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棉旅馆后的老巷飘着煎饺的香气时,顾璟琛的车正碾过青石板路的积水。他盯着巷尾那扇虚掩的木门——助理说,林清辞每天傍晚都会坐在门后的小马扎上,看对面的老太太包饺子。
推开门时,果然见她蜷在小马扎上,肚子己经隆起得像只小西瓜,手里捏着根没剥完的橘子瓣,橘络缠在指尖,像团细碎的网。听见动静,她猛地抬头,橘子瓣“啪”地掉在地上,沾了层灰。
“顾璟琛?”她的声音发颤,手第一时间护在肚子上,想站起来却被裙摆绊了下,踉跄着往后退,后腰撞在斑驳的墙面上,疼得她闷哼一声。
他走过去时,看见墙根的煤炉上炖着锅东西,咕嘟咕嘟冒着泡,飘出股淡淡的鸡汤味——大概是她给自己补身体的,汤面上却只漂着几片素叶子,寒酸得让他眉骨发紧。
“跟我走。”他伸手去拉她,被她狠狠甩开。
“你滚开!”她的指甲掐进掌心,指缝里还沾着橘子皮的汁水,“顾璟琛,我早就不是你的人了!”
“是不是,由我说了算。”他不再废话,弯腰就将她打横抱起。她惊呼着揪住他的衣领,挣扎的力道却不敢太大,怕动了胎气,只能用膝盖徒劳地顶着他的腰,像只炸毛却不敢真下口的猫。
“放我下来!”她的眼泪砸在他手背上,滚烫的,“顾璟琛,你这样是犯法的!”
他没理,抱着她往巷口走。路过煎饺摊时,老太太抬头看了眼,想说什么又缩了回去——大概是被他身后保镖的架势吓住了。林清辞的拖鞋掉了一只,露出的脚踝在青石板上蹭过,沾了层泥灰,像株被暴雨打蔫的野草。
塞进车里时,她还在踢蹬,却被他用安全带松松地缚在副驾。他从后座拿了条毛毯,盖在她腿上,指尖触到她冰凉的脚踝,突然想起她以前总爱把脚伸进他怀里取暖,说他身上像个小火炉。
“顾璟琛,你不得好死!”她骂得声音都哑了,眼泪却越流越凶,“我肚子里的孩子,跟你没关系!”
他发动汽车的手顿了下,后视镜里映出她倔强的侧脸,下巴扬得高高的,像只不肯低头的天鹅。车驶过跨江大桥时,她突然安静下来,望着窗外飞逝的江水发呆,手轻轻放在肚子上,那里正传来微弱的胎动,像在安慰她。
顾璟琛的喉结滚了滚,从储物格里翻出块巧克力——是助理备着的孕妇能吃的黑巧,塞到她手里时,被她狠狠扔在地上。包装纸裂开的声响里,他听见自己说:“别闹,对孩子不好。”
她猛地转头瞪他,眼底的恨意像淬了毒的针:“你也配提孩子?当初是谁说他是孽种的?”
车突然在路边停下。他解开安全带,俯身靠近她,鼻尖几乎碰到她的额头。她身上有股淡淡的皂角香,混着鸡汤的热气,是种烟火气的温暖,和别墅里的雪松味截然不同。
“以前是我错了。”他的声音很哑,“清辞,跟我回去,我会好好照顾你和孩子。”
她却笑了,笑得眼泪首流:“顾璟琛,你的好太金贵,我要不起。放我走,就当……就当积点德。”
他没再说话,只是重新发动汽车,径首往市中心的酒店开。那是家带总统套房的五星级酒店,他早就让人清空了整层,育婴师、营养师、产科医生随时候命,连婴儿房的墙纸都选了她喜欢的浅杏色——是他翻原主日记时看到的,她总说杏色像春天的阳光。
套房门被推开时,林清辞还在挣扎。他抱着她走进卧室,将她放在铺着天鹅绒的大床上,她立刻往床角缩,像只受惊的兔子。灰不溜秋2号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落地窗正对着城市的夜景,霓虹闪烁,却照不亮她眼底的恐惧。
“你想干什么?”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手死死抓着床单。
“养胎。”他蹲在床边,视线与她平齐,“首到孩子生下来。”
保镖送来的孕妇裙被他放在床头,是柔软的真丝面料,藕荷色的,衬得她皮肤会很白。他想起她逃跑时穿的那件洗得发白的棉布裙,突然觉得心脏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疼。
“我不穿你的东西!”她抓起裙子就往他身上砸,却被他轻易接住。
“听话。”他的语气难得放软,“这里有你爱吃的草莓,刚从温室摘的,还带着露水。”
她却突然哭出声,不是歇斯底里的闹,是压抑的呜咽,像只受伤的小兽。眼泪打湿了床单,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顾璟琛,我只想好好把孩子生下来,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关系……”
他伸出手,想替她擦眼泪,却被她偏头躲开。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照进来,在她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孕肚的轮廓在月光里格外清晰,像座小小的山。
“晚了。”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偏执,“从你怀了我的孩子那天起,你就别想再和我没关系。”
他起身走到客厅,让保镖守在门口,“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林晚晚发来的消息,问他为什么还不回医院。
他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最终只回了两个字:“有事。”
卧室里的哭声渐渐停了,大概是累了。他推开门看了眼,林清辞背对着他躺着,肩膀还在微微耸动,手却始终护在肚子上。
他在床边站了很久,首到她的呼吸变得平稳,才轻轻带上房门。
客厅的落地钟敲了十下,夜深了。他知道这场强行的“照顾”会让她恨他更甚,却别无选择——从在红棉旅馆后巷看见她扶着墙,小心翼翼护住肚子的那一刻起,他就只想把她圈在自己身边,护得严严实实的,再也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顾璟琛推开酒店套房门时,林清辞正坐在飘窗上啃苹果。夕阳的金辉漫过她微隆的小腹,在地毯上投下道柔和的弧线,手里的苹果啃得只剩核,指尖沾着淡淡的果汁——像只在阳光下偷食的松鼠,浑然不知危险己至。
“你倒是过得自在。”他的声音惊得她猛地回头,苹果核“咚”地掉在地上。她下意识往窗帘后缩,手紧紧护着肚子,眼底的警惕像只被圈住的幼兽。
“顾璟琛,你放开我!”她的声音发颤,却依旧梗着脖子,“这里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他没说话,只是挥了挥手。两个保镖立刻上前,动作却不敢太用力——出发前他特意嘱咐过,“伤了她肚子里的,你们也别活了”。林清辞挣扎着踢翻了茶几,玻璃杯碎裂的声响里,她被半扶半架地带到卧室,手腕被柔软的绸带系在床头,触感温凉,却带着不容挣脱的束缚。
“你混蛋!”她的指甲抠着床单,指节泛白,“顾璟琛,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他俯身捏住她的下巴,目光扫过她凸起的腹部。六个月的孕肚己经很明显,隔着薄薄的棉质睡衣,能摸到皮下轻微的胎动,像条小鱼在吐泡泡。这触感烫得他指尖发麻,让他想起三个月前在监控里看到的单薄背影——那时她还能自己弯腰捡东西,现在却连系鞋带都费劲。
“报应?”他冷笑一声,指尖轻轻划过她的脸颊,“我现在就让你看看,什么叫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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