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斜斜切进钱塘钱庄的柜台，李正清指尖划过新刻的“银库盘查登记簿”，木头上的纹路还带着松香。
“掌柜的，整饬署的巡查队到了！”伙计小陈捧着账本跑进来，声音里带着雀跃——以前巡查队来，钱庄上下都像热锅上的蚂蚁，如今却盼着人家来验成果。
李正清笑着点头，把刚写好的“本月放贷明细”贴在墙上。纸上“民生无息贷占比23%”的数字用朱笔圈着，格外显眼。
巡查队头领赵毅走进来，目光先落在墙上的明细上，又扫过柜台后的“双印审批盒”——一个印是掌柜的，一个是整饬署派来的监事，少一个印，放贷就不算数。
“李掌柜，这月银库盘查了吗？”赵毅掏出小本子，却没像以前那样翻箱倒柜。
“昨儿刚盘完，账册在这儿。”李正清递过账本，封皮上贴着监事的签字，“您看，每一笔银子的进出，都写得明明白白。”
赵毅翻了两页，突然笑了：“以前来钱塘钱庄，吴世安总说账册在‘密室’里，得等他‘请示’完才能拿。现在倒好，账册就贴在墙上，百姓都能看。”
这话刚说完，门口就挤进来几个百姓，其中一个老粮农指着墙上的明细：“李掌柜，我上月借的五十两无息贷，咋没在这儿写着呢？”
李正清连忙走过去，指着明细里的一行字：“大爷，您看这‘张老根，粮农贷五十两’，就是您的呀！”
老粮农眯着眼瞅了半天，突然拍着大腿笑了：“哎呀，真是！以前借高利贷，掌柜的连账本都不让看，现在咱老百姓也能当‘监工’了！”
围观的百姓都笑起来，赵毅看着这热闹劲儿，在小本子上写下“钱塘钱庄：透明规范，百姓满意”，心里暗暗感慨——这新秩序，可比以前强多了。
与此同时，京城的阜通钱庄里，沈敬言正对着漕银汇兑的单子犯愁。
“总办，这漕银汇兑的手续费，按整饬署的规定是百分之一，可江苏的漕运官说，以前都是收百分之三，让咱们‘灵活点’。”账房小声说。
沈敬言把单子往桌上一拍，指了指墙上的《钱庄监管细则》：“你看这第三条，漕银汇兑手续费不得超过百分之一，谁敢多收，就是贪腐！”
他拿起笔，在单子上写下“按规定收取，多一分都不行”，又对帐房说：“把这单子给江苏的漕运官寄回去，再附一份细则——告诉他，现在是新秩序，没人能搞特殊！”
账房刚走，整饬署的监事就进来了。看到沈敬言写的批注，监事笑着点头：“沈总办，以前周景明在的时候，漕银汇兑的手续费能收到百分之五，现在你这较真劲儿，可把那些想占便宜的人得罪苦了。”
“得罪就得罪！”沈敬言拿起刚到的漕银单子，“你看，这是甘肃的漕银，按规定汇兑，两天就能到。以前周景明故意拖半个月，就是为了逼人家多交钱。现在多好，银子走得快，漕运也顺畅。”
监事看着单子上的日期，满意地在考核表上画了个勾：“就冲你这态度，月底的考核肯定是优秀！”
而在浙江的聚源钱庄，新掌柜林茂正忙着给盐商办理贷款。
“林掌柜，我要借五万两银子进盐，以前孙鹤年在的时候，只要给我儿子安排个钱庄的差事，就能免一半利息。”盐商笑着说，以为还是老规矩。
林茂却摇了摇头，把《放贷审批流程》推到盐商面前：“您看，贷款得看您的盐场规模、往年营收，还得有两个保人。至于安排差事——那是贪腐，现在可不行。”
盐商愣了愣，脸色有点难看：“那我这贷款，还能批下来吗？”
“只要您的资质够，肯定能批！”林茂叫账房拿来盐商的资料，“您的盐场去年营收十万两，信誉也好，这五万两贷款，三天就能批下来，利息按规定是年息五厘，比以前低多了。”
盐商听了，顿时笑了：“以前孙鹤年光好处就收了我一千两，利息还高得吓人。现在这样明明白白的，真是太好了！”
