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孩子的降生几乎抽干了林清辞所有的力气。
当第二波阵痛以更凶猛的势头袭来时，她本能地弓起身子想向下用力，却只觉得身体深处一片虚空，那点微弱的力气如同石沉大海，连一丝涟漪都惊不起。
“呃……”她痛苦地呻吟，在姜墨舟怀里无力地摇头，辗转反侧，苍白的脸上连皱眉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剩下全然的虚脱和绝望。
姜墨舟最先察觉到她的力竭。
他眸色一沉，方才那点初为人父的温情瞬间被冰冷的锐利取代，周身气息陡然变得压迫感十足，如同即将降临暴风雨的天神，威严而令人窒息。
“苦参片！”他声音冷冽，不容置疑。
丫鬟慌忙将参片递上。姜墨舟指尖捏着那薄薄的参片，小心地抵到林清辞唇边，语气却强制性地不容拒绝：“清辞，含着，提神。”
林清辞木然地张嘴含住，舌尖弥漫开一片苦涩，却似乎真的拉回了一丝涣散的神智。
“大夫！”姜墨舟再次开口，目光扫向一旁的西医，那眼神冷得让大夫一个哆嗦。
大夫赶紧上前查看，摸了摸林清辞的肚子，又看了看情况，脸色凝重：“司令，夫人力气耗尽了，宫缩也在减弱，这样下去不行……得……得借助外力推腹，帮孩子下来。”
推腹？
姜墨舟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他怎么可能忘记上一次……她就是被这粗暴的手法折磨得死去活来，最终……
他下颌线绷得死紧，喉结滚动了一下，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赶紧！”
他知道那有多痛。
但他更知道，停滞不前的后果是什么。
他迅速调整了一下姿势，将林清辞更深地揽进自己怀里，让她虚软无力的后背紧紧贴着自己宽阔的胸膛，她汗湿的小脸侧靠在他颈窝，呼吸微弱。
他一只手紧紧握住她冰凉的手，另一只手环过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牢牢禁锢在自己怀中，形成一个绝对保护的姿态，也是防止她稍后痛极挣扎伤到自己。
“乖，忍一忍……”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大夫深吸一口气，手掌覆上她高耸的腹部，看准时机，用力向下推按——
“啊——！！！！”林清辞猛地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身体像濒死的鱼一样剧烈弹动起来，却被姜墨舟铁钳般的双臂死死箍住，根本无处可逃。
撕裂般的剧痛从腹部蔓延至全身，她眼泪瞬间汹涌而出，在他怀里崩溃地哭喊：“不行了……呜……我不要了……真的好痛……墨舟……救我……”
姜墨舟心如刀绞，只能更紧地抱住她，下颌抵着她湿透的发顶，一遍遍重复着苍白无力的安抚：“再撑一下……清辞，再撑一下就好……很快就过去了……我在这里……”
几次推腹下来，林清辞的声音渐渐低弱下去，眼睫颤抖着，竟是要痛晕过去！
“清辞？！”姜墨舟脸色骤变，他知道这是大危险之兆。
他甚至不用大夫指导，几乎是本能地，一手仍稳稳抱着她，另一只手拇指己然精准地按上她的人中穴，力道恰到好处地带着一丝狠劲。
“呃……”林清辞痛得闷哼一声，悠悠转醒，意识尚未完全回笼，新一轮的推腹剧痛再次袭来，她顿时又哭出声来，声音破碎得令人心碎。
“最后一次……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姜墨舟看着她惨白如纸、满是泪痕的小脸，眼底是翻江倒海般的剧烈疼惜，声音却强行维持着镇定，甚至带着一丝哄诱，“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撑着，为了孩子，也为了我……”
他又塞了一片苦参到她嘴里，那极致的苦味让她混沌的脑子又是一激灵。
稳婆也在一旁赶紧道：“对对对，夫人，就最后一次了！孩子胎位很正，己经看见头了，这次下来快！”
大夫调整着手势，准备再次用力，习惯性地说道：“夫人，下次阵痛来时您告诉我……”
“不必，”姜墨舟冷声打断，他的手掌一首贴在她的肚子上，感受着那紧绷的弧度，“我知道什么时候痛。你准备，听我指令。”
他的全部心神都系在怀中人身上。
果然，下一秒，他清晰地感觉到掌下娇躯猛地一僵，瞬间绷成了弓形。
“就是现在！推！”他厉声道。
大夫猛地用力一推——
“啊——！！”林清辞发出最后一声几乎撕开裂肺的痛呼，凭着最后的本能跟着那力道狠狠向下用力！
“头出来了！身子也出来了！”稳婆惊喜地叫道，手下利落地一拉。
一阵彻底的空虚感和绵长的闷痛过后，第二个孩子终于脱离了母体。
林清辞像是被彻底抽空了灵魂，身体一软，连一声喘息都来不及吐出，眼前一黑，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陷入无边黑暗前，最后落入耳中的，是姜墨舟那失了冷静、带着从未有过的惊惶的呼唤：“清辞？！清辞！醒醒！”
而他那双总是深不见底、寒冽如冰的眸子里，此刻盛满了几乎要溢出来的、剧烈到令人心惊的疼惜与恐惧。
作者“灰不溜秋2号”推荐阅读《快穿：难产变成女主作大孽》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7K3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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