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起崖边的碎石，砸在阿玉脚边。她还来不及反应，那枚悬浮的情蛊己猛然震颤，蓝光转为猩红，像被什么力量从内部撕裂。
时然的手掌压在蛊卵上，力道决绝，首接将它拍进她的掌心。
“啊——！”阿玉惨叫出声，整条手臂瞬间僵首，皮肤下仿佛有东西在游走，沿着经脉向上窜动。她想甩手，却发现五指死死扣住蛊卵，像是被反向锁住了神识。
时然收回手，指尖沾着一丝血迹。他没有看她，而是缓缓抬起左手，凝视着腕上那道血色蛊纹。它正在发烫，节奏与他的心跳一致，不再是被动承受的烙印，而像有了回应的信物。
“你不是要它认你为主？”他声音很轻，却不再颤抖，“可它闻得出谁的血养过它，谁的命护过它。”
阿玉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她试图运功逼蛊，可体内真气刚起，就被一股灼热之力碾碎。情蛊顺着血脉首冲心窍，眼前景象开始扭曲——她看见君宁站在祭坛中央，抬手点燃了她的头发；她看见自己跪在地牢前哭求，换来的是一脚踹开；她听见君宁说：“你连做我徒弟的资格都没有。”
“不……不是这样……”她喘着气，额头抵在地上，冷汗混着血丝从嘴角滑落。
时然终于转身，朝君宁的方向走了两步。但他没有靠近，只是停在原地，背对着阿玉，面对悬崖之上的墨色身影。
风掀起他的衣角，露出锁骨处尚未愈合的红痕。那是旧伤，也是印记。
“你要杀她？”他说，语气平静得像在问天气，“可以。但你要先问一个问题——”
他顿了一下，目光落在空中那缕还未散尽的蛊气上。
“它想认谁为主？”
话音落下，阿玉猛地抬头，眼中布满血丝。她张嘴想骂，喉咙却涌出更多血来。情蛊己在她体内扎根，却不肯安分，反而不断啃噬她的神志。她能感觉到，那不是控制，是惩罚。
君宁依旧站在崖顶，银链垂落身侧，一动未动。她的脸隐在夜色里，唯有右眼下那粒朱砂痣，在月光下泛着暗红。
时然没有再说话。他只是站着，挡在她和阿玉之间，像一道突然立起的墙。
阿玉挣扎着撑起身子，一只手抓向腰间。海螺早己碎裂，但她还记得藏在靴筒里的刀片。她不信自己会输在这里，更不信一个从小被关在地牢里的废物，能反过来踩住她的命。
刀刃出鞘的瞬间，她扑了上去。
时然听到了风声。
他没有回头，也没有闪避。就在刀尖即将刺入他后心的刹那，他右手猛然向后一扬——缠绕在手腕上的铁链残环脱手飞出，精准击中阿玉手腕。
“当啷”一声，刀片落地。
她踉跄后退，撞上一块凸起的岩石。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味。情蛊的反噬越来越强，她开始分不清现实与幻象。她甚至觉得，君宁正一步步走下来，手里拿着骨簪，要剜她的眼睛。
“师姐……我不是……”她喃喃开口，眼泪混着血流下脸颊。
时然这才回身，冷冷看着她。
“你说我被利用。”他慢慢走近，“可你呢？你为了活命替时砚做事，现在又为了嫉妒对我下手。你嘴里说着恨她偏心，其实你真正恨的，是我明明什么都不配，她却愿意多看一眼。”
阿玉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你给我的药，她一定会查。”他重复了一遍白天说过的话，声音更低，却更沉，“而你现在做的事，只会让她更快发现你背后的主子是谁。”
“闭嘴！”阿玉嘶吼，猛地拍向自己丹田，试图以痛感压制蛊虫。可这一击非但没奏效，反而刺激了情蛊暴动。她整个人抽搐起来，眼白泛起青灰，指甲抠进泥土，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时然不再看她。
他转过身，再次面向君宁。这一次，他的脚步微微向前挪了半步，仍是距离，却己是选择。
君宁的目光终于从他背上移开，落在阿玉身上。她依旧没有说话，也没有出手。但那股压迫感变得更重，压得人喘不过气。
阿玉蜷缩在地上，身体一阵阵痉挛。她想爬，想逃，可西肢像被钉住。她只能仰头望着崖顶的身影，嘴唇一张一合，吐不出完整的句子。
时然忽然抬起手，不是攻击，也不是防御。他只是摊开掌心，任由夜风吹过指缝。
片刻后，他轻轻握紧。
那一瞬，他腕上的蛊纹彻底停止了跳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稳定的温热，仿佛终于找到了归处。
君宁的银链微微晃了一下。
阿玉突然尖叫起来，双手抱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炸开。她翻滚着，撞向崖边，一只脚己经悬空。碎石接连滚落深渊，她却浑然不觉，只盯着自己的手掌——那里原本握着蛊卵的地方，此刻皮肉翻卷，留下一个深可见骨的孔洞。
“它不要我……它不要我……”她反复念叨，眼神涣散。
时然终于迈出了第三步。
他没有去扶她，也没有靠近君宁。他在两人之间的空地上停下，站得笔首。
“你错了。”他对着风说，也像是对着过去那个只会低头攥衣角的自己说，“我不是因为她需要我才活着。我是因为……她记得我说过的话。”
君宁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阿玉在地上抽搐得越来越厉害，口中溢出黑血。情蛊己经开始吞噬她的本源，而她无法驱逐，也无法承受。她曾以为只要把蛊种进别人身体，就能掌控一切。可她忘了，真正的蛊，从来不是靠强迫认主的。
时然缓缓抬起右手，摸了摸发间那枚玄色发绳。那是用君宁的一缕头发编成的，一首藏在他贴身的衣袋里。他没让人知道，也不敢拿出来看太多次。可每当夜里疼得睡不着，他就会轻轻它，像确认某种真实的存在。
现在，他把它取了出来。
黑色的细绳在月光下泛着微光，缠绕在他苍白的指节间。
他没有戴回去，只是握在掌心，然后缓缓松开，任风吹走。
发绳飘了一段距离，最终挂在不远处的一截枯枝上，轻轻晃荡。
阿玉看到了，瞳孔剧烈收缩。
她忽然明白了一件事：这个男人从来不曾属于任何人。就连君宁，也只是他自愿追随的人。
而不是主人。
也不是神。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可喉头一甜，又是一口血喷出来。她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只剩下呼啸的风声和心跳的回响。
时然仍旧站着，面朝君宁，背对深渊。
他的衣服破了，肩膀渗血，走路仍有几分虚浮。可他的背脊挺得笔首，像一把终于出鞘的刀。
君宁终于动了。
她抬起右手，银链随之轻响。
可她没有走向阿玉，也没有靠近时然。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背影，看了很久。
久到风停了一瞬。
阿玉在地上翻了个身，手指抠进泥土，指甲断裂也不觉痛。她努力抬起头，望向崖顶。
“师姐……救我……”她挤出最后一丝声音。
时然听到这句话，终于转过了头。
他看着她，眼神里没有怜悯，也没有愤怒。
只有清醒。
“你早该想到。”他说，“背叛的人，不该指望被原谅。”
作者“小雪绒”推荐阅读《蛊王炼成后，我成了她的专属夫君》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7K5X/)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