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盘的指针稳稳指向北方，陈昭盯着它看了几秒，抬手将袖口一扯，把金属片塞进怀里。楚红绫的手还按在他手腕上，指尖冰凉。
“你看见了什么？”她问。
“楼。”他声音低，“和地质研究所一样。”
楚红绫没再说话，只是慢慢松开手，靠在石壁上闭眼喘气。她的呼吸比刚才稳了些，可脸色还是白的，左眉那道金痕像一道未愈的裂口。
陈昭低头看自己右臂。皮肤下的金属纹路己经不再蔓延，但摸上去仍有热度，像是刚从火里抽出来的铁条。他试着动了动手指，系统界面闪了一下，经验条空着，升级按钮灰着，角落那个红点还在闪。
【检测到同源血脉】的提示己经消失。
“我们得走。”他说。
“去哪儿？”
“皇宫。”
楚红绫睁眼看了他一眼：“你说什么？”
“罗盘不是指方向。”陈昭抬起手腕，“它是认坐标。双星共鸣的时候，我脑子里闪出那栋楼——那是我出生的地方。而这里……”他指了指地面，“是它的对应点。”
楚红绫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下：“你是说，皇宫底下，埋着你们现代的东西？”
“不止。”陈昭站起身，把刀插回背后，“还有钥匙。”
她没反驳，只是撑着石壁慢慢站起来，动作迟缓，像是每动一下都在耗力气。陈昭伸手扶她，她没躲，也没靠太重。
两人顺着暗流往前走，一路无话。溶洞深处渐渐开阔，前方出现一道窄缝，透进微弱月光。陈昭探头看了看，外面是片荒林，离宫墙不到两里。
“你能撑住？”他问。
“别小看我。”楚红绫咬牙，“只要不飞檐走壁，我能走。”
陈昭点头，背起她，沿着林子边缘往宫墙摸去。
夜风刮过树梢，巡逻的禁军提着灯笼来回走动。他们身上挂着符纸，在黑暗中泛着淡青光。陈昭屏住呼吸，等一队人走过，立刻贴着墙根前移几步。
系统界面突然跳出一行字：【模拟真气静默状态，是否启动？】
下方显示：消耗10%经验条。
他点了“是”。
一股凉意从脊背窜上来，体内的真气像是被什么东西裹住了，连心跳都变得极轻。他低头看楚红绫，她冲他微微点头，表示没感觉到异常。
两人借着阴影靠近御花园外墙。假山群就在眼前，黑影错落，像一堆沉睡的兽。
“就是那儿。”陈昭低声说。
楚红绫从怀里摸出一枚银铃，轻轻晃了下。铃声极细，几乎听不见。
“阵法在第三块石头下面。”她说，“用血引，再输星图。”
陈昭蹲下身，掀开一块半埋在土里的石板。下面刻着一圈纹路，形状古怪，却和他胸口的金属片背面一模一样。他划破手指，血滴下去，纹路微微发亮。
右臂烙印开始发烫。
“对了。”楚红绫靠在他肩上，伸手拨动银铃，让铃舌轻敲阵眼。三声短，两声长，再三声短。
凡人哥老范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陈昭闭眼回忆双星轨迹。他在系统界面调出罗盘记录的数据，手动输入三组数字。
地面震动了一下。
咔的一声，中间那块假山缓缓裂开，露出向下的石阶。冷风扑面而来，带着一股陈昭熟悉的气味——香灰混着金属锈的味道，就像小时候研究所地下室打开时的味道。
他背上楚红绫，一步步走下去。
台阶很长，越往下越暗。墙壁上开始出现刻痕，全是些奇怪符号，有些像电路图，有些像星轨。每隔十步，脚下地板就震一下，像是有东西在下面移动。
“小心。”楚红绫突然抓住他肩膀。
陈昭停下，系统视野中浮现出几道淡红色虚线——前方三步是陷坑，五步后右侧墙内藏毒管。
他绕过去，继续往下。
地宫深处，一间大厅出现在眼前。中央高台上坐着一个东西，通体漆黑，像人形，但比常人高大。它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头低垂着，胸甲上有几个清晰的字：
初代巡天阁使者
陈昭走近几步，右臂烙印烫得厉害。系统突然弹出警告：【检测到高维能量源，维度撕裂风险上升至78%，建议立即撤离】
他没动。
楚红绫在他背上轻声说：“这东西……刚才动了。”
“什么？”
“它胸口的缝隙，开合了一下。”她声音压得很低，“像在呼吸。”
陈昭盯着那人偶。它的眼睛闭着，可他能感觉到一种注视感，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很远的地方看着。
他走上高台，伸手摸向人偶胸甲。
指尖刚碰上，系统界面闪出：【识别中……】
下一秒，经验条开始缓慢增长。
楚红绫猛地抓住他手腕：“别碰太久，你在被吸。”
陈昭没抽手。他盯着那张冰冷的脸，忽然开口：“你是谁？”
人偶没反应。
他又输入一组数据，是母亲留下的密码片段。
胸甲上的铭文忽然亮起一道蓝光。
嗡——
机械关节发出低鸣，人偶的头缓缓抬起。
双眼睁开，是两团幽蓝的光。
它转动脑袋，视线落在陈昭脸上，停了几秒。
然后，一声女音从它体内传出，温柔，清晰，带着一丝颤抖：
“昭儿，快逃！”
陈昭僵在原地。
那声音——
是他娘的声音。
楚红绫一把拽他后退，可人偶的右手己经抬起，掌心对准他们。一道蓝光在它掌心凝聚，越来越亮。
陈昭想拔刀，却发现右臂完全动不了。烙印处滚烫，像是要烧穿皮肉。
系统界面疯狂闪烁：【维度撕裂风险突破临界值！强制断连倒计时——3、2……】
人偶的嘴没动，声音却再次响起：
“来不及了……它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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