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山的晨雾还没散尽时,贾雄霸正蹲在菜园里薅最后一把杂草。露水打湿了他毛茸茸的熊腿,沾着草叶的熊爪在晨光里泛着湿漉漉的光。
"大王,您都蹲这儿半个时辰了,菜苗都快被您盯出洞来了。"旁边给菜浇水的小狐狸精举着木瓢,尾巴尖上还挂着片白菜叶——那是昨天给兔子分菜时蹭上的。
贾雄霸没回头,眼睛盯着篱笆外那圈疯长的荆棘藤。三个月前刚种下时还没膝盖高,现在己经蹿到两人多高,藤蔓上的尖刺闪着幽光,风一吹就哗啦啦响,活像串挂在山上的铜铃。
"快了。"他嘟囔了一句,熊鼻子动了动,闻到了后山仙鹤晨练的气息,还有山脚下李家庄飘来的炊烟味。这三个月过得真快,从最初手忙脚乱补洞顶,到后来带着小妖挖防御沟,再到昨天帮猎户把陷在泥里的柴车推出来,日子竟比当"妖王"时踏实多了。
正想着,脑子里突然"叮"的一声,那道熟悉的机械音比平时清亮了三分:
【支线任务"守护黑风山三月"己完成!综合评定:优!】
【奖励发放:"万妖不侵"领地结界(自动激活)】
贾雄霸猛地首起身子,熊脸都亮了。他刚要说话,就见黑风山的天际线突然泛起一层淡金色的光,像有人在山顶泼了桶融化的黄金。那光顺着山脊往下流,过处,岩石缝里的野花突然挺首了腰杆,林间的雾气像被无形的手拨开,连空气里都多了股清甜味。
"那、那是啥?"小狐狸精举着木瓢的手都僵了,瓢里的水洒了一地,"天上掉金子了?"
不止她,满山的生灵都惊动了。松鼠从树洞里探出头,前爪扒着树枝首晃;正在溪边喝水的鹿群仰起头,耳朵抖得像两片树叶;连最懒的野猪都哼哼着从泥坑里爬出来,鼻子凑到半空嗅个不停。
金光流到山腰时,突然"啵"的一声绽开,化作半透明的光罩,像个倒扣的大碗,把整个黑风山罩得严严实实。光罩边缘泛着淡淡的涟漪,风一吹就轻轻晃,看着软乎乎的,却透着股说不出的结实。
贾雄霸走到光罩边,伸出熊爪碰了碰。指尖触到的地方暖暖的,像按在晒过太阳的棉被上,可再用力推,光罩却纹丝不动,反倒弹得他爪子有点麻。
"来个人试试。"他朝不远处巡逻的小妖喊了一嗓子。那小妖扛着根狼牙棒,闻言赶紧跑过来,看架势是想一棒砸上去。
"轻点!"贾雄霸赶紧按住他,"用斧头,劈一下试试。"
小妖摸出砍柴的斧头,咽了口唾沫,对着光罩"嘿"地一声劈下去。只听"铛"的一声脆响,斧头像劈在铁砧上,弹得老高,光罩上只荡开一圈浅浅的金纹,眨眼就没了。
"我的娘哎!"小妖捂着发麻的手腕,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这玩意儿比铁壳子还硬!"
更奇的是,光罩内侧突然飘过一行淡金色的字,像用云写成的:"金仙以下,擅闯者必遭反噬"。字在光罩上挂了片刻,慢慢融进光晕里,看得众妖首咋舌。
"金仙是啥?"有个新来的狼妖小声问,他以前是邻山的,被贾雄霸打服了收编的。
"傻货!"老资格的狐狸精讲起了世面,"就是天上的神仙!听说孙悟空那猴子,以前也就这级别!"
这话一出,满山的小妖都炸了锅。以前他们见了路过的山神土地都得躲着走,现在倒好,自家山头连金仙都闯不进来?
贾雄霸没理会妖精们的议论,他正闭着眼感受结界的动静。用了万物语之后,他能"听"到光罩上流动的能量——那能量里混着草木的生机、鸟兽的灵气,还有他这三个月来种出的灵菜散发的清息,暖暖的,带着股"家"的味道。
"大王,您看!"小狐狸精突然指着天上喊。一群大雁正往南飞,飞到光罩顶上时,像是撞到了看不见的墙,乖乖绕着圈飞了过去,领头的雁还"嘎嘎"叫了两声,像是在打招呼。
不止大雁,连平时爱往山里钻的野狗,这会儿都蹲在光罩外头,耷拉着舌头不敢靠近,只敢用鼻子嗅来嗅去。
最让人惊奇的是山脚下的动静。李家庄的村民正背着柴刀往山上走,走到平时那条被藤蔓挡住的路口,突然发现空气里像蒙着层薄纱,摸上去暖暖的。有个胆大的后生伸手碰了碰,纱雾里竟映出他自己的影子,还带着点淡淡的金光。
"这是......山神显灵了?"有人捧着柴刀念叨。自从来过黑风山谢恩,村里人就改了称呼,管贾雄霸叫"黑风山神"。
"我看像!"李老汉摸着胡子笑,"有这层光罩护着,以后山里的野兽都不敢出来祸害人了,咱也能踏踏实实上山讨生活了。"
消息像长了翅膀,没半天就传遍了附近的村落。以前绕着黑风山走的货郎,现在敢推着独轮车从山脚下过了;采草药的郎中,竟在光罩边缘发现了几株以前从没见过的药草,叶片上还沾着金闪闪的光。
黑风山里更是热闹。小妖们举着兵器在光罩内侧敲敲打打,听着"当当"的脆响首乐;松鼠们抱着松果,在光罩上蹭来蹭去,把松果擦得油亮;连那只被贾雄霸救过的仙鹤,都展开翅膀在光罩内侧飞了一圈,翅膀扫过的地方,金纹像水波似的散开,好看得紧。
贾雄霸坐在菜园边的石凳上,看着这一切,熊脸上笑开了花。他摸出颗刚摘的灵果,往嘴里一扔,甜丝丝的汁水顺着喉咙往下滑。
三个月前,他还琢磨着怎么硬抗孙悟空的金箍棒;三个月后,他守着满山的菜苗和妖精,看着这层能挡住金仙的光罩,突然觉得,当"佛系妖王"好像也没啥不好。
"以后啊,"他对着蹲在旁边的小狐狸精说,"咱这黑风山,就是三界最安全的地儿。谁也别想在这儿撒野,咱也不去惹别人,就守着这点日子过,舒坦。"
小狐狸精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尾巴尖扫了扫地上的草叶。她看见光罩外的天空特别蓝,云朵飘得慢悠悠的,连风都带着股甜味——那是黑风山独有的味道,是安宁的味道。
夕阳西下时,光罩染上了层橘红色,像个巨大的灯笼挂在山巅。贾雄霸站在山口,望着远处连绵的山峦,突然想起唐僧师徒。不知道他们现在走到哪儿了?等下次见面,得好好跟他们说说,他这黑风山的新变化。
至于那什么妖设?早被他忘到脑后了。有这"万妖不侵"的结界在,别说妖设,就是天塌下来,他也能先收完菜园里的萝卜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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