林茂看着盐商的背影，心里很踏实。他以前是聚源钱庄的学徒，亲眼看着孙鹤年把钱庄搞得乌烟瘴气。现在自己当掌柜，总算能把钱庄拉回正途了。
三天后，整饬署收到了各地钱庄的考核表。
周砚生捧着考核表，兴冲冲地跑进肃顺的书房：“大人，您看！十八省的钱庄考核，优秀的有十二家，合格的有六家，没有不合格的！漕银汇兑零抽成，庄票实名制落实得也很好，百姓的满意度高达九成！”
肃顺接过考核表，翻到钱塘钱庄那一页，看到“百姓可随时查看账册”的批注，脸上露出了笑容：“这新秩序，总算立起来了。”
他拿起笔，在考核表的封面上写下“钱庄新秩序，民生血脉通”，又对周砚生说：“把这些考核表印出来，发给各地官府和钱庄，让他们都看看，只要按规矩来，钱庄就能好好服务百姓。”
周砚生刚走，咸丰帝就派太监来了。
“肃大人，皇上听说钱庄的新秩序搞得不错，让您进宫说说具体情况。”太监笑着说。
肃顺跟着太监进宫时，正好遇到江南的驿卒来送奏折。奏折里说，江南的漕银汇兑比以前快了五天，粮农的无息贷款让春耕的种子都备齐了，百姓们都说是“钱法改革救了民生”。
咸丰帝看完奏折，高兴地对肃顺说：“朕就知道，钱庄是国之血脉，只要没了贪腐，就能帮百姓办实事。你这新秩序，搞得好！”
“都是皇上支持，还有各地钱庄掌柜和百姓的配合。”肃顺躬身说，“现在庄票成了百姓信任的凭证，漕银、军需款汇兑高效无抽成，无息贷款也帮了不少农商。再过段时间，这新秩序就能彻底稳固了。”
咸丰帝点了点头，拿起笔在奏折上写下“钱法革新，成效显著”，又对肃顺说：“你要继续盯着，别让那些旧习气死灰复燃。等秋天丰收了，朕要亲自去江南看看，看看这新秩序下的钱庄，到底是什么样子！”
肃顺出宫时，夕阳正照着整饬署的朱红大门。门口的石狮子旁，几个百姓正围着刚贴出来的钱庄考核表议论。
“你看钱塘钱庄，考核是优秀！我上次去兑银，掌柜的态度可好了，还主动给我讲庄票的用法。”一个百姓说。
另一个百姓接过话：“我儿子在阜通钱庄当伙计，说现在钱庄里规矩可严了，谁都不敢多收钱。以前我去汇银子，光手续费就被坑了不少！”
肃顺听着百姓的话，心里暖暖的。他知道，这新秩序不是靠一张纸、一道命令就能立起来的，是靠每个钱庄掌柜的较真，每个百姓的监督，才一点点建起来的。
此刻的钱塘钱庄，李正清正送一个粮农出门。粮农手里拿着刚批下来的无息贷款凭证，激动地说：“李掌柜，有了这银子，我今年肯定能丰收！等秋收了，我第一时间来还钱！”
李正清笑着点头：“您放心，我们等着您的好消息！”
粮农刚走，小陈就跑进来：“掌柜的，整饬署寄来新的考核表了，咱们又是优秀！”
李正清接过考核表，看着上面的“优秀”二字，突然想起吴世安在的时候，钱庄里乌烟瘴气的样子。他拿起笔，在考核表的背面写下：“钱庄新秩序，不是用来应付考核的，是用来帮百姓的。只要百姓满意，这秩序就永远倒不了。”
夕阳透过窗户，照在考核表上，“优秀”二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极了这新秩序下，百姓们充满希望的日子。而在全国各地的钱庄里，这样的故事正在不断上演——透明的账册、公正的审批、高效的汇兑，还有百姓脸上的笑容，共同织成了一张名为“新秩序”的网，把钱庄拉回了服务民生的本源，也让国之血脉，真正畅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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