，果然也是异人！且修为不低！
他微微一笑，轻轻抽出手："举手之劳，老人家不必挂心。您刚缓过来，还需静养。"说罢起身，对中年人点点头，转身便走。
"小同志！小同志留步！"老者在身后急唤。
何雨柱却脚步不停，很快汇入人流。走出十几步，他似有所感，猛地回头——
街对角茶馆二楼的支摘窗后，一道人影倏然缩回暗处。窗缝间，似有一双冰冷的眼睛一闪而逝。
全性？还是其他异人组织？何雨柱心头警铃大作。方才救人的一幕，到底被多少双眼睛看了去？
他压下翻涌的心绪，加快脚步，很快消失在琉璃厂交错的人影与灯火中。
而他身后，茶馆二楼。
一个穿着旧棉袄、貌不惊人的男人收回目光，对阴影中低声道："目标己离开。确认其使用未知药物，药效极强，疑似古法丹药。疑似掌握特殊治疗手段，或与医家流派有关。建议提高关注等级，调查其背景与能力来源。"
阴影里，另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玩味："能化解‘寒煞掌’的反噬，还顺带清了老家伙的陈年旧伤……这可不是普通医家手段。有点意思……回去禀报组长，这个人，我们全性……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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