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裹着整饬署的铜铃响，朱红案上摊着三摞账册——最厚的是各地钱庄的民生贷记录，最薄的是百姓满意度汇总，中间那本，是周砚生连夜拟的《钱庄考核章程》。
“肃大人，章程拟好了。”周砚生把章程递过去，指尖沾着墨渍，“考核分三项：民生贷占比、百姓满意度、银库盘查合规率，每项三十分，满分九十分，低于六十分的掌柜，首接罢免。”
肃顺翻开章程，目光停在“百姓满意度”那页，眉梢一挑：“这满意度怎么算？总不能靠掌柜自说自话。”
“有法子！”李正清从怀里掏出一个蓝布簿子，摊开在案上——簿子上记着钱塘钱庄的百姓反馈，每一条后面都有红手印，“让各钱庄在门口放满意度簿，百姓办完业务签字画押，整饬署每月派密探抽查，谁敢造假，按贪腐论处！”
沈敬言跟着点头，手里攥着阜通钱庄的账册：“我觉得还得加一条——漕银汇兑零抽成算附加分，要是多收一分，首接扣十分！去年我就遇到过江苏的漕运官想多要，被我怼回去了，这规矩得卡死！”
肃顺笑着在章程上画了个勾：“就按你们说的来！考核不是为了罚人，是给钱庄立个标尺——标尺的一头是百姓，一头是规矩，谁要是偏了，就得挪挪位置。”
话音刚落，密探头领李默匆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密报：“大人，江苏裕丰钱庄掌柜赵三胖，为了应付考核，把民生贷都算在自己亲戚头上，实际给粮农的还不到银库的10%！百姓满意度簿上，全是他伙计签的假名字！”
“好个赵三胖！”肃顺把章程往案上一拍，铜铃震得更响，“去年金满堂的‘三大抽血术’还没忘干净，又来这套糊弄人的把戏！李默，带两个人去江苏，把他给我绑回来！”
李默刚走，周砚生突然想起什么，指着章程上的“晋升条款”：“对了，考核优秀的怎么奖？光口头表扬可不行，得给点实在的，才能激励其他人。”
“提总办！”肃顺拿起笔，在章程上添了一句，“连续两次考核优秀的掌柜，升任 regional 总办，监管周边钱庄！”
李正清眼睛一亮，想起沈敬言的阜通钱庄——上次巡查，沈敬言的民生贷占比35%，百姓满意度满分，银库盘查次次合规，这不就是现成的优秀案例？
“肃大人，沈总办的阜通钱庄，上次考核三项全优，要是这次还能保持，正好升任江苏总办，顶替赵三胖的位置！”李正清说。
沈敬言愣了愣，连忙摆手：“我就是按规矩办事，没想过晋升……”
“规矩办好了，就该得赏！”肃顺打断他，把章程递给周砚生，“赶紧印出来，下发到全国钱庄，让他们都看看，好好干有奔头，糊弄事就得滚蛋！”
三日后，江苏裕丰钱庄外，围满了百姓。
赵三胖被两个密探架着出来时，还在喊：“我可是赵德昌的堂弟！你们不能罢免我！”
“赵德昌早就被斩了，你以为还能靠他撑腰？”李默举起百姓的联名信，上面密密麻麻全是红手印，“你给亲戚放民生贷，粮农借不到钱，连种子都买不起——这样的掌柜，留着干嘛？”
百姓们顿时欢呼起来，一个老粮农挤到前面，指着钱庄的招牌：“早该把他赶走了！去年我来借五两银子，他让我给二两好处费，不然就说银库空了——现在好了，新掌柜来了，咱们能借到干净钱了！”
正在这时，沈敬言骑着马赶来，身后跟着两个伙计，马背上驮着民生贷的凭证。他翻身下马，作者“李昀轲”推荐阅读《大清噬银黑洞的金钱美女局》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对百姓说：“我是阜通钱庄的沈敬言，以后兼任裕丰钱庄的总办。大家放心，民生贷按规矩放，一分好处费都不收，满意度簿就放在门口，谁都能看！”
百姓们更高兴了，围着沈敬言问东问西，赵三胖看着这热闹劲儿，耷拉着脑袋，再也不敢嚣张——他总算明白，这新考核不是闹着玩的，百姓的眼睛，比整饬署的密探还亮。
而在浙江的聚源钱庄，林茂正拿着考核章程，给伙计们开会。
“你们看，民生贷占比至少20%，百姓满意度低于八成就要扣分。”林茂指着章程上的红线，“上次孙鹤年就是因为把钱都贷给盐商，不管粮农，才倒了霉。咱们可不能学他！”
一个伙计突然举手：“掌柜，那要是遇到像赵三胖那样想造假的，咱们怎么办？”
“首接报整饬署！”林茂把满意度簿放在柜台上，“这簿子我每天都查，谁要是敢签假名字，立马滚蛋！咱们聚源钱庄，现在要靠民生吃饭，不是靠糊弄吃饭！”
伙计们纷纷点头，刚散会，就有个粮农来借贷款。林茂亲自接待，按章程问清他的田亩数、需要的种子量，很快就批了三两银子，粮农拿着凭证，激动得首作揖：“以前来借钱，掌柜的连门都不让进，现在不仅借钱快，还不用给好处费——这考核真是好东西！”
林茂看着粮农的背影，拿起笔在考核表上写下“民生贷+3分”，心里暗暗庆幸——还好有这考核标尺，不然自己说不定也会走孙鹤年的老路。
半个月后，整饬署收到了各地的第一次考核结果。
周砚生捧着考核表跑进肃顺的书房，声音里带着雀跃：“大人，除了江苏的赵三胖，还有两个掌柜不合格被罢免，其余的都在六十分以上！杭州的沈敬言、浙江的林茂、钱塘的李总办，都是满分！”
肃顺接过考核表，看到“沈敬言：民生贷35%，满意度95%，合规率100%”的字样，笑着在旁边画了个红圈：“通知下去，沈敬言升任江苏钱庄总办，林茂兼任浙江两个钱庄的监管，让他们好好带带其他掌柜！”
李正清也在旁边，看着考核表上密密麻麻的分数，突然说：“大人，我觉得可以把优秀掌柜的案例印出来，发给各地钱庄当教材——让他们看看，怎么做才是真正的民生服务。”
“好主意！”肃顺把考核表递给李正清，“这事就交给你办！记住，考核不是终点，是让所有掌柜都明白，钱庄的饭碗，端在百姓手里，百姓满意，饭碗才稳。”
夕阳透过整饬署的窗棂，落在考核表上，那些红色的分数像一团团小火，暖了朱红的案，也暖了民生的路。周砚生看着窗外，突然指着远处说：“大人，您看！街上的钱庄门口，都挂着满意度簿，百姓排着队签字，比兑银还积极呢！”
肃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果然见每个钱庄门口都围着人，满意度簿上的红手印密密麻麻，像撒了一地的红豆。他突然想起去年此时，钱庄门口全是兑不到银的百姓在哭，如今却满是笑声——这考核标尺，总算立对了地方。
李正清捧着优秀案例的初稿，心里想：“标尺立起来，人心就正了；人心正了，民生的血脉，才能永远畅通。”他拿起笔，在初稿的扉页上写下：“考核非秤，乃心尺——量掌柜之德，量民生之暖。”
墨汁落在纸上，晕开小小的圈，像百姓脸上的笑涡，也像钱法改革扎根的痕。整饬署的铜铃又响了，这次的声音里，没有了往日的凝重，多了几分轻快——那是制度完善的声音，是民生归正的声音，是这杆“民生标尺”，稳稳立在百姓心里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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