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霜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情感，却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秦雪儿和李氏的心上。
“身败名裂”与“死亡”。
这是一个何其残忍的选择。
秦雪儿浑身一颤，难以置信地看着秦若霜。
她不明白，眼前这个嫡姐，为何能如此平静地说出这般绝情的话语。
“不……姐姐……你不能这样对我……”
她哭着哀求，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李氏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她猛地站起身，指着秦若霜厉声呵斥。
“秦若霜！你放肆！雪儿是你的亲妹妹，你怎么敢如此要挟她！”
她试图用长辈的身份和亲情的枷锁来压制秦若霜。
秦若霜缓缓站首了身体，目光转向李氏，眼神中的讥讽毫不掩饰。
“亲妹妹？”
她轻笑一声，笑声里满是寒意。
“一个处心积虑，想在回门宴上用‘幻蝶’之毒毁我清白、让我沦为疯子的亲妹妹吗？”
“母亲大人，”她刻意加重了“母亲”二字的读音，“这毒，是你为我准备的吧？”
李氏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秦若霜不再看她，目光重新落回地上苟延残喘的秦雪儿身上。
“我的耐心有限。”
她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瓷瓶，在指尖把玩着。
“这里面是唯一的解药。”
“现在，你当着所有人的面，一字一句地告诉大家，今天发生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说清楚了，这解药就是你的。”
“说不清楚，或者想撒谎，”她的声音陡然转冷，“你就带着你那可笑的清白名声，去地底下慢慢享用吧。”
羞耻心和对死亡的恐惧，在秦雪儿的心中疯狂地撕扯着。
当众承认自己下毒害人，她这辈子就彻底完了，将永远被钉在耻辱柱上，成为全京城的笑柄。
可若是不说，那钻心蚀骨的痛苦和即将到来的死亡，更是让她不寒而栗。
就在她犹豫的瞬间，又一阵剧烈的幻觉袭来。
她仿佛看到无数条吐着信子的毒蛇缠上了她的身体，冰冷的鳞片摩擦着她的皮肤，尖利的毒牙刺向她的咽喉。
“啊——！”
秦雪儿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求生的本能彻底压倒了最后一丝廉耻。
她连滚带爬地扑到秦若霜脚下，涕泪横流。
“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求求你，先给我解药！求求你了姐姐！”
秦若霜冷漠地移开脚，避开了她的触碰。
“先说。”
一个字，断绝了秦雪儿所有的侥幸。
李氏见状，心急如焚，冲上来想要阻止。
“雪儿，你不能说！你忘了你的身份吗！”
然而，秦若霜只是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去，李氏便如坠冰窟，再也迈不动步子。
在死亡的威胁下，秦雪儿再也顾不得其他。
她跪在地上，朝着满堂宾客，用嘶哑颤抖的声音，开始了她一生中最屈辱的忏悔。
“我……我，秦雪儿……”
她的声音很小，充满了羞愧。
“大声点。”
秦若霜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像一个冷酷的监刑官。
秦雪儿浑身一抖，只能提高音量，让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我，秦雪儿，因嫉妒姐姐秦若霜，便与母亲合谋，想在今日的回门宴上，用‘幻蝶’之毒，毁她名节，让她当众出丑！”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所有人都用一种鄙夷、厌恶的目光看着这对狠毒的母女。
秦雪儿感受到那些目光，羞愤欲死，但她不敢停下。
“我……我没想到，那毒……阴差阳错，竟让我自己中了毒……”
她泣不成声，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将她所谓的才女名声割得支离破碎。
“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是我自食恶果……是我活该……”
说完最后一句话，她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在地，像一滩烂泥。
秦若霜看着她，眼中没有丝毫怜悯。
她打开瓷瓶，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随手扔在了秦雪儿的面前。
“吃了它。”
秦雪儿如获大赦，急忙抓起地上的药丸，想也不想就吞了下去。
李氏看着女儿身败名裂，心如刀绞，正想上前将她扶起，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秦若霜却再次开口了。
她的声音不疾不徐，却让李氏的脚步瞬间僵住。
“母亲大人，别急着走。”
秦若霜转向李氏，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我这解药，乃是用了数十种天山雪莲、千年人参等珍稀药材炼制而成，价值连城。”
“再加上我这位藩王府世子妃亲自出手的诊金……”
她伸出一根手指，淡淡地说道。
“承惠，一万两黄金。”
“念在母女一场，给你抹个零头，就算你一万两白银吧。”
李氏猛地抬头，眼睛瞪得滚圆，气得浑身发抖。
“你……你这是敲诈！”
秦若霜笑了。
“你可以不给。”
她悠悠地说道：“不过，这解药只能暂时压制毒性，若无我后续的汤药调理，不出三日，令爱还是会毒发身亡，而且会死得比现在痛苦百倍。”
“是令爱的性命重要，还是区区一万两银子重要，母亲大人，可要考虑清楚了。”
赤裸裸的威胁。
当着满堂宾客的面，毫不掩饰的敲诈。
李氏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她看着周围人玩味的眼神，看着上首面无表情的老夫人，知道自己今天己是颜面尽失，再无任何退路。
她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话来。
“好……我给！”
秦若霜满意地点了点头。
“明日此时，我希望看到银票送到藩王府。”
她说完，不再看这对己经沦为笑柄的母女，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秦雪儿为活命只能照做，从此身败名裂。
秦若霜还额外索要了天价诊金，让继母赔了夫人又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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