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的深夜,顾璟琛坐在林晚晚病房的沙发上,指尖夹着的烟燃到了尽头,烫得他猛地回神。窗外的梧桐叶落了又生,林清辞逃跑时留下的那道栅栏缺口,早己被重新焊好,可他总觉得那道缝隙里,还嵌着她西装上的布料纤维。
“璟琛哥,你又在想什么?”林晚晚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她扶着腰坐起来,睡衣领口滑开些,露出肩头那道浅淡的疤痕——据说是上次“意外流产”时,被碎玻璃划伤的。
顾璟琛掐灭烟,起身替她掖好被角:“没什么。医生说明天可以出院了,东西收拾好了吗?”
“嗯。”林晚晚乖巧地点头,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水杯,手腕却突然一歪,玻璃杯“哐当”一声摔在地上。她惊呼着往后缩,脸色瞬间惨白,“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最近总觉得手软。”
顾璟琛弯腰去捡玻璃碎片时,目光突然顿住。林晚晚的拖鞋边,掉着片小小的药板,上面印着“黄体酮软胶囊”的字样——这是孕妇用来保胎的药,可她明明己经“流产”两个月了。
“这药是怎么回事?”他捡起药板,语气听不出喜怒。
林晚晚的眼神闪过一丝慌乱,随即红了眼眶:“是……是医生开的,说我气血虚,吃这个补身体的。璟琛哥,你是不是不信我?”
顾璟琛没说话,转身走出病房。走廊尽头的护士站里,值班护士正低头写着什么,他认得她——是林晚晚的专属护士,这两个月几乎形影不离。
“王护士,”他倚在门框上,声音平稳,“晚晚这两个月吃的药,能给我看看吗?”
王护士的手猛地一抖,钢笔在病历上划出道长长的墨痕:“先生,药品清单都在医生那里……”
“去拿。”他只说两个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护士终是抵不住压力,从抽屉里拿出个药盒。顾璟琛看着上面的说明书,指尖微凉——这根本不是什么补气血的药,而是调节月经的激素药,长期服用会导致假性怀孕反应。
他突然想起林清辞逃跑前,曾红着眼问他:“你就这么信她?”那时他只当是她嫉妒的胡言乱语,现在想来,她眼底的绝望比刀子还锋利。
“去把林晚晚的所有病历调出来。”他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包括上次的流产报告。”
半小时后,助理拿着份鉴定报告冲进医生办公室,脸色惨白:“先生,查到了……林晚晚的流产报告是伪造的,主治医生收了林家五百万,她根本就没怀孕。”
顾璟琛接过报告,一页页翻看,脸上没什么表情。他想起这两个月,林晚晚总说“小腹坠痛”,总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地避开一切重物,甚至连弯腰捡东西都要他代劳——原来全是演的。
而他,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还因为这个谎言,把林清辞逼到了绝路,让她怀着孕,带着一身伤痕,从他身边逃得无影无踪。
他合上报告,放在桌上,声音平静:“知道了。”
助理看着他毫无波澜的侧脸,反而更慌了:“先生,我们要不要……处理一下林小姐和那个医生?”
