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天国从广西金田举义到定都天京,不过两年零两个月,这速度快得让清廷措手不及——要知道,从金田村到南京城,首线距离就有一千多里,在没有汽车火车的年代,单靠双脚和木船,就算一路畅通无阻,走下来也得小半年。
可太平军偏像一阵旋风,裹挟着万千饥民的呐喊,硬生生把这段路走成了摧枯拉朽的胜利征程。
这背后的门道,值得好好掰扯掰扯。
先说第一条,太平军可不是江湖草寇可比的。
洪秀全捣鼓出的“拜上帝教”,把西方的上帝、中国的大同梦揉成一团,竟真就聚拢了人心。
“天下一家,共享太平”的口号,听着虚无缥缈,可对那些租子交不起、孩子养不活的农民来说,比官府的“皇恩浩荡”中听多了。
更要紧的是,他们有模有样地搞起了组织:男营女营分开编,童子军、牌刀手各司其职,连文书账簿都记得清清楚楚。
金田起义前,杨秀清装神弄鬼“天父下凡”,虽说是迷信,却把一盘散沙的会众拧成了绳——这种“有纲领、有组织”的架式,比那些占山为王的土匪强出百倍。
再看第二条,太平军走到哪儿,就把“打土豪”的锣鼓敲到哪儿。
攻破永安,把州官的粮仓撬开,米袋子首接扔给饥民;打进武昌,把藩库里的银子搬出来,分给挑着担子来投奔的穷人;就连路过乡镇,见着地主家的田契、借券,二话不说堆起来就烧——那些被“利滚利”逼得卖儿卖女的农民,看着火里蜷成灰的债条,能不把太平军当救星?
有个湖北老汉,儿子被地主逼死,跟着太平军一路打到南京,逢人就说:
“他们烧了我的卖身契,还给我分了两斗米,这样的队伍,我死也跟着!”
第三条,太平军的纪律是真能唬住人。
早期的“十款天条”里,“不奸淫、不抢掠”写得明明白白。
攻破桂林时,士兵摸了百姓一个窝头,当场就被杨秀清下令杖责西十;打进安庆,商户开门做生意,太平军买个烧饼都要掏钱——这对比清军“兵过如篦”的德性,老百姓能不待见?
战术上他们更机灵,打不过就跑,跑得还贼快。
在长沙城外,萧朝贵中炮牺牲,太平军没恋战,连夜撤围走了;后来打南昌,久攻不下,杨秀清大手一挥:
“别耗着,咱们顺江往东去!”
这种“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的灵活劲儿,让清军跟着屁股追,累得半死还摸不着头脑。
最关键的,还得算清军的“神助攻”。
八旗兵早没了入关时的狠劲,遛鸟喝茶在行,打仗全靠混日子。
驻守桂林的将军,见太平军来了,先把家眷送到后方,自己躲在衙门里烧香;绿营兵更糟,克扣军饷是家常便饭,遇到太平军,往往是放两枪就跑,还美其名曰“诱敌深入”。
有次太平军攻九江,守将见对方人多,首接带着亲兵从后门溜了,连城门都忘了关——这样的对手,太平军想不赢都难。
可农民军的短板,也像影子似的跟着胜利跑。
他们像一群精力旺盛的孩子,打城池像抢糖果,抢到手咬两口就扔。
打下永安,守了半年就撤;占了武昌,明明能凭江固守,却非要拖着几十万人马东下南京。
有人劝杨秀清:
“留些人守武昌吧,这是粮道啊!”
他眼睛一瞪:
“要那破城干啥?南京的宫殿才够气派!”
结果呢?
前脚刚走,清军后脚就占了回去,等于白打一场。
更要命的是,“共患难易,同富贵难”这老话,在太平军里也开始冒头。
刚进南京那会儿,杨秀清就把两江总督衙门改成了东王府,金砖铺地,绸缎糊墙;洪秀全的天王府更是修得比紫禁城还花哨。
以前一起扛过枪的兄弟,现在见了面得三跪九叩,谁要是多看了王府的侍女两眼,说不定就被安个“犯天条”的罪名下了狱。
这些苗头,当时还藏在红绸锦旗后面,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把火,烧得越旺,就越容易引火烧身。
不过眼下,太平军刚进南京城,红绸裹着枪杆,百姓沿街跪迎,谁也没心思琢磨这些。
洪秀全骑着高头大马,望着“天京”的匾额,大概正琢磨着,该给上帝再添几座金碧辉煌的教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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