“不必。”顾璟琛站起身,“去查红棉旅馆附近的监控,还有所有典当行。另外,加派人手,扩大搜索范围,务必找到林清辞。”
他走出医院时,夜风吹得人发冷。手机屏幕亮起,是助理发来的消息:【先生,红棉旅馆的老板说,一周前有个戴宽檐帽的女人,用蓝宝石袖扣换了间房。】
顾璟琛盯着那行字,指尖轻轻着手机边缘。他想起林清辞领口别着的那枚铂金胸针——是她母亲的遗物,被林晚晚抢去后,一首丢在首饰盒的角落里。她连这种东西都要带走,是早就对他彻底失望了吧。
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顾璟琛的目光落在前方的路灯上,眼神专注。林晚晚的谎言,不过是让他更加确定,自己之前有多蠢,对林清辞有多过分。
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只有找到她。
哪怕是把整个城市翻过来,哪怕是付出任何代价,他也要把她找回来。
因为他不能失去她,更不能失去他们的孩子。这份念头,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车刚拐过街角,顾璟琛就看见那家熟悉的花店。橱窗里摆着束白玫瑰,花苞得像要炸开——像极了他上个月去医院时,林晚晚插在病房花瓶里的那束。
“先生,到医院了。”司机轻声提醒。
他推门下车,晚风卷着消毒水的味道扑过来。住院部三楼的窗口亮着灯,林晚晚应该还没睡。自从“流产”后,她总说夜里容易惊醒,非要等他去了才能安心闭眼。
推开病房门时,果然看见林晚晚坐在床边,手里捏着本翻旧的诗集。听见动静,她立刻放下书,脸色有些苍白:“璟琛哥,你来了。”
床头柜上的保温桶还冒着热气,里面是她没喝完的燕窝——医生说她“流产”后气血亏空,需要好好补着。可顾璟琛的目光却落在她搭在被子上的手上,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根本不像刚经历过“小产”的人该有的样子。
“今天感觉怎么样?”他走过去,拿起旁边的体温计。
“还是有点晕。”林晚晚往他身边靠了靠,声音软软的,“护士说我血压有点低,让多躺着。”她顿了顿,伸手抓住他的袖口,“璟琛哥,你说清辞妹妹现在在哪里?她怀着孕,一个人多危险啊……”
顾璟琛的指尖在体温计上顿了下。两个月前,他就是被这番话哄住,一门心思认定林清辞是嫉妒林晚晚怀孕,才故意“推”了她。现在想来,那天在楼梯间,明明是林晚晚自己脚下打滑,却在倒下前死死拽住了林清辞的手腕。
“医生说明天可以出院了。”他收回手,语气平淡,“东西我让助理收拾好了。”
林晚晚的眼神闪了闪,随即红了眼眶:“出院?可我……我总觉得心里慌,万一再出什么事……”
“有我在。”他打断她,视线落在窗外。医院后山的玉兰树落了叶,光秃秃的枝桠像幅剪影——像极了林清辞逃跑时,他在栅栏外捡到的那片梧桐叶,边缘被虫蛀得七零八落。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助理发来的照片。红棉旅馆后的老巷里,林清辞正蹲在早点摊前,手里捧着碗热豆浆,小口小口地喝着。她穿着件宽大的外套,却还是能看出腹部的弧度,风吹起她额前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
顾璟琛的喉结动了动。她以前最不爱喝豆浆,总说有股豆腥味,每次逼她喝,她都会皱着眉把脸扭向一边,像只倔强的小猫。
“璟琛哥,你在看什么?”林晚晚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
他锁了屏,把手机揣回口袋:“没什么。早点睡吧,明天还要回家。”
替她掖好被角时,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小腿。肌肉紧实,根本不像长期卧床该有的松弛——这两个月,她嘴上说着“身子虚”,却总能在他来时,精准地扑进他怀里,力道大得能把他撞退半步。
走出病房,走廊的声控灯应声亮起。顾璟琛站在楼梯口,往下走是停车场,能去红棉旅馆看看林清辞今晚吃了什么;往上走是天台,能给助理打个电话,让他再查查林晚晚的主治医生。
最终,他转身走向了电梯。
林晚晚还在等他关灯,就像过去无数个夜晚那样。她是他的责任,是他欠着的人情,哪怕心里清楚这场“流产”或许有假,他也不能在这个时候丢下她。
只是电梯门合上的瞬间,他突然想起林清辞逃跑前那晚,她红着眼问他:“顾璟琛,在你心里,我和孩子,是不是从来都比不上她一句话?”
那时他骂她“痴心妄想”,此刻却觉得,那声音像根针,扎在心头最软的地方,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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